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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杂货店内的怪舅舅。

“宣明皮革店,由于经营不善,老板笨蛋,面临倒闭。现全场跳楼价,全场跳楼价,不管原来380、280、180,现在一律20元,一律20元!走过路过不经过,一生最大的便宜便要错过...”

“20元,你买不到黄金买不了房,20元,你泡不到美女瘦不了身,但今天你的机会来了,全场只需20元,不管原来380、280、180,现在一律20元,一律20元!”

“挥泪流血大甩卖,错过了今天便要再等半个世纪,最后三天,最后三天!”

低质的喇叭里传来了嘈杂的叫卖身,幽幽的从曾经热闹非凡的花楼街的深处传了出来,花楼街是武汉的百年记忆,‘前花楼接后花楼,直出歆生大路头。车马如梭人似织,夜深歌吹未曾休。’,这是清末民初的文人叶调元对汉口花楼之奢靡的描述。

花楼街位处的汉口,古称‘夏口’,因所持之地正是汉水汇入长江之地,故而得名。隔长江与武昌相望,离汉水与汉阳毗邻。原不过是汉阳下属之地,后于道光年间正式与汉阳划分而治。始于明代成化年间,至今已历五百年春秋雨打。

武汉三镇之中的汉口镇在19世纪末与江西景德镇、河南朱仙镇、山东佛山镇并称为‘四大名镇’,虽后来居上却又居四大名镇之首,享有‘东方芝加哥’的美誉,当时的繁荣奢靡可想而知。自鸦片战争后被当时的西方列强开埠通商,那时租界林立包延江滩,汉口日显八行盛市,夜演纸醉灯迷。汉口码头坐享长江地利,舟楫商贾于此扬帆何止千万。而曾经金花银巷香汉水的花楼街在那时正是个风月调合痴男女的销金窟,更是一个罗绸埋尽英雄骨的温柔冢,是一个处处充满生机和商机的百年老街,而这条百年老路为这百年老镇上添上了一份揉洗不掉的色彩。

许是应了那句老词,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而今这繁华一时的花楼街却早已不复当年之姿,随着都市化大脚步的迈进,只剩下了步入腐朽的破败及葬溺历史的断垣残壁,那番人世繁华只能留在发黄的老照片上供人凭吊。

苏白被留在医院注意着雪妍的病情并照顾着但家大伯,而但失趁着家里人去陵园服三还没来得及回转,便带着打伞遮阳的西风一路顺着高楼林立的江汉路便来到了还没有被拆除的花楼街。

花楼街外广厦林总,都市格调一览无余。可花楼街里面却只剩被岁月侵蚀的残旧,一派市井韵味。一新一旧,如同交替的时代,滋味各异各有千秋。

但失快步跟着那叫卖的喇叭声,带着在后面撑着黑伞的西风一路快步,形若蛟龙游走,不见半分陌生之态。

“...全场跳楼价,全场跳楼价,不管原来380、280、180,现在一律20元,一律20元!走过路过不经过,一生最大的便宜便要错过...最后三天,最后三天,错过这三天你将永世良机,错过这三天,你将...”

终于来到了喇叭声的发源地,但失看着面前老旧到即将废弃的电喇叭正无限循环的播放着挥泪清仓的广告,汗颜的骂了一声。

“什么最后三天,这该死的喇叭,打我记事那年便被摆在这条街上了,正经八百的忽悠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换换套路。”

但失带着西风走到了一家小店门口,店内摆着林林总总的各类商品,从手机电脑再到皮革制品,甚至扫帚拖把,无一不缺。

看了一眼身后一脸迷茫的西风,但失嘴上嗤笑,拉着西风便进门,不过四十平米的门店被左右堆积各类商品的挤的很是杂乱,难闻的气味没有半点百年房屋的古韵只剩下充塞鼻腔的柴米气,房间梁上吊着的老式灯泡发着昏黄的灯光,潮湿而陈旧的空气中都是颓废的味道。

轻车熟路的走到门店最里层的拐角,一丝光亮隔着一个背影被照映到了身后的墙面上,背影的主人头发乌黑却不休规整,头发上散发着隔夜的汗味,身上一身略显紧致的睡衣,上面从头到尾画满了海绵宝宝。佝偻着背透过眼前眉毛架的眼镜,眼镜后的瞳孔正死死的盯着前面电脑显示屏上,眼睛一眨不眨似乎就怕错过了什么。

“左边是家电,右边是皮革,外面门口是日常工具,上面都有标价,小本生意,谢绝小刀,如开尊口,店家不回。”

而这个显的邋遢的男人似乎听到了耳后的步伐,头也不抬,只是机器化的介绍着。

“大早上的精虫上脑!你也不怕精尽而亡啊!”

看到电脑上的正啪啪有声的男女演员正在上演着激烈的动作片,但失看了一眼旁边侧过身子低头轻笑的西风,一边恨铁不成钢的一巴掌拍到了眼前聚精会神的男人头顶,只恨不得一巴掌把眼前的男人拍进电脑中。

“这个熟悉的声音,这个熟悉的力道...该不会...”

如濒死的蟑螂在排满泡面盒的电脑桌上抽搐着,男人听到但失的声音,不由得瞳孔一缩,双耳颤动。而后快速的关掉了正在激烈战斗中的显示屏,向后一转身子,有些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转过身的男人看起来三十五六,慵懒的脸上刻画着标致的五官,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一个颇为俊朗的男子。一双圆方形的眼镜搭在鼻梁上,眼镜后面的左眼上却有一道从眉毛到眼睑长约五公分的条形伤疤,让这个男人虽然一脸痞笑却带着点不怒自威的视感。可一副就快挂到脸颊的上的黑圆圈就像是多年患有失眠症的病人一样,又给这个男人增添了强烈的萎靡不振和颓废。

“呦呦切克闹,这不是我最可爱的大外甥吗?今天不是你家老爷子的服三吗?怎么不赶去孝顺老爷子,大清早的跑到我这穷乡僻壤的来了?”

推了推鼻梁上有些歪斜的眼镜,待看清来人,连忙一副讨好的神色,本来挺拔的剑眉此刻可笑的上下飞舞着。

可这幅表情却只让本就脸色难堪的但失眼睑抽搐了一下。

“妈和外公外婆要是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只怕气得要从祖坟里爬出来把你带走!”

“怎么跟你舅舅说话的,臭小子没大没小的。你也不想想,我要是跟着你外公外婆走了,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活在世上多可怜啊!”

两步做一步的凑到了但失的身旁,一脸的佯装出来的悲戚,刚把手搭住了但失的肩膀,就被但失狠狠的拍了下来,然后一脸嫌弃的啐了一口。

“你可不用担心我,我家里热闹的很!你只管安心上路,能多提前多快就提前多快!没你的日子,我安乐着呢!”

“嘶...啧啧啧,你个小没良心的,你也不想想当年你穿开裆裤的时候,是谁在后面跟你端屎端尿的?”男人瞬间从佯装的悲戚中开脱出来,脸上不过一秒钟的功夫便换上了震怒的神色。

“周雍!你他奶奶的还敢给我提小时候,你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拍死你!”

“我奶奶是你太婆!...怎么着,一言不合要动手啊,外甥打舅舅,天打五雷轰的。”

“要轰也是先轰死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站着浪费立方,躺着浪费面积,跳楼趴不上天台,跳江浮不下水底...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亲戚。”

“小兔崽子你生的好,小小年纪十八般武艺,什么武功不好练非要练个‘白虹贯顶’,白痴像洪水一样望着你脑门那里灌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唇枪舌战着,一个说着侄子天打雷劈,一个骂着舅舅天理不容,两人你来我往互不退让,言语之中针锋相对越演越烈,哪里像是长辈和后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倒是像极了一个巷子里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发小。

最后两人甚至一路从店内就快沿路骂到了店外,直到一旁快做石化状的西风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趁着两人对垒的空隙轻轻咳了两声。

“这位可是看中了什么商品物件,我店里应有尽有...”又推了推眼镜的鼻梁,这才看清楚店内除了自己和自家外甥外尚且还有外人,连忙收回一副地痞模样,一脸对着西风微笑。

“喝喝...你眼瞎了你,你这满店批发的假货,谁脑子被榴莲砸了会进来上你的穷当啊。...这是我的发小,叫西风。”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呼吸但失向双方介绍着,“西风,你面前这个神憎鬼厌的半老年大叔是我母家的舅舅,不过我就快登报跟他脱离亲戚关系了。”

而从未见过但失先刚才那样如市井贩夫一般吵嘴的西风勉强有些适应不过来,却还是忍着尴尬的对着面前的男人礼貌的打了个招呼,介绍了一下自己。

刚才和但失吵得热火朝天的男人叫周雍,是但失母家这边唯一在世的亲人,但失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便难产走了,而外公外婆更是在自己降生之前便不在人世了,母家那边便只有一个大但失二十岁多岁的舅舅。

但失虽然自幼在荔园长大,可小的时候应这位舅舅的要求也曾在周雍这里待过一段时间,基本上每个寒暑假期总有那么一个礼拜的时间是在周雍那里度过的。

“过了早没啊?给你从麦香园带了点过早的过来。”介绍完了西风,但失将手中拿着的早餐递到了周雍的面前,周雍看着面前但失递过来早点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如临大敌的向后一退,眼中充满了警惕。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甭跟我来这些没用的,有事就说。”

“我数三声,你不吃我就扔,打今往后你我形同陌路,谁也别说认识谁。”

刚刚平息下来的两人似乎没有互相顺眼的时候,鸡毛蒜皮又细枝末节的小事都可以争吵起来。而周雍嘴中反齿嘟囔,可手却接过了但失手中的早点,大快朵颐的开动了起来。

“小失,你这个舅舅...可...可真是出人意表啊。”低低一笑的西风侧了侧身子凑近但失的耳边小声的说着,但失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嘴的无可奈何“何止出人意表,简直惊天动地,我这八年在学校苦修的教养,碰着他算白修炼的了,千年道行一遭丧,你说他厉害不厉害!”

“咳咳咳,老话讲人前不显贵,人后莫闲言,我可还站在边上呢,你们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

一边搅动着碗里的热干面,低头大口果腹的周雍瞥了面前的两人,带着点伪装的气愤。

“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我站在你面前说你总比我出去造你的谣要光明正大吧。”西风尴尬的定在了原处,但失却丝毫不以为意的对答如流。

“切,一嘴的胡说八道,读书把脑子都读坏了。”不以为然的周雍嘴中菲议,摇了摇头便专心将早点塞进了肚子,直到最后一声饱嗝,才对着但失说“我吃好了,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找你打听个人!问完就走,也不招你烦。”但失迎上向自己投射来的眼,开门见山的说道。

“就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吧。臭小子一年也难得回来看看我,看你回来就知道你准遇上麻烦事了。”一脸果不其然的周雍嘴中说着,却换来但失冷冷一笑“那你是不是要看你大外甥横死街头才满意啊。”

“你们家大业大的,还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说说吧,到底找我打听谁?”明显当作一句玩笑话的周雍呵呵一笑,拿着电脑桌上早已经被用过一次的纸巾擦了擦嘴上的面汁。

“这个人姓解,现年七八十岁了吧,听说当年是我们这一带赫赫有名的风水相师,你听过这个名字吗?”

但失开门见山的对着周雍问着西爷日记上所记载的那个解老爷子,带着点期望的看向面前的周雍,话刚刚从嘴里说出来,便见到周雍一脸不可以思议的看着但失,嘴中说道。

“你说的是解老爷子吧?这么有名的人我怎么可能没听过呢?”

“周叔叔,您知道这个人?”一旁的西风见到周雍似乎果真认识那传说中的解老爷子,连忙问道。

“那当然,说起这位解老爷子,曾经那可是红遍大江南北的传奇人物,他的故事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也亏是找到了我,不然只怕你们跑遍三镇打听不出他老人家的事迹。”故作神秘的挑了一下眼镜,周雍自鸣得意的对着两人傲然笑道。

“废话少说,赶快把你知道告诉我,这事人命关天,不是跟你在开玩笑。”但失一巴掌拍在了一脸得意的周雍头上,把刚起来意气风发的周雍再一次拍回颓貌。

“这位老先生要是现在还活在世上的的话只怕也得有九十多的高龄了吧。关于这位老爷子的传奇故事有很多,而这些传奇都离不开他那一手夺天地造化的风水玄术...”

原来那位解老爷子原名解易,本不是在汉的本地人,而是自北方来的一位风水先生,来汉时正直民国乱世,那时也不过二十七八的岁数,后便在龙王庙的码头打起了小摊,做起了为人看相解迷的活计。

这位先生当时被当地的人称为‘解天机’,因解同泄,所以又被人称为‘泄天机’,在他手上批过断过的人,无不称颂其乃不世高人,既可上通天听泄露天机,又可化解天数为人消灾祈福。

而自古大能之人多怪癖,这位解天机也未免俗套,传言他的卦摊有‘三卦五不用’的规矩,三卦指的是老爷子一日开张只做三笔生意,说是本作的就是泄露天机的逆天之事,如果泄露过多必遭天妒。而五不用则指的老爷子为人算命解惑一不用铜钱问卜,二不用梅花算术,三不用掌经手纹,四不用占星推命,五不用测字演数。这些本是一般相师必备的生存手段皆不使用。只单看来人面相,便可测算出来来人的家宅平安及运道盛衰,而且出口所批之事,过去未来无不精准。

而最让人啧啧称奇的却是解老爷子有一年办的一件稀奇事。

传说那一年一个当地乡野的老财主家中的原配在夜里暴毙而亡,那时医疗条件并不昌明本也不算稀奇事,可奇就奇在财主原配在家停灵的第一天晚上,原配夫人的遗体竟在满堂守孝之人的眼皮子底下从未盖上的棺材内挺起了身子,双手向前僵立,本来闭上目的双眼在大庭广众之下睁开并留下血泪。

这一幕当时就吓的在场所有人都丢了魂,惊吓晕倒的人不计其数,就连当时帮着财主家治丧的风水先生也吓得屁滚尿流。老财主见状连忙四处寻找高人驱邪,可不管男女僧道挽或是野仙神婆怎么大吹法螺,都没有半点效果,那位原配夫人的尸身便一直坐在棺椁内七窍流血的盯着前方。

而后面整整七日,无论谁靠近遗体,都会抽搐的昏迷倒地,口吐白沫。后来财主打听到龙王庙码头有一位高人,便亲身前往要重金聘请那名高人。

那位高人自然就是年轻时的解老爷子,解老爷子眼见亲自拜访的财主众人,也不等他开口只瞥看了一眼,嘴中便是冷冷,只说那财主脸上乌云罩顶青灾贴面,红鸾痣由暗朱转清白,想必家中本命原配已遭无常,而红鸾痣上青白两色又沾带着一股子乌紫色,乃是显冤屈,主凶祸临身之兆。

那财主听到解老爷子这般说,当场惊出了一身冷汗,解老话语中已将自己所求之事说的清白,直言解老乃转世神仙,连忙作揖求告解脱之法。

解老却摇了摇头,说此事已事关阴阳,非人力可以妄动,此祸不闹得家破人亡难以平息,起初那财主闻言大怒,大骂解老妖言惑众,却是砸了解老在码头的摊子,拂袖而去。可这一闹的第二日家中姨太无故亡故,却吓得老财主六神无主。转天便备下厚礼赶到码头,见到解老一副恭候多时之貌,连忙跪倒再三叩拜,只求解老帮其家人消灾解祸。

解老起初倒是再次断然相拒,只说天数难改。可后来见那财主花甲年岁长跪不起,实在僵不住那财主的叩求。便将一包粉末及手书的信笺一封交由那名财主。只叫他独自一人之时方可观读,若按信笺上的法子或许天存一线世事尚有转机。

那财主连忙千恩万谢的留下重金,回到了家中打开信笺,信笺中却言明那名财主本该明日子时魂断黄泉,而阴冥世界的无常使者已经围绕四周,只待时机一道便将财主魂魄勾去,若想躲去此劫,须于午时之前身装假死,以假死之法盼使无常误会以为财主魂魄已先一步魂归地府,无需再次勾魂,只待子时已过,天数变化便可躲过无常索命。而交由财主手中的那包粉末正是可以令人假死的药末,服后人体宛如死去气息全无,待药效过便可恢复行动无异常人,又因无常伺机于财主身旁四周,所以假死之事不可告诉他人,以免无常警觉。

那财主见信连忙大惊,只待午时一到连忙服下解老爷子所赠之药,药石入体果然如信中所言,财主撒手倒地宛如离世,举家悲恸,连忙把设灵堂,将老爷子梳妆打扮后停灵于家中。

而当晚亥子交换之时,灵堂由财主的侄儿守夜,谁知那侄儿趁夜半无人对着假死在棺椁内的财主大骂出声,甚至直言财主原配及姨太太皆是自己所毒害,扬言要将财主死后所留财产皆将霸占。

而那财主侄儿不知的是,他大放恶毒之语的时候正逢财主体内的假死之药的期效过去,所言种种一字不差的被那财主听进了耳中,那财主气得连忙从管材中起了身,一边对着自家侄儿破口大骂,一边对着外边嚷着抓贼。

这猝不及防的诈尸吓得那侄儿尿了一裤子,可眼见事情败露,那侄儿竟恶从胆边生,一不做二不休上前拿着挂孝的白绫上前将本已老迈的财主活活勒死了,而财主断气之时正是子时。

这时在外闻声赶来的家中下人及伙计街坊见到此景,连忙将那侄儿擒拿住,而后送官法办。

事后经审讯,才知道原来那财主虽有一妻一妾可一直膝下无子,便把旁房的侄儿带进了家门帮忙照管生意。可财主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带进家门的侄儿却是个毒辣的白眼狼,不仅与财主的姨太太瞒着那财主暗地私通,后来被财主的原配撞破,两人见奸情败露那侄儿面上对着原配夫人虚与委蛇磕头认错,可当夜便用药毒死了原配夫人。可后来原配的死法太过可怖竟吓疯了财主的姨太太,财主侄儿眼见姨太太胡言胡语担心她将二人所做之时泄露出去,便横下了心又把那姨太太给毒死了。后来财主在解老的指点下假死,那侄儿只道是从此天下太平,竟在财主停灵的灵堂上耀武扬威的对着财主将始末原委说了出来。此后之事皆在意料之中。

可后来那财主原配的尸身却依然座立在棺椁之中,无人敢去触碰,财主家中无奈只好重金请来了解老,解老这次倒没有推脱,来到财主家见到原配夫人的尸首大喝一声‘冤屈既已得到昭雪,为何还不放下!’,话语刚毕,那原配妇人僵直的身体立时倒回了棺椁之中,双眼瞑目,再无半点蹊跷。解老见状却是分文未收摇头离去,半步也没有停留。

经此一事,解老在码头的声名更是大噪,后来有好事者人问及他此事,解老只是摇头苦叹。言说第一次见到财主之时便从随财主一同前来的侄儿面上看出了杀生恶戾之态,那侄儿表面殷勤友善却暗藏山狼豺狗之相,身上怨气缠身经久不休,想及财主家中之事只怕与他脱不开关系,可若当时言明解老担心不仅会打草惊蛇,那财主只怕也未可相信,所以方才推脱。后来信笺传书便是希望财主看清那畜生的面目,如果财主当时在棺材内忍住不曾发作,只待旁人来后当场揭发不仅可手拿凶犯也可避免祸患,却没想到天意如此,那财主还是没有躲过子时的无常之劫。

自此,解老的名声越来越大,无数的高官显贵和名流之士遇上疑难之祸无不找他解惑。按说解老由此名声在汉口不说置办个大房子摆个像样的摊子确实不难,可解老却从没有离开过龙王庙的码头,直到后来新中国成立方才从龙王庙码头离开。

讲完了故事,周雍对着但失和西风颇为自豪的晃了晃头,又好奇的问着但失。

“怎么好好的来我这里打听这种野话传奇了?你们打听解老干什么?”

“我家老爷子刚刚下葬,很多事情都没有料理完。我爸爸是个无神论者这是你知道的,难免会怕犯忌讳,而我听说小时候为我取名的就是这个解老爷子,听说他有沟通阴阳的大本事,所以想去找他为我老爷子的丧礼讨点讲究的说法,好让老爷子在阴间也能过的安乐。”但失听到周雍的问题,嘴上连忙将刚才来的时候准备好的谎话说了出来。

“对对对...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你满月的时候,还是我去请的解老爷子呢?”搔了搔杂乱的头发,周雍恍然大悟的想起来。

“什么?你去请的老爷子?”但失听闻失语道。

“你满月是我们两家的大喜事,那个时候你爷爷说要找一个故人帮你看看命数,当时你家里面你父亲忙着高兴和应酬,你大伯又是那个摸样,你的小叔叔更是因为毒品就靠着半口气活着了,最后没法子还是我帮着去江滩那里找到的解老爷子。”一边回忆一边说着,周雍这个天降的福将一下就

“江滩?江滩哪个位置?现在还在吗?”西风听到周雍曾见到过解老爷子,连忙激动地问道。

“在永清街后面的芦沟桥路的一家小店里面,我记得当时小店卖的是各类佛具用品,不过我后来去看过,小店早就不在了。”周雍有些遗憾的说着,而就在场面从雀跃变成沉寂的时候,却又峰回路转的听周雍小声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不过我这段时间听我曾经道上的朋友说,这几年那里出现了一个专门出售各类开运消灾物件的小店,那家小店的老板还帮人算卦而且准极了,也不知道和那位解老爷子有没有关系。”

“总算听了一点有价值的东西,我走了,你记得好好照顾自己,有时间我再来看你。”但失总算是听到了一句感兴趣的话连忙拉起了身边的西风就要向门外面走去,而就在即将出门的时候却有些落寞的回头看了一眼自家的舅舅,不由得说了一句,“我爷爷的葬礼请你,你为什么不来?”

“你们家结识的都是上流社会,我去算哪门子的事,何必给你们添堵呢?”摘下眼镜,自嘲的对着但失笑了一下,眼镜后的眼镜显示出无比的落寞和寂寥,又在一下秒牵扯出一抹强撑的微笑,“该忙你的就去忙吧,我这里好的很,我这百年建筑人杰地灵,有时间回来瞅瞅我就行。”

“真拿你没办法,你好好照顾你自己,还有...那些片子少看一点,小心****!”

无奈的摇了摇头,但失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一言沉默和西风离开了那家幽暗的小店。

而看着但失离去的背影,周雍眼中有些不舍,重新坐回了电脑旁,看着电脑桌上的相片,有些欣慰的自言自语。

“姐姐、雅柔,你们该放心了,小失他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而照片上一个满身痞气长相英俊的男子左边站着一个面色温柔的女孩正对着他笑容满满,右边站着一个目色沉静的女人挺着肚子一脸幸福。三人一脸洋溢的笑容,对着镜头,将时间定格。

收回投放在照片上的目光,周雍打开面前的电脑,喘着粗气,继续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显示屏上那一对正在激烈交战的男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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