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外传来脚步声,苏馥收拾好所有情绪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等待。门被推开,身穿浅色西装的骆秦天走了进来,见苏馥时一丝易觉察的笑意闪过眼眸,“你怎么来了?”
苏馥拘谨的站了起来,犹豫着如何跟他要赔偿。
他在办公桌前坐下,眼神不禁意间望向相框内的人影,半晌后伸手将稍微偏移的相框摆回原位。苏馥不由为自己无意间偷窥留下的蛛丝马迹而尴尬。撇去胡乱猜测,苏馥走向前稳着声音道:“我想找你谈笔生意。”
“嗯?”骆秦天抬眸望着她,对她的下文感兴趣。难得她主动来找他,他心情甚好的瞥了眼相框中笑容灿烂的身影。
“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吗?”指甲陷入肉中,刺痛着神经,“还有你发给我的视频。”
她的话一出,骆秦天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脸色不觉阴沉起来,“所以呢?”
“十万块,我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刀子扎心,苏馥痛的呼吸不过来。十万块,买下她所有的屈辱,连她都鄙视自己的贱格行为。
骆秦天震愕的望着她,怒意染满黑色眼眸,“你跟我提钱?”
“对,我要钱。”
“如果我不给呢?”
苏馥正视着骆秦天,“我会将视频交到法院,告你强奸!”
骆秦天极怒而笑,“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你觉得你会成功吗?”
“如果你没有发给我那段视频,我或许也就死心了。可是天不绝我,是你自己将证据送上门的,你觉得成功的可能率有多大?”
“你真的看完了那段视频?”他一直在等她,以为她看完那段视频便会来找他。可是她没有,他找过她数次,每一次不是看到她拼命的工作就是蹲在无人的角落里哭。他给了她时间,想不到等来的却是这个结果。
苏馥撇开脸,忍下所有的怨恨及杀人的冲动。
“看来你是没有看完。”骆秦天有些失望,继续又笑道:“回去好好看看,指不定会找到告我的证据。”
苏馥愕然惊醒。虽然她就只看了那么一小段,但照的都是他局部背影……难怪他有恃无恐,竟然来了这么一招。
“你做过什么你最清楚。那段录像即使不能让你蝇之以法,也足够让你声誉具损。你要是敢赌,那就拭目以待吧。”她还是输了,太轻视骆秦天的手段伎俩。录像已被她毁了,想扳倒他的可能极乎其微。
“咱法庭上见吧。”抹不去的哀伤,苏馥却逞强不肯在他面前示弱。
一步步远去的孤单身影,神色复杂的骆秦天一个用劲,手中的笔被折断,尖锐扎进指间却浑然不知觉“站住!”
苏馥迈出去的脚停在半空中,她转身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给我一个你需要十万块的理由。”
“我说过了,这算是对我的补偿。”
骆秦天从笔筒中抽出支新笔,给她写了张支票。他一步步走到她身边,上下打量了眼苏馥,“虽然你是跟我要钱的第一个女人,但十万块不贵,你还挺便宜的。”她既然当是场交易,那便是场交易。
苏馥生生咽下他的羞辱,伸手去取支票,谁知骆秦天手一扬,“我有个条件。”
“说。”
“别再让我看到你跟赵远一块。”
苏馥冷眼问道:“我跟谁一块,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碰过的,不想别人再碰。”
苏馥扬手甩向骆秦天,骆秦天在半空中抓住她的手,“不要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手机又没话费了,为什么老关机?”他把支票放在她手里,放缓声音道:“苏馥,我们找个时间好好坐下来谈谈行吗?”
“我们没什么好淡的。”苏馥抽回手,将支票放进口袋,“这钱我收了,以前的事一笔勾销。”
“我说过我们要坐下来谈。”某人重复一次。
“我们没有再见面的必要。”苏馥冷言直道:“我承认我瞎了眼才会招狼进屋,你妹妹赢了,你不要再演戏了,恶心我不要紧,千万不要连自己都恶心了。”
“砰”的一声关上门,苏馥疾步离开MSK。望着支票的数字,眼睛却干涩的哭不出来。这一次,她真的将自己卖了。
骆秦天伫立在窗边,望着高楼底下一步步模糊的身影,一拳重重砸在玻璃上。
两天两夜,梦魇般的等待,苏馥寸步不离地守着病房。她握住苏盛勇的手讲着小时候的事,她骑在他脖子上吹泡泡、放风筝,第一次学会做饭洗衣服,第一次领奖状……再后来,那条狗已经痛改前非不再随地大小便,狗主人也就此事出面道歉了……可是,随着钟摆的一次次摆动,他还是没有及时苏醒过来。
刘萍娣、苏蓝在病房失声痛苦,医生将怔怔失神的苏馥叫到办公室,“你父亲的情况我们感到非常遗憾,你们要做好心里准备,他能再次苏醒过来的机会微乎其微。”
“医生,你老实告诉我,我爸清醒过来的机会到多有多少?”
医生推了推眼镜,“按国内现在的医疗水平,几乎没有希望。”
苏馥不死心道:“那国外呢?”
“我们尽量会关注的,有消息会随时通知你们。”医生犹豫一会建议道:“你爸的病过段时间会稳定下来,若一直留在医院肯定会对病情有点帮助,但你的家庭经济我也了解了一些,只怕你们负担不起医疗费用。你跟你家人商量一下,接你爸回家里照顾会省去一大笔费用,不过要定期来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