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江叫做牡丹江,水面开阔,自西向东而下,江中及两岸物产丰富,哺育了一代又一代凤宿百姓。江岸上青草遍地,绿树成荫,还有无数不知名的野花,自然的风光经常吸引很多人来踏青赏景。可复说的凉亭,其实还离得好远,只是可复目力好,且轻功上乘,所以不觉得远。而言挚她们就不行了,跟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远远落在可昕可复后面。
待言挚和冷蛟到凉亭边上时,远远就听见乒乒乓乓声,惊讶地发现两位主子正在和几个人打架。两人吃惊不小,细细一看,原来是昨天在集市上遇到的几个草原人,而且昨天主子还叫查她们的来头了,怎么这会儿却在打架?不过两人倒不怎么担心,因为可昕此时一对三,手持一柄扇子和三个赤手的草原人周旋,可昕身形灵活,上下腾挪,左右溜边,三人都近不了身;而可复在和那个领头的草原人对打,两人赤手空拳对了百来招几乎不分上下,打着打着又都掏出了兵器。言挚和冷蛟此时不觉紧张起来,只见那草原人手中握着一柄弯刀,寒光闪闪好不瘆人,而可复抽出了腰间的泣血鞭,暗红色鞭子似血欲滴般缠在手腕准备发力。两人瞪视了一会儿就开打起来,刀光鞭影你来我往,凉亭边的草地似被厉风削掉了一截般都伏在地上。
言挚和冷蛟正在想这样打下去万一哪个主子有个损伤啥的,自己脑袋肯定不保,正在着急时,那边打架的人都停下来了。两人赶紧跑过去,言挚小心翼翼地问可昕:“主子,怎么回事啊?您没事吧?”可昕摇摇头,又问可复:“主子还好吧?”可复瞪了她一眼,言挚吓得不敢问了,可昕道:“放心,你主子怎么会有事?”言挚和冷蛟才放下心来。此时那个领头的草原人对着可昕可复一抱拳道:“两位的功夫在下领教了!适才冒犯了!两位年纪不大却有如此身手,在下觉得这天下怕没几人能比得上。”可昕笑道:“过奖了,你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嘛,功夫也属上乘。”草原人呵呵一笑道:“这牡丹江风景好,两位和在下都看上了这凉亭,不想却误会一场。如在下猜的没错,两位正是这凤宿之主:这位把我三个护卫打得团团转的是圣上,而用泣血鞭让在下心服口服的,是王爷。”
可昕可复吃惊不小,可复心里才在想昨晚去调查她们的人都是饭桶,又见那草原人单膝跪地抱拳拜道:“在下察胡尔淳于拔力之女,淳于莫狄,拜见上朝天子和王爷!刚刚失礼之处,万望恕罪!”可昕和可复对视一眼,可昕道:“你说你是淳于拔力之女?你到我凤宿做何?而且怎知我二人身份?”莫狄呵呵笑说:“在下知二位心中定有很多疑问,然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如信得过在下,可于今晚相约一谈如何?”可昕想想道:“好,就今晚见面再谈!地方呢?”莫狄答道:“如不蒙弃,就在东四条的景泰茶楼一叙如何?”可昕看看可复,见可复没反应,知她不反对,便点头答应了。一众人等便告辞离去。
可复待那些人走远后,便回头瞪着言挚,言挚吓得躲可昕背后去了。可昕看可复要发飙,忙说:“妹妹,算了,这次饶了她罢,让她将功补过。”可复冷着脸口气凛冽道:“我让她去查人家,没查出啥名堂倒罢了,反而让人家摸出底细来了!看来是本王平时对你们管的太松了罢!”言挚和冷蛟吓得不敢言语,可昕又道:“妹妹,算了罢。咱们赶紧回城吧,找个地方好好合计合计才是。等这事了了,回头再处罚她们。”可复哼了一声,转头就大步走了,可昕紧跟上,两个跟班的耷拉着脑袋一路小跑跟在后面。
到了晚间华灯初上时,整个京陵城是最美的。 可昕和可复走在青砖铺成的街道上,只见街两边商铺门口灯火摇曳,各种招牌幡子上挂着灯笼,映着招徕生意的伙计的脸。人群熙熙攘攘,大多是女子在做生意或者在闲逛,但也有几个蒙着面纱的男子在街边挑些针头线脑的。可昕和可复两个清秀又气质脱俗的女孩子在人群中穿过,自然惹来不少艳羡和爱慕的目光,有女子的,当然也有男子的。言挚和冷蛟规规矩矩地跟在后面,不敢离左右。
转到城东一条古朴的巷子,就是东四条了,远远望见前面有酒旗幡子搞搞挑起,红灯笼一串串映照着几个大字:景泰茶楼。 可复一努嘴:“姐姐就是那里,走吧!”可昕迟疑下道:“妹妹,真不怕是陷阱?”可复笑道:“姐姐莫怕!晾她不敢对咱们不利。她自己都自身难保呢!”可昕点头道:“也是,前有狼后有虎,看她还能干些啥。走吧!”可昕一手摇着扇子,慢悠悠地往前去了,可复背着手也跟上,两个跟班的也忙不迭地左右撵上。
到了茶馆门口,早有等候的门子把可昕和可复接到楼上雅座。可复先进门一看,就那个淳于莫狄和一个护卫在雅间,其他没什么人,就放心大胆进去了。淳于莫狄见到可昕可复果然来了,急忙起身行礼道:“莫狄见过二位,圣上、王爷安好!”又赶紧让入座看茶。待小二姐上了茶出去后,可昕微微一笑道:“你若真是淳于莫狄,那可胆子不小哇!”莫狄问道:“不知何解?”可昕道:“你母亲拔力大王不仅被你姨母祁力挑唆,最后还被诛杀,她视你为眼中钉,你却跑来我凤宿还敢见朕,就不怕朕把你抓了好卖祁力个大人情吗?”莫狄呵呵笑道:“圣上所言不虚,然在下觉得圣上不会抓在下。”“哦?做何解?”可昕又问。莫狄道:“莫狄不敢瞒圣上,圣上容禀:十几年前我母亲被姨母祁力陷害,联合众酋长头领指责我母亲向凤宿示好,和凤宿亲善,是奸贼,逼我母亲向凤宿进兵,她还派了五千人马做监军。当年沙陵州一战,我母亲本不欲与凤宿交恶,然祁力派来的监军不断向我母亲施压,说如不尽全力攻城,就是我察胡尔的叛徒,我母亲心中困苦却无开解之法。后在白石岭溪水中投毒的是祁力的人,半夜截杀肃亲王的也是祁力的人!至于我母亲,兵败后被前后夹击,又中了祁力的暗箭,最后毒发身亡。。。。。。在下那时年纪尚小,祁力要杀我斩草除根,后被父亲托近身大臣救出远遁漠北苦寒之地避难,而父亲却为母亲殉难。。。。。。圣上,王爷,如祁力这般小人岂是世人所容之人?”可昕点头道:“你们察胡尔的事,朕听说过。你所说基本不假。”莫狄突地撂袍跪地道:“请恕在下唐突!此次莫狄前来凤宿国,就是想见圣上及王爷,请求圣上能给与我部援助,让莫狄能报此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