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远县公安局拘留所的审讯室里，张雷和一个民警坐在了审讯室的铁栏杆外。张雷吩咐警察带王万发的二儿子王凤刚。
几分钟的时间，就见王凤刚缓缓的走进来。他一米六的个子，显得瘦小枯干。张雷示意让他坐在凳子上，他迟疑了片刻，坐在了那里。两只带着手铐的手平放在膝盖处。两眼直勾勾地盯住了张雷和那警察。
张雷说：“把你的姓名、性别、年龄、住址、从事的职业一一讲清楚。”说完张雷的眼睛盯住了王凤刚。
王凤刚还在惊恐的盯着张雷和旁边那个警察，久久的没有回答。
负责记录的警察声色严厉地说：“说！”
王凤刚一哆嗦：“是在问我吗？”
张雷耐住了性子：“是问你！”
“让我说什么？”王凤刚不安的问。
“你的姓名、性别、年龄、住址、从事职业。”张雷重复了一句。
“什么是姓名？”王凤刚战战兢兢的问。
记录的警察差一点笑出声来。张雷用脚踢了警察一脚，暗示他不要笑。张雷知道。问他姓什么，叫什么，他知道。连在了一起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因为大山里的农村，平时说话没有问这个的。于是张雷变了一种问话方式：“你姓什么？叫什么？多大岁数？哪的人？干什么的？”
“嗷嗷！”这回王凤刚明白了：“我姓王，叫王凤刚，今年五十五了，是蛤蟆沟的，在家干农活。”
“家里几口人？”张雷问。
“就我自个儿”王凤刚回答。
“有过前科吗？”张雷问。
“什么前科？”王凤刚还是不懂。
那个记录的警察又补充：“做过坏事吗？让公安局、法院处理过吗？”
“没有！”王凤刚回答。
张雷把公检法问话的术语改为普通话。“活埋你爹你去来吗？”
王凤刚回答：“去了！”
“你们为什么要活埋你爹？”张雷眼睛盯着王凤刚。
王凤刚不说话了。
旁边记录的警察喊了一声：“说！”
王凤刚又一哆嗦。
张雷又问：“王凤刚，我问你。被活埋的是不是你亲爹？”
王凤刚说：“头些天是。后来就不是了！”
“怎么后来就不是了？你慢慢地说。别着急！”张雷在安慰着王凤刚。
“我爹前些天病了，一下子死了，又活了。活了就不是我爹了，他成精了，说是过一百天就吃人。就这，我们整他。整两天，那天后晌整死了，可半夜又活了。就埋了！”
“你听好了，是谁让整他，怎么样整他，从头至尾地说，要说清楚。”张雷在提示着。
王凤刚略一停顿，似乎明白了，就说：“嗷嗷！我说。我说。那天，我们几个光棍汉子，在我家吹牛逼，我四弟去了。”
“吹什么牛逼？”张雷想从中得出一点有用的东西。
王凤刚显然是放松下来：“嘻！这话不好听。”
“不好听你也说说.”张雷说。
“中吗？”王凤刚问。
张雷说：“中！”
“就是说四黑、四红、四干净”王凤刚望着张雷说。
张雷在农村工作多少年。这类的荤段子他知道的很多，他知道大山深处的农民因为没有电，因为没有现代的传播工具，对外界了解的很少。聚在一起，除了侃这些无聊的东西，就是看小牌。他刚想制止别让王凤刚说过下去。可那个记录的警察却叮问了一句：“说，什么是‘四黑’？”
王凤刚此时说话却流利起来：“四黑就是，包文拯、黑驴圣，屎壳郎钻炕洞。”
“那四红呢?”那警察又问。
“四红是，庙上的门、火烧云，大红裤子，接血的盆。”
“什么是四干净？”那警察再问。
王凤刚说：“嘻！这句话更不好听。”
那警察说：“更不好听也说。”
“四干净是，江南的袜儿、小白褂儿，没毛的逼，光嘴巴。”王凤刚说完望了望张雷：“没了！”
那个记录的警察把头低下紧紧的捂住了嘴，怕笑出声来。张雷又用脚踢了他一脚。这警察又直起腰来，直直的坐在那里。
在王凤刚旁边的警察也笑了，但没有出声。因为他的笑，王凤刚看不见。
张雷对王凤刚说：“接着说，你们吹牛逼时，你四弟去干什么？然后你们又干什么？把你所知道的全说出来。”
王凤刚说：“唉唉！”接着王凤刚把他知道的全部交待出来……
再问其他情况，王凤刚说不清楚。于是把他带回了拘留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