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还有什么事?”刘萍娣愤然道:“现在到处都是官商勾结,谁有钱谁就占理,那女人肯定因为报道的事而恼羞成怒所以才会做出这种缺德事。我跟你爸一下子全都失业了,没了经济来源也不知怎么办好。你爸一时郁闷就出去喝酒,谁料到……”
狗,失业,出祸……五味杂陈的苏馥安慰着伤心欲绝的刘萍娣,一时间她也束手无措了。
两位民警带着一名惊魂未定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说了些安慰的话。中年男子是货车司机,喝醉酒的苏盛通没有意识到红灯横穿马路,司机刹车不及酿成大祸,事出后他马上将苏盛通送到医院急救并报警。刘萍娣抓住民警的手激动道,“警察同志我要报警,我丈夫无故被单位开除才会借酒消愁,要不然怎么会出祸。”
“刘女士,你冷静点。”警察劝慰道:“对你丈夫的情况我们表示非常同情及惋惜,但这则交通事故的主要负责是你丈夫,我们没办法你对所在的单位立案调查,但你们可以去咨询相关的法律,看能不能得到些帮助。”
司机将苏馥接到一边,掏出一千块内疚道:“小姑娘,虽然责任不在我,但毕竟是一场车祸我也于心不安,这点钱你收着算是我的一点心意,给你家人买点营养品。”
苏馥忍着发酸的泪意,紧紧捏住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梦醒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时间一分一秒溜走,自苏盛通被推进手术室已过了五个小时,可手术室大门依旧紧闭。凌晨的走廊幽深而寂静,只剩下两道孱弱的身影相互扶持。苏馥紧张的手发抖,生死关头她没时间去愤怒及谴责罪魁祸首,满脑子都是苏盛通的影子。那种害怕失去的滋味,她无法用语言去形容,手术室的门晚一分打开,苏盛通的生命就多一份危险。
寂静中传来脚步声,护士姑娘问道:“哪位是病人家属?”
“我是我是。”刘萍娣激动的迎了上去。
“你先去缴费吧。”
“这……”刘萍娣迟疑道:“你看我听到消息急匆匆就从家里出来了,身上什么钱也没有带,你看能不能缓缓?”
医院收费有相关明确规定,但护士还算有点有情味,“那你明天一早记得准时交费。”
家里经济并不宽裕,苏馥心里没底,“不知要交多少?”
“情况挺严重的,你要有心里准备。医药费不是笔小数,你先缴五万块抵押应急。”
苏馥心里咯噔一下,五万块对她来说已是个天文数字。家里根本没有存款,五万块该如何去筹?
护士离开以后,刘萍娣拉着苏馥道:“我存折里还有四千块,打算存给你妹做下学期的生活费。现在缺额那么大,该怎么办?”
说话间,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刘萍娣跟苏馥赶紧迎上前,“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病人的命暂时保住了,但情况很不乐观,需要送进监护室观察两天。两天以后如果他能醒过来,应该会没事,但如果醒不过来……”他犹豫了一会为难道:“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医生,你一定要救他……”刘萍娣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求求你们了,他是我家的支柱,不能出事。”
“我们一定会尽力的。”医生扶起刘萍娣,“我先跟你说一下,病人器官严重受损随时会引起并发症,到时实施手术抢救的开销会很大,你们需要做选择看是不是……”
“医生,钱不是问题,请你一定要尽全力救我的爸爸。”苏馥含泪咬牙道:“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的,决不会拖欠医院半分钱。”她会想到办法的,会的一定会的。
苏盛通从手术室推了出来,紧接着送进重症监护室。隔着玻璃望着被各种仪器导管插满身的他,苏馥忘了哭泣,她只想着如何去挽救世上最亲的亲人。她不能,看着爸爸的生命一点点消失。
“妈,你照顾爸爸,其它的事由我解决。”
“怎么办呢?”刘萍娣束手无措的望着苏馥,“刚才护士又来催着缴款了,我只怕再拖下去医院不肯救你爸。”
“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苏馥转身去找医生,得到的消息是苏盛通如果两天后能平安醒来至出院,最低花销要八到九万,而如此醒不来,医药费将会是一个无底洞。
凌晨,医院外的天空一片漆黑,苏馥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入夜色中。夜凉风吹来,露珠沾湿着鼻尖,慌乱的心慢慢冷静下来,她走到公共电话拔了亲戚的电话。打了几个电话,总共凑到一万五但仍是饮鸩止渴。苏馥绞尽脑汁的想着办法,李谚喻吃了上顿没下顿,赵远是个伪富二代,都不是靠谱的主。
东方鱼吐白,苏馥在骆氏大厦门前等候,好不容易熬到前台小姐上班,得到的答案是田雅香极少来公司处理事务。苏馥进一步追问田雅香的住处及联络号码时,前台小姐却是拿“不知道”来敷衍人。心急如焚的苏馥直接往楼上走,谁知眼尖的前台小姐直接叫保安,保安架住苏馥扔出公司名外,守在大门前不让她踏进大厦半步。苏馥只得在大厦门口等了将近半个钟,却仍没有等到田雅香的影子。
时间一点点流逝,她不敢想像再不给医院缴费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百般无奈之下她打了赵远的电话,“我有事急需用钱,能借我点吗?”
“什么事?”赵远仍在被窝中赖床,声音透着股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