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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衣车

织成知道当前天下大乱,但凡有些本事的人都蠢蠢欲动,有家财的便欲带兵起事,有武勇的便欲投效军中,有智谋的便想寻个明主;这郑罴既然连临汾公主都如此看重,可见“勇猛剽悍”四个字,绝不是浪得虚名,又怎么可能一直呆在临汾身边,做个小小的侍卫首领?

点头道:“此人这几句话语,倒也象个豪杰。”

“然他还有几句话,”陈顺常苦笑道:“‘不拘伍子之忠,应效白起之情。’”

伍子胥为报家仇,引吴人来攻打自己的祖国,甚至鞭尸自己楚国的君王,这当然算不上忠。白起为了被鲁国拜将,竟杀了自己出身齐国的妻子以向鲁君表达忠心。

所以郑罴这两句话其实是反语,意思是为人当不拘忠孝节义,只求得势出头。

织成本来觉得这人肯报临汾之恩,又不恋美色财货,倒是个豪杰,连他对女人的不屑也暂时不计。此时听了,也不禁摇头道:“如果这样想,可就落了下乘,也算不得豪杰了。”

“连杀妻求将的白起,都被他如此推崇,便是公主将妾嫁给了他,若有一日情势所需,恐怕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妾。妾曾经求过公主,可是公主她……她反而斥责了妾,还派人将她所有赏赐妾的衣饰全都夺走,暂且将妾放往永巷劳作,今日妾是用仅存的簪珥贿赂了永巷这人,又向同住的姐妹借了件最好的衣裳,这才大起胆子,在园中寻着了少府……”

阿苑定晴瞧了瞧她身上那件翠衣,的确是半新不旧,款式虽然不错,却是件夏衣,怪不得看上去有些不谐。想来必是那原主人从前得到的赏赐。且因天气颇冷,陈顺常不得不在里面还穿了几件夏衣御寒,犹自冷得微微发抖。

织成自然也瞧出了这件夏衣的窘迫,却沉吟不语。

“妾知道自己曾冒犯过少府,这样突然求救,少府未曾肯信。”陈顺常惨白着脸,涩然道:“然妾与公主本无厚谊,是从那次敬神衣大典起,公主特意找到了妾……去……去加害少府,想来不过是因为妾也同样出身织室的缘故。请少府明鉴,妾是偶然得幸,才得入宫封为顺常,实则并无根基。之所以要跟随公主,亦不过是为了要在内廷站稳脚跟罢了。织室苦累,那时又没有少府这样的明主,妾实在是怕了……妾没有想到,公主竟这样无情!”

室内静寂,唯有她的声音颤颤微微,仿佛羔羊般恐惧而无助:

“可是妾若是被嫁给郑罴这样的人,还不如回到如今的织室!至少如今因少府之故,织室的姐妹都除了贱籍,又衣食无忧……妾当初所求,亦不过如此罢了!若少府不肯相救,妾唯有一死了!”

“依少府之见,这陈氏所言,能信几分?”

阿苑挑了挑烛蕊,令得那团亮光跳了一跳,显得更亮了些,轻声问道。

织成叫来侍婢,命人去向蒋昭传令,要赦了陈顺常出永巷,就近安排在木兰坊一处殿室里。

陈顺常这才破涕为笑,千恩万谢后,随了那侍婢离去。她这一走,那悲悲凄凄的气氛也随之一空。此时夜色已降,案几边却堆了一大堆帛书竹简,织成伏身其中,正仔细翻阅。

那帛简如小山般,越显得她的身影单薄柔弱。

陈顺常走后,织成便命人去蒋昭及冯保处,取来了历年的卷宗文书帐簿等物,理由当然是新上任后需要熟悉情况。

二人不敢违逆,自然是恭恭敬敬送了来。而织成认真翻阅,一直到了掌灯时分尚不停歇。

阿苑说这话,一来也是心中存疑,二来却是希望转移她的注意力,能稍事休息片刻。

果然织成放下了手中一块竹简,伸了个懒腰,笑道:“你这样聪明,难道看不出?”

“看?”

阿苑不由得转了转眼珠。

“是啊,看就行了。”织成又伏身帛简之“海”中,漫不经心道。

阿苑忍不住指着那些帛简,道:“少府如此在意这些卷宗,却是为何?”

“永巷虽暗,亦有明珠。”织成伸了懒腰后,只觉整个人舒服了许多,索性站起身来,做了几个扩展动作。室中没有别人,这样没有仪态的事情,阿苑已逐渐习惯。

“不过,阿苑,有时我真不明白,内廷这样小,天下那样大,为何这些女子,却总是将眼光盯在这宫墙的四角天空?”

织成俯身去嗅瓶中菊香,道:“难道她们不知道,这玉瓶无论怎样珍贵,所养的菊花,亦不过数日便要枯萎,哪里比得了生长在田野之中,自由自在?”

“或许是她们以为,内廷为天下之枢,一举一动,便能牵动天下。所以,安于瓶中就好,何须去见田野?”阿苑回想自己当年同族那些被拘在闺阁之中的女郎们,苦笑一声,道:

“只是她们不知道,内廷虽可影响天下,天下却不仅仅只有一个内廷。”

“少府,”她轻声道:“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离开这里,去往那个广袤的天下。”

椒房殿。

伏后立于雕花琐窗之前,那里纱罗垂幔已被虾须钩挽起,可以直接看到夜色笼罩之下,如鱼龙起伏、层栉鳞比的一片宫院。到处都是黑沉沉的,唯各处院廊处悬着的灯笼,宛若这黑暗中的一串星辰。

她沉吟片刻,方道:“她歇下了么?”

她身后正是落云院中八名侍婢之一,此时低垂着头,恭声道:“她调来了所有卷宗帐簿,正在仔细翻阅,一时想必还是不会睡的。”

“很好。”

伏后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凉意:“看看也罢,再过几日,崔氏便要进宫了。”

晨风微微,带着些寒意,连窗前错落的竹枝竹叶都上了霜。从室内看出去,不远处阶下的黄花开得正盛,灿然如金。

清淡微苦的香味,若有若无地在鼻端萦绕。落云院四面窗扇洞开,映得室内敞亮,光线明净,天地间仿佛都有着铿朗的金音。

虽然早就穿上了夹丝绵的衣袍,但郑长使还是抗不住这寒意丝丝入骨的晨风。

她黑沉着脸,那原本就有些狭长的面颊,看上去就更显得长了。即使是鬓边摇动的金叶缀珠步摇,亦不能让她的脸色好看半分。

进进出出的侍婢们不免更加放轻了脚步,甚至呼吸都不由得屏住,唯恐被她用来一泄怒气。

“仲夏共计入绛、银灰、翠绿、素白各色帛二百匹、绫五百匹,另绛地交龙锦五匹、绀地句文锦五匹……”

虽然脸色不好看,但她的手脚颇为麻利,口齿清晰,不多时已将宫务交待得清清爽爽。

织成悠闲地坐于一旁,端着只螭纹冻玉耳杯,饮着稍温的菊汤。金黄清亮的汤水,一如她此时的心情。

报完最后一笔帐,郑长使终于忍耐不住,脱口道:“少府借了妾来,原是为冬至之宴,却让妾交待宫务,甚至连整理卷宗、库藏出入亦要让妾来主理,这本是永巷令与食官长、守库令等人之责,怎么就轮到妾来说话?”

“郑长使追随皇后甚久,先前大长秋尚未获罪时,听说宫中库藏便相当于是由郑长使在当着的。大长秋获罪下狱,没几日就殁了,不问长使,却叫本府去问谁?问一个死人么?”

说到那莫名很快便死掉的老相好大长秋,郑长使眼圈更是红了,且分明多了些惧意,不敢再说,冷声道:“此时妾已整理完毕,亦都报与少府了,不知可否回椒房殿复命?”

“那可不行。”织成笑吟吟道:“冬至宴还未开始,你也是走不得的。既然乏了,现在先下去歇着罢。”

侍婢们立于室外,只听堂上一阵通通脚步声响,却是涨红了脸的郑长使冲了出来,旋风般地奔出去了,显然怒气勃发,吓得众侍婢纷纷闪避。

这几日来,郑长使每每露出这样憋曲又抓狂的神色,她们已是看得惯了。虽然颇有些同情,但也不能露出丝毫来,一回过神,便是一个个垂手而立,仿佛方才过去的真是一阵旋风。

织成这几日已经习惯了“上班”的日子。除了整个人不能离开这邺宫外,其实跟在那个时空上班也区别不大。

清晨起来,先去伏后那里“打卡”请安,然后回自己院中处理宫务。所谓宫务,也不过是永巷令和食官长等人职权范围之上的事情,便报给她来处理。然后她再顺便看看帐簿,倒也发现了几起冒领冒入的帐务,也将涉案人员发往永巷令去做苦役,宫里的人事也进行了一些调动。同时整修了几间腐旧将朽的宫殿,顺便还把各苑区的花草整理了一番。

当然,为冬至之宴的准备也很重要。不过这些事情有郑长使和冯保采办,织成只要过目即可。

除此之外,没有发现这位少府有什么新动作,基本可以算是很温和的举措。与之从前整顿织室那种狠准果决的作风,似乎相差太远。

大概是因为冬至之宴快到了,无暇他顾的原因吧!

瞧着郑长使怒气冲冲的身影,终于消失在院边那丛开得最艳的黄花之后,织成嘴角的笑意消失了,神色肃然地立起身来。

“还有两日,便是冬至。”

她负手在室中踱了几步,忽然叫道:“明河。”

一身宫人装束的明河,应声从廊下闪出,步入堂中。

随织成入宫这几日,明河真如隐形人一般。织成身边近侍之人,正是阿苑。她便与文秀等八名侍婢一样,在廊下等候居多。

但是明河此时面上,却看不到丝毫委屈之色。

织成瞧着她那身柔和而又不失大方的芙蓉色菱纹锦曲裾深衣,觉得当年织室那个狡猾机变的辛二娘,终于变得有些符合她新名字的气质——明净而淡定的星河。

“我有一事,要交与你去办。”

织成含笑道:“不知你能否拿出当初辛室的狠辣手段来?”

明河眼睛一亮,本想跳起来,却眨了眨眼,规规矩矩地躬下身去:“姐姐瞧妹妹的手段罢!”

隅中之时,织成带着阿苑明河并文秀等四名侍婢,出了落云院,径向椒房殿行来。

才刚转过一道廊庑,还只刚来到中宫所在的高台之下,正待拾阶而上时,忽听车声辘辘,并夹杂有清脆的马蹄声,正从中宫前的广场之上,传了过来。

尖利嗓子的黄门内侍高声唱道:“五官中郎将到!临汾公主到!”

织成微微一震,目光迅速与阿苑和明河相遇。

三人无声互看一眼,织成率先转过身来,道:“恭迎五官中郎将、临汾公主!”

织成只是双手交叠,抚额下拜。其他人却都跪下地去,齐刷刷地跪了一片。

此时曹丕已是魏国公世子,临汾公主虽说为皇室之后,但论起如今的地位,还要排在其后。只是曹操进封魏公之事汉帝虽已下诏,终究没有经过明令的庆贺仪式。听说曹操现在还是让左右称他为丞相,而以曹丕一贯的稳重作风,自然是效仿其父,令人称呼他的官职,而非魏公世子。

停在高台之下的,是长长的侍从婢女队伍,簇拥着两辆朱色衣车。前面开门,后面垂以锦织帷幕,正是大汉皇室贵女、内命妇等坐车的标准样式。拉车的健牛为棕黑色,毛发光亮微卷,一看便知不是凡物。排在最前的那辆衣车,车厢雕漆刻采,正是临汾公主一向所喜的奢华之风。而后面那辆车则低调稳沉得多,通体无纹饰不说,帷幕也是寻常的镶边青缎,便与寻常宫车无异。

织成眼角余光,只瞧见那衣车之畔,停着一匹黑马,蹄大如碗,鬣毛披拂,异常神骏。

马腹边可以看见垂下一片熟悉的菱格纹赭黄长袍,织成心中又是一震,垂下眼去,也不知怎的,竟有些莫名地慌乱起来。

曹丕,果真来了?他一向沉稳,怎的会公然与临汾公主在一起?

车帘一掀,香风扑面而来,环佩轻摇,叮令有声。

“多谢五官中郎将一路护送,妾等不胜感激。”

临汾公主那柔靡而又慵懒的独特声线传了过来,当中似乎更藏有隐约的得意:“妙慧,此处便是中宫,下车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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