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纪无忧终于发现了异样,可能是被祁墨那迥然的目光给刺到灼伤了,回过头来,很快,他就蹙起眉头来,“你怎么来了?”
没想到祁墨这么快就查到了自己跟丛笑所在之处,速度还真是惊人,他脸上明显起了不悦,被不相干的人打搅到,没人能够拥有好心情,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重量级的情敌,丛笑法律上合法的丈夫。
原本,还不打算自己主动出声打搅到他们,但是当纪无忧这话一出口,祁墨也跟着不悦起来了,他凭什么不能来?纪无忧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就那样自信丛笑会因此回到他身边吗?
就算自己不是无辜之人,纪无忧又如何能够谈得上?
祁墨嗤之以鼻,但是并没有过多的流露出来,那是因为顾忌到丛笑的心态,此时的她,断然不希望自己在这个当头跟纪无忧吵起来,影响到她的休息。
孩子没了,已经成了她致命的打击了,祁墨并不想火上浇油,让她怒火攻心,弄垮了身体。
“我来探望丛笑。”
祁墨回答得理所当然。
他在赌,纪无忧虽然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丛笑,但是祁墨猜测他还并不知内情,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逐一调查,一颗心全部扑在丛笑身上了。
若换成自己,估计也是会如此。
所以,将心比心,他此时并不心虚半分。
“我是她老公。”
祁墨强调道,这话,让纪无忧的眉心拧得更紧了。
这是纪无忧内心深处的一道芥蒂,丛笑之前甚至把祁墨放在了孩子之前,这让他对祁墨更加得看着不顺眼。
何况,他还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女人,更加无法容忍祁墨在自己面前的叫嚣,与其说是纪无忧,不如说是个男人都会无法容忍。
“老公又如何?不过是名义上的。”
纪无忧觉得胸口憋闷,缓不过气来,他自认为祁墨若是个人的话,不可能在丛笑怀着身孕还会与其亲热。
果不其然,他猜对了,祁墨的脸色瞬间黑了好几分,显然是被戳中了心事。
祁墨深深吸了口气,决定不跟纪无忧继续废话下去了,根本就无异于浪费时间,丛笑还躺着,她似乎对这两个男人的谈话不感丝毫的兴趣,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祁墨的到来,宛若根本就影响不到她的心境,也没有推动她情绪产生任何的波澜。
祁墨上前了几步,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仔细打量着丛笑,她脸上布满了病态的苍白,这个手术对她的身体估计造成了严重的影响,再加上心理上的打击……祁墨甚至不敢去想象。
该死的阡陌,他再一次没由来地痛恨起阡陌对她所造成的伤害,身侧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捏成了拳头,想要为她分担掉一些痛楚。
祁墨目光里尽是贪婪,一天不到的时间里,他为她提醒吊胆了不少次,现在落下的那颗心,依旧跳动剧烈,因为她不会再是昨天的那个她了。
他并不希望她变了,可是又无力扭转这一切既定的事实。
纪无忧脸色阴沉,因祁墨意料之外的到来。
他不喜欢祁墨,恨不得让他滚出去,但是自己眼下行动不便,只能让他得逞这个阴谋。
唯一让他庆幸的是丛笑对祁墨的态度并没有比自己好到哪里去,不理不睬,但自己又何尝比祁墨好上几分呢?
当她醒来之后,并没有跟自己说过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字。
她把她自己的身心给隔绝了起来,俨然成了一个人的世界,没有他人能够插足其中,她不会开放心门让别人进来。
祁墨默默地注视着她,他也知道,她不会跟自己主动开口的。
有纪无忧这个大灯泡在,他有好多话,不能跟她吐露,于是都咽回了心里。
看纪无忧的架势,显然是不会主动离开的,除非丛笑主动赶他走,可是这个可能性很小。
既然知道她在这里了,祁墨自己也不会主动离开的,他干脆也留了下来,跟纪无忧作伴,一同陪丛笑,他从病房里拉来了一张椅子,也坐了上去,还是跟纪无忧并排而坐的。
两个人对彼此都怀着很深的成见跟敌意,但是彼此都不看向对方,而是将目光热切地停留在了丛笑的脸上。
丛笑阖上了眼,渐渐地睡了过去,浅浅的呼吸声,萦绕在这两个人的耳畔,对他们而言,这样的呼吸声宛若天籁之音。
纪无忧也松了口气,她终于不虐待自己的身体了,不再强撑,无尽的伤感过后,她的体力严重透支,是需要好好的休养一番了。
而祁墨也紧跟着松了口气,他内心希望她再次醒来,眼睛里能够看得见自己,容下自己的存在。
祁墨跟纪无忧一夜无眠,实在熬不过阖眼小憩了片刻,第二天,两个人明显都成了熊猫眼。
纪无忧的人在一早就给他来了电话,调查有了结果,跟阡陌有关。
纪无忧一直派私家侦探密切关注祁墨的言语跟行动,知道昨天自己救走丛笑后,他也跟梁孤简找到了那一处小木屋,后来又去找了阡陌去兴师问罪。
电话自然不是当着祁墨的面接的,他又不想惊扰丛笑,于是缓缓地挪动步伐,走到了走廊上,身体太过虚弱又加上没有休息好,差点跌了个踉跄,他的狼狈,通通落在了祁墨的眼里,难得并没有遭到祁墨的耻笑。
祁墨见纪无忧出去了,心里一阵舒畅,跟纪无忧同处一室的氛围,真的是极致的压抑,若非丛笑在这里,他真的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