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回来穿的衣服都和帝君往日一样，倾泄如同流云一样的娟娟白衣。
他依旧在写佛经。
“多日不见，新的身体还好用吗？”
“身体还好，你，你是帝君的人？”
来邪伸手拉住面前轻轻飘荡的纱幔，“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刚好是这句话，她一瞬间就觉得通达了。一切既然放下了，至于结果什么的都已不再重要，她何苦纠结尘不尘埃？她觉得自个终日被凡尘所扰，就是没有一颗宁静的心。看来以后可以多看看佛金，休养一下生性。
“怎么突然这么问？”他停下手中的动作，那双眼眸看向她。她以前从不觉得蒋韩的目光很冷，今日偏生的有点让她不安的冷。
“是又何妨，不是又何妨？”他问，语气带着不明的笑意。
“没什么，我就这么一问。”
“如果真没什么，你就不会这时候问我，”他说完叹了口气，然后继续道：“是南斗这么和你说的吗？算是吧，我算是他的人。”
来邪听到这个回答还是有点失望的，那么他对她的好也都是因为帝君的一句话了？罢了罢了，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还真略带嘲讽之意。
“你的头发？”
但是就算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关心他，来邪指着他鬓角那缕雪白，一个月那么短的时间里他经历了什么？竟然有了白发，人也消瘦了一圈。
蒋韩垂目看着手中握着的笔，嘴角含笑，“为了还债，白了点头发又何妨？”
“债？谁的债？”
来邪在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下意识的问。问过之后又有点后悔，“你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我只是好奇。”
他蝶翼一样的眼睫煽动，眸子一转，仿若流泻而下的月光，来邪看见那双眼睛里的自己正呆呆地望着他。
“我来这里是要接你离开。”
听到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来邪有点失望。失望之后又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人家是听从帝君的安排才待自个好的，她竟然又一厢情愿。
“去哪里？”
“岩荒。”
来邪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她知道凤族正与鬼族开战，帝君不让她回去就是怕她回去后遇到危险。现在让蒋韩带自己回去，是不是证明已经安全了？
“别怕，有我在。”
南斗君没来送来邪，女姚亲自送她出了魔宫，来邪登上云头的时候再回头看去，只觉得巍峨的魔宫前女姚的身影那么娇小，小到来邪不仔细看就能忽略掉她。
苍茫茫的魔界，不似天界的繁华，也不像岩荒的神秘，魔界的天空总是被淡淡的紫色笼罩，这里的云也是暗红色的，好像无时无刻都沉浸在一种铺天盖地的忧伤之中。
“我们先约法三章，无论看见谁遇到危险，你都不能往前冲。就是帝君出事，你也不能多管闲事。”
突然听到蒋韩说出这话来，来邪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有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你所看到的那样，等这一件事一结束，我会一一为你解答。”
他说这话时，伸手轻轻理了一下她的头发，那是像雪一样美丽的长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