看到大家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陈宫感到很疑惑。自己怎么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没有什么啊?咦?不对?手怎么这么白嫩,这还是我的手么?眉心上好像长出了什么东西。他掀开半遮自己面庞的头发,先前竟然没有发现头发如此长,而且好像是白色,白色?他实在是想不通,他头发怎么突然变白了,又是如何一下子变的这么长。
就在他陷入发呆与迷茫之中时,陡然一股土黄色的光芒从体内冒出,试图侵染全身,已经雪白的躯体怎么可能任其作为?两者在陈宫的身体战斗了起来,本来已经觉得不可思议的众人,这下觉得这个世界肯定疯狂了,竟然有两个东西在一个人体内打架!陈宫头发一会儿雪白一会儿又恢复原有的黑色,身上的皮肤也在黝黑粗糙与亮白嫩滑之间不停变幻,而额头眉心处的雪花印记亦随之时隐时现,明灭不定,如狂风中的残烛。
双方互不相让,好似没有任何妥协的可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陈宫突然感觉脑袋如针扎一般,随之全身一股撕裂的痛苦,越来越痛,身体好像随时都会被扯成碎片,忍不住抱住脑袋痛苦的嘶吼起来。陈宫的异变好似被两个缠斗的家伙所察觉,他们没有因此而停止,却斗争的更加激烈,像是想短时间之内解决对方。土黄色的光芒一波波的从陈宫身体深处涌出然后加入战团之中,如汹涌奔流的黄河汇入汪洋大泽,白色的光芒虽然战斗力凶悍,但毕竟还是寡不敌众,渐渐败退下来,逐渐朝身体内部隐去,最终土黄色的光芒大获得全胜,奔腾的光芒也缓缓恢复平静,平静中似乎又有点厚重,融入身体,开始与身体结合,每结合紧密一分,陈宫就感觉身体坚硬扎实几分,而陈宫也变回了开始进入洗身池时的模样,黝黑粗糙、平凡朴实。此刻他正站在水中,赤裸着上身,紧握双拳,脖子上青筋毕现,仰天怒吼,黑色的长发无风狂舞,手臂和胸口之上暴露着层次分明的肌肉,远望亦如钢铁,好一个硬汉!然而硬汉却突然身体僵硬了,继而重重的向后倒下。
这些变化,都是在很短的瞬间完成,众人完全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发现陈宫晕倒在了海中。
“陈宫!”也许是江雨芸更加关心,也许是她反应快,就在陈宫痛苦抱头时江雨芸已然冲了过去,此刻抱起海水中的陈宫,对于这突然的晕倒,她显然不知所措。
这时光球也飞了过来,对于先前的失态他觉得有点荒缪,自己竟然怕李白?而且只是个有点像李白的家伙?看着这昏倒的小子,他也很奇怪,一个好好的寒冰之体,怎么就突然成这样的结果了?还有这黄色的光,难道是?“你,你这个胖子,把他背起跟在我后面。”光球声音的对象显然是胖子长,胖子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见光球没反应,便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背起陈宫,怕还有什么闪失,江雨芸也在后面扶着。
“孩子们,恭喜你们过关了,下面,你们都跟我来!”对着那些看热闹的众人大喊一声,也不管大家听没听到,光球兀自转身离去。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决定跟上去,如果不跟上去保不准又会来一个坍塌什么。
光球走进黑色浓雾之中,浓雾自动分开一个过道,大伙也陆陆续续走入其中,走道两边是黑漆漆的浓雾,前面好似无穷无尽的浓稠。
不知道行走了多久,陈宫依旧处于昏迷之中。陡然,前面的黑雾消失不续,不再有先前那种无穷无尽。这时人们看到的是一个夹海走廊,一条过道处于蓝色深海之中,两边和顶端由那种玻璃状的物质制成,蓝色深海中偶尔有一条条深海巨兽游过,那遮天蔽日的身影直看的人心颤。走廊不长,依稀可以看到尽头,此时在那尽头顶端处正挂着一个木牌匾,古色古香,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藏经阁。而在这牌匾下面却是一个水晶色的石门,这样的搭配显得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就好比在一个很现代化、很浪漫的房间里突兀的整齐摆放着几张古代的太师椅,让人不得不佩服这种审美观点,暴发户大都如此,恨不得把喜欢自己喜欢的东西全部都塞在一起,哪管他意境!
开门而入,众人一愣,以为又穿越了,这哪里是房间?分明就是一个大讲堂!不知道这个房子有几层,顶端和前面的墙面是白色的大理石组成,两边是透明的玻璃状物质做成的墙壁,依旧如先前走廊一般。房间很大、很空旷,在房间的最前端是一个高起的讲台,和学生时代老师所处的地方类似,只要是读过书的孩子都会知道是什么个样。此时在讲台上正放着一个差不多半人高的木质支架,在支架上摆着一个水晶球,水晶球中隐隐有光滑流转。在讲台下面则是一排排古木做成的桌椅,读过大学的孩子都知道是怎么个样。而在讲台的右边有一个通向二楼的回转楼梯。
“你们自己找个地方坐吧。”光球飞到讲台上后道,然后对着后面的胖子长说道,“你把他背上讲台来。”
胖子长正惊异于这地方的现代格局,突然光球喊了他一声,于是把陈宫背了过去。
“让他坐在上面。”不知道光球用了什么力量,也不知道这是从何处冒出,一张太师陡然出现在三角支架旁,正对着水晶球。仿佛感受到了椅子的出现,水晶球上射出一道光芒,把整个椅子笼罩上。
“这光球应该不坏吧。应该不会想弄死我们吧。”胖子长看着这罩着椅子的白光,有些拿不准,嘟哝自语。但身体却没有停止忙活,接到指令之后就把陈宫安放在了椅子上面。
“你走开点。”胖子长本来还想站在陈宫旁边以防万一,却被光球喝斥开来,同时他自己也退了开去。这时下面的众人也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江雨芸他们由于关切着陈宫,选着了第一排,目不转睛的盯着白光笼罩下的陈宫,他们不知道光球要干什么。如果这光球要害他,那我就会拼命!江雨芸屏住呼吸,紧握双拳。
“嘟。嘟。嘟。嘟。”当陈宫坐上太师椅之后,水晶球发出持续的声音,而在水晶球中陈宫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滴!”一身尖音,本来透明的水晶球陡然变成了土黄色,土黄色持续几秒之后消逝,本来照耀陈宫的白光也收了回来。
“果然,果然是土行之体!真是奇特啊,我就说先前怎么看着这么眼熟!不过一个人竟然有两种体质?!等等,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光球在那里看着水晶球自言自语道,接着不管不知所以的众人,顺着回转的楼道上了二楼。
“怎么了?这是哪里?我怎么跑到教室来了?要上课了?不,我好像已经毕业了。”陈宫朦朦胧胧的睁开双眼,看着这房间的格局,脑袋中发生了空间错乱,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望着眼前一堆熟悉的面庞,陈宫渐渐恢复了记忆,他是穿越了!
“这是哪里?”胖子长凑的最近,陈宫于是问道。他现在已然被胖子长弄下了讲台,坐在了学生位上。
“我们先前过了洗身池,于是那光球就把我们带到了此处,这里叫藏经阁,而且他好像给你检查了一些东西!”说着胖子长说着便把先前发生的事情一一道出。
“黄光?”又想起在池中时的白光,“这是怎么回事?”陈宫很疑惑。
这时光球又急匆匆飞了下来,显然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直接飞到陈宫面前,然后顺着他的身体转了几圈,似乎要仔细打量陈宫。
突然,光球一声叹息,道:“唉,你小子已经命不久矣。最可惜的是我族刚出了一位天纵之体质,然而又瞬间在我面前消失了,唉。”
陈宫心里一突,先前在池中之时,虽然白芒隐退,但丝丝不安却已开始在心中埋藏。隐忍退避不代表彻底的认输,岂有不卷土重来之理?当两者修养成长之后,自己还能否承受的住那撕裂的痛楚?不过说他命不久矣,他却不怎么相信,人总是自信自己会活的很久。
这时旁边的江雨芸突然哭了,哭的很突兀,有点让人莫名其妙,连一旁的胖子长看着江雨芸都感到非常疑惑,这才认识几天啊?再说这小子不是没有死么?说不定这光球在忽悠呢?
“祖,他怎么命不久了?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江雨芸白皙的脸庞上泪如雨下,对着光球大吼道。
这个女人自从认识陈宫之后,好像眼泪就多了,以前的高傲和冷血不知道跑到了何方。
本来还有些紧张的的陈宫被江雨芸这么一闹,突然就开心了,这女人这么在乎我?哈哈。
没有人知道,那个夜晚,我曾经也是这样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我们山盟海誓,相约此次过后,金盆洗手,远离血腥的躁动,抛弃空洞的浮华,一起去面对平淡人生的轻风霏雨,然后他走了,孤苦的夜里,迷茫白日,我等啊,等啊,他却再也没有回来。如今,冰封的心刚有所属,难道又要面对残忍的扼杀?
无法明白江雨芸心里的悲戚,虽然被人吼了一下,但光球身为长辈,也没在乎,况且这女娃娃哭的如此伤心令人怜悯。“唉,这个世界不比你们以前的世界,这是个残酷的世界,必须有个强韧的心,必须学会面对一切,甚至直面死亡!所以,我必须告诉你们将来会遇到的一切,譬如死亡!所以,我想说,你小子,不死的机会几率几乎是零!”说道最后,他的语气甚至有点斩钉截铁。
可是江雨芸对他的回答一点也不满意,她需要为什么而不是这些做人的道理,依旧死死地盯着光球。
“小女娃,呵呵,你别急,我会慢慢给你讲的。要彻底让你明白,我必须先讲讲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顺便大家也一起听听。嘿,娃娃,你这寡妇是做定咯!”光球说话有点刻薄,喜欢打击人,没有丝毫安慰的欲望,火上浇油莫过于此。
说完,光球便缓缓的飞到了讲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