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跟祁舜天去了书房后,祁颖便再也坐不住了,一下子站了起来,对自己的母亲跟丛笑能够从善如流地对谈,心里很火大,这个女人,用得着和颜悦色对她吗?
祁颖强忍住自己内心的蔑视,一本正经地邀请道,“我带你去哥哥的房间参观参观吧,你们成了夫妻,应该对彼此更加了解才是。”
祁母对女儿这点小心思,并没有点破,不着痕迹地推波助澜,“你们去吧,墨房间有许多好玩的东西,我去厨房看下饭菜好了没?”
她起身,往厨房走去,丛笑意味深长地睨着这个保养得宜、城府很深的女人离开,这个女人,难怪祁墨不喜欢,她真的让人讨厌不起来,就表面功夫而言。
祁颖显然没有遗传到她的精明,她能够在祁舜天原配去世后立刻上位,这小三的本事,不容小觑。
祁颖若是遗传到她的三分之一,自己斗她肯定会很吃力。
上天还是照顾自己的,给了祁颖优渥的生活跟良好的出身,并没有将一切好的都赋予给她。
丛笑没有回绝祁颖的“好意,”缓缓地跟着祁颖上了二楼。
祁舜天的书房是在二楼最右边,而祁墨的房间是在二楼最左边,中间还隔着三四个房间,若是在祁墨的房间里弄出点动静来,不会有人察觉。
丛笑走得很慢,在走楼梯的时候,故意跟祁颖抱持着四个台阶的距离,祁颖回头冷笑地睨着她,她还真是多虑了,在楼梯上虽然是最易行凶,不过太过明目张胆了,书房里的父亲跟祁墨都不是好惹的角色。
丛笑提防祁颖,也是无奈之举,祁颖这人行事出人意料,有时候是什么事情都不计后果,尤其是牵扯上她引以为意的纪无忧。在她的内心,已经认定了纪无忧是她的,是她一个人的。
自己腹中的孩子,成了祁颖的眼中钉,丛笑也是小心至上,祁墨不在身边,祁颖会提议去他的房间,不可能是真心诚意的。
祁墨的房间一进去,祁颖就关上了门,还将门从里头上了锁,她站在门边的位置,像是守住了这里,丛笑便插翅难飞,成了她的掌中之物。
丛笑觉得有点好笑,不过她也没有妄想跟祁颖去抢那个位置,她落落大方地打量起这个不大房间里的摆设。
祁墨的房间里并没有多少成年后留下的影子,都是小时候的小玩具,有国外进口的玩具洋枪,积木,还有的便是一台蒙了灰尘的台式电脑。
雪白的墙壁上挂着好几张画像,看上头那个美丽优雅的女人,丛笑可以辨别出来这个女人是祁墨的母亲,轮廓跟祁墨比较相像。
房间里灰尘不少,但是唯独墙壁上的几张镶了框的画像的玻璃框,十分的干净整洁,看得出来,应该经常有人擦拭这几张画像。
虽然跟祁墨相处的时间不长久,丛笑心里隐隐有了思绪,这几张画像多半是祁墨自己每回回来擦拭的,至于他的房间,应该向来不让人入内打扫。
床头柜上有一个玻璃瓶,上头瓶口磕了一个小角,里头填满了千纸鹤,而不是满天星。千纸鹤折的样子很丑,应该是初学者折的,丛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丑的千纸鹤,但千纸鹤却被精心珍藏,灰尘都落在外头的玻璃瓶上,它们在里面不会受到外界尘土的干扰。
眼见丛笑的目光停留在那一个玻璃瓶上,祁颖嘴角边勾起了一抹邪恶的笑容来,“这个玻璃瓶内的千纸鹤是我哥给阡陌姐折的,不过还没有送出去,上头还有我哥不少心愿,你说若是我将它交给阡陌姐,如何?”
丛笑绕过玻璃瓶,伸手去推开房间的窗户,这房间封闭太久了,气流不甚通畅。
“你要交就去交,我想应该没有人会阻拦你。”
丛笑没有转身,视线看向了外头,祁家的庭院里很萧条,并没有种植什么东西,这偌大的庭院不种点什么东西,真是可惜了。她不禁想起了祁墨爷爷的庭院,里头还有个耀眼的玫瑰园,很美,很有激情。
“丛笑,你到底在意的是我哥还是无忧?”
祁颖见她没有被自己激怒,不禁怒从中来。
丛笑那样站着,身子倾斜,这房间的窗户低矮,若是自己伸手一推,她没有设防,会如一只断了羽翼的风筝一般,朝着下面坠落。
二楼掉下去,虽然摔不死,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难保还会牢牢扎根。
楼梯上,她其实也有一股冲动,但是克制住了。
现在,怒火被她给勾了起来,祁颖又快按耐不住了。
祁颖悄无声息地靠近丛笑,双手几乎都搭上丛笑的后背了,然而门外却有一阵猛烈、乱无章法的敲门声而至。
随之响起来的是祁墨焦急的声音,“祁颖,你要是伤害丛笑,我立刻让纪无忧跟你断绝未婚夫妻的关系。”
门锁强拧不开,这种近在眼前却无能为力的挫败感让祁墨都有产生杀人的冲动了。
跟父亲进了书房没坐多久,两个人又有了矛盾争执不下,这不是头一次了,每次都是不欢而散,越坐他心里越不安,眼皮没由来地直跳,觉得放任丛笑跟那两个女人呆在一起会出事。
最后,没理会父亲就冲了出来,直接去客厅找人,客厅里哪有个人影,最后在厨房里找到了自己的继母,她正在跟厨师高谈阔论,丛笑跟祁颖却都不在她身边。
问了她,才知道祁颖带丛笑去自己的房间去了。
祁墨立刻马不停蹄地赶了上来,可是门已经被关得很死,不言而喻,里头的人肯定是存了歹毒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