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楼!难道就是从他住的那个房间纵身一跃?我愈发地不安,继续追寻线索:“请问杨老师结婚了没?”
“没有,不过杨老师生前有个女朋友,她叫芳芳。”
这是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我立马作好了第二步行动的打算——找到芳芳。然而怎样才能找到芳芳呢,就在我犯难之际,突然听见办公室里响起“嘟嘟”的QQ提示音,对,QQ!杨万友的QQ上一定有芳芳的号码。
我按捺住内心的激动问了女老师最后一个问题:“请问您有杨老师的QQ吗?我想去他空间转转,就当去拜祭一下他。”
女老师尴尬地笑了笑:“人都不在了,谁会还留着他QQ。”我一阵失望,不过很快她又补充道,“哦对了,以前办公室有个通讯录,上面有他QQ,等等,我拿给你!”
六、活死人
骇客很快帮我破译了杨万友的QQ密码。我登上去,但遗憾的是他上面除了一个叫“老城”的网友外什么也没有,空间一片萧瑟,没有日志没有留言,寂寥的背景仿佛是对死亡的祭奠。我接着打开相册,终于有了新的发现,里面有一份“仅主人可见”的私人相册,收藏了十多张照片,照片里反复出现的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毫无疑问,这个男子一定是杨万友,而这个女子便是芳芳了!忙完这一切后我又给小丽打了个电话,恳请她先别慌着卖房子,我想去那里再住一晚。小丽显得很吃惊,是呀,那房间如人间炼狱一般,难道我还想去折腾不成?但她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我在房间的楼道外选择了一个隐蔽的角落,把借来的数码相机用一个支点撑好。它录相功能只能持续三个小时,我在23点开启它,也就是说从23点到凌晨两点这一阶段,门外所发生的任何事它都能一清二楚地把它记录下来。做完这一切后我怀着无比忐忑的心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今晚恐怖会如约而至吗?我既盼望又害怕,墙上的钟摆“嘀嘀嗒嗒”响个不停,像一首虚无飘渺的催眠曲,尽管我强打着精神,但很快一阵倦意袭来,我卷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那熟悉的“砰砰”声在次将我惊醒,我心头一颤,睡意全无,眼睛死死盯着客厅的大门,可大门没有丝毫的反应,声音还在继续,砰、砰、砰……一声比一声清脆,一声比一声惨烈,没错,我听清楚了,是敲打玻璃的声音,它如此真切,是从小丽卧室发出来的。这可是18楼啊!我只感觉额头划过一道冷汗,然后强作镇定向小丽的卧室走去,缓缓地,一步又一步,每一步脚都在颤抖,好像每一步都在逼进地狱之门。
黑夜中仿佛有双眼睛审视着我一般,就在我临近窗户的时候,声音嘎然而止。窗外月色朦胧,隔着窗帘,我仿佛看见一道影子在风中摇摆,它张牙舞爪。我对着窗帘缓缓伸手,此刻,我的心仿佛跳到了喉结上,我甚至能感觉到它的滚烫,不知哪来的勇气,我闭眼将窗帘狠狠一把掀开,一阵阴风扑而来——窗外一片朦胧,除了惨淡的月光,什么也没有。
我如释负重,长舒一口气,就在我准备关掉窗帘的一刹那,突然,是的,突然,窗外一双脚从而降,那双脚缓缓而下,紧接着,一个身体飘浮在空中,只是……只是她没有脑袋。
那一刻,我不知道我的表情是什么,我只知道我恐怖到了极致,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失控得想要惊声尖叫,可我口中喘着粗气,像绝望的哮喘病人对着死亡的挣扎一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我一路摸爬滚打跌撞到客厅,我脑里一处空白,只觉全身血液上涌,呼吸也越来越困难,紧接着,我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客厅的地板上,我还活着……这是我的第一个反应。昨晚恐怖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我顾不得全身酸痛,冲出门外取下照相机,我按着快捷键,清晰的画面行云流水般向前冲去,直到最后几秒钟视频里终于出现两道人影,我忙放慢了播放的速度:画面里一对男女肩并肩,他们表情麻木脸色苍白,身体犹如悬浮在空中一般,迈出的每一步都很小。一步、两步、三步……他们缓缓向我的门外走来,近了近了,我的心跟着跳得越来越厉害。就在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他们脸部的那一刹那,“啪”的一声,视频定格——拍摄时间耗尽。然而就在视频定格的那一刹那,我只感觉到自己的瞳孔极速张开:这两个人,我……我见过,他们正是昨天QQ相册里的杨万友与芳芳!可杨万友他死了呀,怎么会出现在录相里?难道、难道昨晚悬浮在窗外的厉鬼……正是他?
我只感觉到背脊一阵发凉,强烈的恐惧再次袭卷而来。
峰回路转
在稍微地清醒后,我意识到得马上离开这个房间。这里果真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不能再呆下去了,我昨晚差点就惨死在里面。我慌乱地锁门跑下楼,却在出电梯里时与保安撞了个满怀,保安见我一脸的惊恐,忙上前询问我发生什么事,我正手足无措,立刻扯出相机指着画面问他道:“你、你认识这男的吗?”保安点了点头:“认识,他是18楼19号房的户主,叫李勇,怎么了?”什么,他不是杨万友而是叫李勇?我惊得瞪大眼睛:“你确定?”保安说:“我确定,虽然这幢楼住的基本全是租赁户,但只有这李勇租得最久,差不多有三年了,我能不认识吗?”“那这女的呢?”保安端详了一阵,突然张大嘴惊呼道:“她……她不是以前18-18号房的业主芳芳吗?”“她是杨万友的妻子芳芳?”芳芳的身份被确认,我竟有些莫名的兴奋。保安点点头:“你也知道杨万友?两年前他跳楼自杀后芳芳就搬走了,真是奇怪了,她怎么会和李勇在一起?”
最啊,芳芳和李勇在一起,怎么连小区的保安也不知道呢?他们和18号房的闹鬼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在回家的路上我我极力思索着,所有画面像放电影一般在脑海里流窜,自动开启的门……自动开启的门……如果那门根本就不是自动开启的而是人为的呢?可谁又会如此神通广大?突然我神经一颤,一路狂奔回到小区,拉着刚刚那位保安上楼,指着18号房客厅的锁问:“麻烦你看看,这锁是不是你们物管部最初配置的那一把?”保安俯身端详,重重点头:“是的!”“你确定?”我激动之情已溢于言表。“我确定,因为这牌子的锁是我们物管部为业主量身订做的,市场上根本没有卖。”
保安的回答让我兴奋不已,它愈发地向我的猜疑靠拢,我想,我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
百屋楼的秘密
告别保安后,我几乎敢断定18号房根本就没有鬼,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装神弄鬼而已,不出意外,这装神弄鬼的人应该就是19号房的业务李勇和芳芳,因为他们完全有装神弄鬼的条件。首先是鬼门关,其实客厅的门根本就不是自动开启的,而是人为,所以开门的人一定具备作案的条件——有客厅的钥匙。由于这是间鬼屋,前后入往的业主时间不长,没来得及换掉客厅的锁,所以它还是最初配置的那把,而芳芳以前正是18号房的主人,她极有可能配有钥匙;第二步是“午夜凶铃”,我查过那款住机号,有弊病号码的功能,既然有钥匙,在电话上动动手脚也不是什么难事儿;第三步是“鬼眼”,血红的眼睛,由远及近的脚步声,19号房和18号房只有一墙之隔,简单的画妆后完全有作案的条件;而制造出最恐怖的一幕便是窗外的“无头尸”,我不得不承认它设计得非常巧妙,小丽的卧室和19号房的厨房只有两米之隔,不出意外当事者应该是站在厨房用事先准备好的伸缩鱼竿敲打18号的玻璃窗,在引人前来后又将准备好的“无头干尸”挂在鱼钩上从空而降,制造出极为恐怖的画面,这一样来,即便再不信邪的人也会吓破胆!
我为自己这一大胆的想法兴奋不已,告别保安后,我第一时间找到陆羽,他是我室友的哥哥,同时也是本市的一名刑警。陆羽在接到我的报案后同样兴奋,他说:“两前年纺间开始流传百屋楼闹鬼,并且越传越神,许多业主前前后后已搬走,我早就想查它了,只是碍于没人报案领导不让管,看来今天我一定要查它个水落石出。”
第二天凌晨陆羽便带着一群人将正在19号房缠绵的李勇和芳芳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抓获,并且很快有了结果。在咖啡厅,陆羽望着我:“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想听哪个?”陆羽神色凝重,我有些紧张,我说:“先听坏消息。”陆羽说:“装神弄鬼的人不是李勇和芳芳。”我一怔:“那好消息呢?”陆羽品了一口咖啡:“在询问的过程中芳芳当场崩溃,交待出了一个更大的案件——杨万友根本不是自杀,而是他杀。”“什么!”我吃了一吓,这是我万万没有料到的。
陆羽接着娓娓道来:两前年杨万友身兼班主任的职务,正值高考的冲刺阶段,早出晚归,以至于陪芳芳的时间很少,这让刚租进隔壁的李勇有机可趁,二人自以为地下情伪装得很好,怎料李勇在芳芳家私混的又一天,却被半路回家取资料的杨万友撞了个正着,两人大打出手,混乱中李勇失手将杨万友推下窗户,当场毙命,李勇见闯了大祸便花言巧语骗得芳芳帮忙瞒天过海,制造出杨万友自杀的假象。事后芳芳的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这次歪打正着,我们只技术性地拷问几句,她立马崩溃将事情交待了出来。我长叹一口气:“难怪每次她来李勇这里连保安都不知道,原来是地下情,怕被人怀疑。”不过很快我又想起另一关键问题:“会不会装神弄鬼的人就是李勇和芳芳,他们故意隐瞒呢?”陆羽摇摇头:“应该不会,杀人放火的事儿都敢交待,装神弄鬼还有隐瞒的必要么?”我陷入了沉思:“不是他们,还会有谁呢?”陆心提醒道:“你想想,还有没有什么至关重要的线索是被你遗漏的?”我极力思索弟,最终无奈地摇摇头。陆羽安慰道:“没事儿,想到什么再告诉我,这会儿我先告辞了,还赶着过去处理李勇和芳芳的事儿。”
我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里有些失落,本已为已接近真相,没想一切很快就被推翻了。难道真有什么至关重要的线索是被我遗忘的?我悻悻地回到百屋楼,在小区楼下发现小丽和一个中年男人正站在花园交谈着什么,两人看见我都有些吃惊。小丽问:“雷小松你怎么来了?”我说:“路过这里就进来看看。”然后我望着中年男人,小丽忙解释:“这是诚信中介公司的刘先生。”我一怔:“中介公司,你准备卖房子?”小丽没说话,点点头。刘先生冲我礼貌地笑了笑:“你放心,这房子我一定放在心上,卖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