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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够了!”他没好气地低斥,这丫头委实令人哭笑不得。“谁晓得待会儿转个身,你会不会在背后咒骂起本贝勒来?”

“奴婢当然不会,现在就把嘴缝起来。”芮雪说完便捂着唇。

伊尔猛罕可不信她的话,说不得这会儿正在心里偷骂他,眼底却不知不觉的多了几分笑意。“依你这般伶牙俐齿,在庆亲王府只怕常挨板子吧?”

“唔……”她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点头。

“准你开口说话。”她的反应教他好气又好笑。

“呼……多谢贝勒爷。”不能说话很痛苦的。“贝勒爷想听真话?”

“当然。”自己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欺骗。

芮雪颔了下螓首。“板子的确挨得不少,不过也累积了经验,从中学到了不少事,要是见着主子有气无处发,想拿你出气的话,你就得学着怎么见风转舵,懂得将注意力岔开,再投其所好,自然就少一点皮肉之苦,如此一来也可以顺便练练脑力,久了反应自然就快,也能少挨一点骂,只要这么想,心里就舒坦了,所以同样一件事就看你怎么想,才会让自己好过些。”

“这种论调倒是头一回听到。”伊尔猛罕怔然地说。

“多谢贝勒爷夸奖。”她有些得意地笑了。

“这不是夸奖。”她还真厚脸皮。

“奴婢就当作它是,这样心里也觉得快活。”芮雪知道既然改变不了现状,那就学着放过自己。

伊尔猛罕深思着她说的话,她这点年纪居然就能如此看得开,谁说她不认分,就因为认分,才想让自己熬过去,才会在背后消遣主子,抒发一下。

才想到这里,伊尔猛罕不禁失笑,他何时变得这么软心肠了,居然在为一个丫头开脱,为她找藉口,一点都不像平日的自己。

见他不说话,芮雪偷偷地抬头瞧他一眼,望进了深得像古井,此时却有了笑意的瞳眸,觉得他更加好看了,脸颊倏地发烫。

“贝勒爷,这会儿可以去瞧皇上了吗?”她在心中暗斥自己,真不知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贝勒爷。

他眉梢一挑。“你这么想早点被砍脑袋?”

“奴婢当然不想了,只是横是一刀,竖也是一刀,都是要死的,拖越久就越害怕,还不如干脆一点,奴婢死后,十六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不是,是好丫头,一定来伺候贝勒爷。”她说得可甜呢!

伊尔猛罕很想板起脸,可是偏偏忍俊不禁地笑了。“我可不想要你这个丫头来伺候,免得气死了。”

“不会的,奴婢会努力让贝勒爷开开心心的,把烦恼全都抛到一边去,整天笑嘻嘻。”芮雪说得天花乱坠。

他捏了捏眉心。“这世上没什么事好笑,也没什么好开心的。”

“奴婢倒觉得活着就是件开心的事,只要想到有脑袋,可以吃又有得睡,就笑嘻嘻了。”她衷心地说。

“你是想求本贝勒别砍了你的脑袋?”伊尔猛罕哼问。

“贝勒爷听出来了?”芮雪硬着头皮承认了。

“哼!”他口气冷冷地吓她,看她还有什么花样。“不是要看皇上?跟我来吧。”见她垂头丧气,他的嘴角跟着咧高,像是找到了件让自己快活的事。

慈宁宫正殿——

伊尔猛罕让芮雪跟着自己,外人见了多半以为那是他府里的婢女,途中遇到不少人,个个都态度恭敬地行礼,就连一些什么王爷、郡王的,即使身分高于他,也不敢摆太大的架子。

芮雪跟在后头,听到别人唤他的名,还有谈话内容,才知道他不是一般贵族宗亲,而是这么尊贵的身分,连想对他有一丝丝心动都没有资格。

来到戏台左侧,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不过还是看得到年仅十三的小皇帝亲自挑了块饽饽,孝顺的他先呈给祖母,一边看戏一边享用,祖孙情深、溢于言表。

“原来那就是皇上……年纪都比我还小呢,一定很辛苦……”芮雪踮起脚尖,想再看个仔细,却瞧见那丹珠也坐在一干王公贵族身边,差点被她发现,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看过了?”他两手背在身后,觑着她走过来,还一边抚着自个儿的脖子,嘴角跟着上扬。

她干笑两声。“多谢贝勒爷圆了奴婢最后的愿望,奴婢的脑袋已经在等着了,不过这儿人多,怕会吓着别人,得找个僻静的地方。”

“本贝勒若是真要怪罪,你这会儿不会站在这儿了。”伊尔猛罕从来没想要她的脑袋,都是她自己说的。

“贝勒爷不会砍奴婢的脑袋?”她一脸又惊又喜。

伊尔猛罕半威吓半警告地瞪着她。“先寄在你的脖子上,要是哪天又让本贝勒听到你在背后说主子的坏话……”

“不会了,奴婢保证不会了。”她摸摸自个儿的脖子,确定脑袋还连着,两腿还真的有些发软了。“希望贝勒爷都不会有用到的一天,奴婢还想多保有几年,好好地瞧一瞧这个世界。”

伊尔猛罕觉得这丫头真是莫名其妙的有趣,又莫名其妙的气人,一点都不像个丫头该有的样子,要是每个都像这样,当主子的可辛苦了。

他从来不曾用正眼看过女子的长相,是美是丑对他来说并不挺重要,可是就因为她的个性,在他眼里便整个鲜活起来。

他又盯着眼前这张灵活生动的白嫩小脸,神情不见半点卑微胆怯,大胆慧黠的模样,有股说不出的魅力,可偏偏只是个丫头……

伊尔猛罕愣住了,自己到底是想到哪儿去了?怎么会对个丫头产生兴趣了?莫非真是太累了?看来今晚还是回自个儿的府里好好睡上一觉。

“贝勒爷在想什么?”芮雪见他瞪着自己,也不说话,还真担心他反悔,决定要她的脑袋了。

“没什么。”他收敛起不该有的心思。

“那奴婢可以说些真心话吗?”她实在忍不住了。

“说。”

“贝勒爷要是往后心情不舒坦,或是遇上不如意的事,只要想到这世上除死无大事,有些事别放在心上,没有什么结是解不了的。”芮雪衷心地劝解。

“放肆!”伊尔猛罕斥骂。“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奴婢不敢。”她马上咚地跪下。

“我看你倒是什么都敢。”他觉得像是被她看穿了,不禁着恼。

“是,奴婢错了,奴婢下次不敢了,只是……”明知道要是真的惹恼他就没命了,但她偏偏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你还能狡辩?”伊尔猛罕快要被她激怒了。

“奴婢是个丫头,没有资格跟贝勒爷说什么大道理的,只是希望贝勒爷别净为难自己,想让自己过得开心快活些,不是什么错。”说完,她连忙低下头。“贝勒爷要现在砍了奴婢的脑袋吗?”

他下颚抽动着,心受到了震撼,不懂她为什么如此了解自己,知道自己的想法。“你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口中低喃着。

“奴婢是庆亲王府的丫头。”芮雪怔怔地回答。

听到她这么说,伊尔猛罕不禁悻悻然地说:“谁在问你这个?起来吧。”

“多谢贝勒爷开恩。”芮雪吁了口大气,摸了摸脖子,幸好又保住了。

“这次就原谅你的放肆。”他哼道。

“因为都让奴婢说对了?”她小声地试探。

这丫头真是得寸进尺,俊脸一凛,就要发火。

“贝勒爷开恩,奴婢不说了。”芮雪咚地一声又跪下,虽然膝上裹了棉布,原来还是会疼的。“嘶……”

“别跪了,起来。”伊尔猛罕见她龇牙咧嘴的模样,真是气到想笑,这世上也只有她办得到了。

“那奴婢可以走了吗?”她嘿嘿笑着,揉着膝盖起身。

“皇宫这么大,你知道该往哪里走吗?”要是真让这丫头随处乱晃,难保不会出乱子,到时想保都保不住她。

芮雪咿咿啊啊了半天,然后噗哧一笑,笑得很率真,让他心中一动,为什么她能这么笑呢?只不过是个任主子打骂的丫头,却能活得这么自得其乐,伊尔猛罕真是不明白。

“这倒是,万一在宫里迷路了,那可就不好,说不定三天三夜都还找不到大门在哪儿,贝勒爷的心地好,就再多帮个小忙,帮奴婢指点一下方向。”

他佯怒地横了她一眼。“你又知道本贝勒心地好?”人人都说他淡漠无情,也只有她敢这么说。

“贝勒爷想听真话?”她不敢造次,还是先问过对方。

伊尔猛罕故意沈下俊脸。“你要敢有半点虚假,重责五十大板。”

“是,那奴婢就实话实说了,只要遇到身分尊贵者,都得要先阿谀奉承一番,坏事自然不会落到自己身上,这是每个身为下人的自保之道。”芮雪赶忙露出巴结的样子,让他见了好笑。“贝勒爷不只心地好,更是气宇轩昂、英俊挺拔,是咱们满族的第一大英雄……”

“这逢迎拍马的功夫你倒是学全了。”他得费好大的劲才能保持面无表情。

“这是当然,奴婢能活到这年纪,也不是容易的事,全得靠这套功夫。”她毫不谦虚地说。

“走吧。”这是生平头一回,伊尔猛罕不知道该说什么,真是服了她。

才离开慈宁宫没多远,一个轻浮的嗓音迎面而来——

“这不是伊尔猛罕贝勒?”

来人是个约莫二十七、八岁,穿着昂贵紫貂马褂的纨公子,虽然没有任何爵位,却也照样横行霸道。此刻他身后跟着几个奴才,浩浩荡荡的,即便在宫里也是目中无人,没人敢得罪。

“还以为今儿个太皇太后万寿,贝勒爷会忙得不可开交,想不到居然在这儿和个婢女打情骂俏。”

塔斯哈的视线落在芮雪身上,细细的眼缝顿时一睁,跟着上下打量,闪着见猎心喜的光芒。“长得还真不错,难怪你会忘了自个儿的职责了。”

“听说穆都哩大人这几天还病着,起不了身,你是怎么进宫的?”伊尔猛罕俊脸一沈,刻意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他****的目光,不让他多看芮雪一眼,这股占有欲连他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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