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南听着电话那头的茫音，不知道为什么好不容易干了的泪，又再次掉了下来。她坐在屋里，那个只有横折的南字在她脑里不断翻搅，把她折腾得几乎快痛不欲生。
门铃突然响了，她走去开门，门外出人意料站着于凯。
于凯额头虽然有汗，却冲她微笑道，“你这六楼真难爬。”
她沉默看着他，什么话也接不上来。
他只能自己找话题，“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她侧身让他走进去。她家虽然小，可是很干净整洁，让人感觉很小资。他坐到沙发上，而她站到他面前，“总监，你不想问我些什么吗？”
他抬眼看着她，声音嘶哑地应，“想。”
她搬了条凳子坐在他对面，说，“那你问吧。”
他动了动唇，想问，却不知道应该问什么！如果搁在六年前，他想问：程晓南，我有让你那么讨厌吗？程晓南，我真的配不上你吗？
可一切已经过去了六年。
程晓南见他不发问，反过来问他，“总监，六年前收到这封信，你有没有去找过我？”
“有。”
“六年前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你恨我吗？”
“恨。”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叫思念的东西反而会占据上风。
“那……”程晓南眼里一热，顿了顿，看着他微笑道，“前段时间总监你说只要我帮你解决坟地的事，就答应我一个要求，那要求还算数吗？”
“算数。”
“那我现在就要求……”程晓南难受地看着他，“总监，你不要再恨我，不要再讨厌我，不要再看不起我，不要再因为那封信，把我当作陌生人。”
“好。”他答应得很爽快，稍停了几秒，问她，“那封信是不是你写的？”
“是。”
“…………”于凯看着她，眼里有种复杂的情绪，其实刚跟她通完电话的时候，她虽然没有哭出声，可是他却感觉她哭了。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妙，有些人的快乐悲伤，哪怕只是一眼，你就能看穿；哪怕只是听着，你就能感觉到。于凯有想过十万分之一的如果……如果她对他说，那封信不是她写的……如果她能这样说，他就信了她，他就当作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甚至他可以奋不顾身地为她抛弃一切。可现在，她这样爽快地承认了。
这样也好，两个人就这样一刀两断，从此只做工作伙伴，这样的结果也算好的。
于凯盯紧她的脸，越来越失落。手机突然响了，他接听，是人事部经理鑫崽打来的，鑫崽急迫地说：“于凯，大事不妙，据我刚得到的消息，肖副总已经准备于明天召开针对鼎鑫龙园的新闻发布会。甚至他还准备从你的销售团队找只替罪羊来开除。”
“包工头呢？”
“据我所知，包工头被从鼎鑫轰走后，已经被警察抓走了，肖副总准备告他个诽谤罪。”
“副总这招真狠，什么都撇个干净。”
“于凯，肖副总看重你，你倒是安全，只怕跟你一同去的程晓南会是那只替罪羊。因为她知情不报，你知道肖副总对这种私底下的行为很恼火。”
“好，我跟副总联系联系。”于凯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外开始联系肖副总，岂料副总手机一直关机，他打给副总助理才知道，副总已经约了一堆朋友去夜总会。他立刻下楼，开车直奔那家夜总会。这家夜总会，以前常跟着副总来，所以很容易找。他在包房找到副总时，肖副总正跟一堆朋友在喝酒，看到他来也没有好脸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