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夜笙,是什么?”
入夜,狭义城灯火阑珊,宴离等人所在的客栈内,月落的房间。叶尘叶醉连城三人不知道去哪里晃荡了一天,回来与宴离月落一同用过晚饭后,都钻进自己的房间,不知道做什么去的。宴离却一直呆在月落的房间里,坐在椅子上端着一杯香茶,不肯走。
灯火明灭摇晃,月落坐在窗前,看着满街的繁花,与白天不相上下,灯火摇曳闪耀,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听见宴离的问话,嘴角勾了勾,没有转头,仰往淡淡疏星的夜空,墨黑的夜空,点点疏星犹如钻石般闪耀。
“万鬼之王夜笙,唯一一个在人间拥有神籍的鬼妖。阎罗掌管生死薄,掌管世间万物死后的一切,唯独一样,阎罗掌管不了。”月落慢慢地说道,“人间鬼界所有含冤而死或者含怨而死的鬼。尽管屡次派出牛头马面,也极少能把这些凶戾的东西押回鬼界。”
“因为它们,太过于执着,而阎罗,其实也不过是玉帝手下的一名小喽啰,手下的牛头马面,统御的万鬼,也不过是些迷茫的鬼。对于那些戾气太重的恶灵,那个所谓的阎罗,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屡次失败,然后任由他们破坏人间。”
“于是,玉帝就在……众神中,选出一个神,杀了……变成万鬼之王,统御人间万鬼。夜笙,变成了唯一一个拥有神籍的鬼妖。”
月落说得很慢,幽幽的,缓缓的,仿佛在感叹,又仿佛,什么也没有,只是静静的这么说出来。
“那玉帝,不怕夜笙造反?”宴离不愧是昊宇国唯四的王的大哥,只是微诧异了一下,便问出了几乎每个为人臣子都会问出的一句话。
“造反?”月落冷哼,不屑的说,“那神籍,就是束缚,绳子的另一端,就握在玉帝手中。若是夜笙要造反,那绳子,便会是夜笙的致命终结。拥有神籍的人,在玉帝面前,都是被束缚的。”
曾经,她也有过神籍。不过在跳下花池的瞬间,就已经被她连同仙筋毁了。仙筋一毁,神籍自然就被毁去。而在天庭中,有谁会愿意放弃修炼几万年,不易得来的修为?
怕是夜笙,也不愿的吧。
“落落。”一只强劲的手臂伸过来,把月落揽在怀里,“明天启程去白虎城。”关于月落的事,他什么没有问。月落知道,他是给她空间,自己不想说的时候,他绝对不会逼自己。
白虎城,昊宇国边境,与陈国交界的一个城池。人口没有狭义城多,更多的却大多是,士兵将领。本地人口,只有一万三百多户。还有很多陈国的商客,比狭义城繁华得多。
昊宇国与陈国虽然连年纠纷,可经济上,并没有断绝来往。除了战争时期外,其他时间都是融合在一起了。宴离一行人来到白虎城,并没有急着去城主府,而是在城中随意找了个地方,住下来。
一个不大的庭院,除了宴离五人外,还多了一个形象诡异的貔貅。那日宴离说要来白虎城的第二次,月落便去了乱葬岗,顺手把那里的戾气稍微的用她的方式镇压住,暂时还不至于会爆发出来。做完这些后,后面就一直跟着一只瑞兽貔貅。
记得叶尘三人看到貔貅时,那满脸的怪异。听说他是神兽貔貅时,连城更是直接跳起来,摸出一块貔貅玉佩,大呼,一点也不像,受骗了……之类的话。
倒是人家貔貅,眼珠子一瞪,斯斯文文的一张脸,硬是吐出一句脏话,“你才不像,老子的本体就是这模样的!“说着还打算现出真身,让连城验明正身。
不过被月落一句轻飘飘的话给压回去了,“你敢的话我就把你丢回那棺材里老死。”
貔貅这才安稳下来,只是那眼中,透着阴冷的光芒,死死的瞪着连城,似乎恨不得把他分尸了一般,让连城战战兢兢的过了好一段日子。
这会儿好不容易来到白虎城,连城一眨眼,就不知道溜哪去了。要是以前的话,他老早就靠到月落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现在月落身边,到跟着一个门神一眼的貔貅,让他想靠近又不敢,生生憋了很久。
住宅区还算不错的民房,五个人住,再加一只非人类,还剩下一间房间充当宴离等人的议事点。每次他们谈事情,月落都在旁边,宴离他们不不避讳,有什么就说什么。只是月落听不懂,也不想听,往往说了几句,就昏昏欲睡。
叶尘分到自己的房间,就溜进房间里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叶醉则一直跟在宴离后面,月落不知道像他这样的男子,应该是静不下来的,可偏偏他能满脸严肃的站在宴离后面,那气场不过比宴离这些天生主子的低一点儿。
来到白虎城,已是四月,天气转好,不再是潮湿浓雾。阳光明媚,春风和煦,让整整个人都有了冲劲,只,除了月落。
静静地坐在庭院里的木质躺椅上,悠哉地摇晃着,眯起眼感受暖和的阳光洒在身上,和煦的风拂面而过,还有发丝飞扬的感觉,她整个人懒懒的,柔弱无骨地昏昏欲睡。
貔貅趴在一边的桌面上,愁眉苦脸地瞪着月落。
“月落,什么时候才有吃的?”貔貅的肚子,很饿,他要吃很多东西,可是一路上,月落从来不给他吃东西……
“嗯?”月落扭头,貔貅能看到,她眼中有七彩流光闪逝。
“我肚子饿了。”浑厚的声音加上委屈的语气,让月落狠狠一颤,愣是起了一身鸡皮。
伸手揉揉手臂,月落转头不再看他,“自己去找吃的。但是要小心,别被人当成妖怪给收服了。我不会救你回来的。”
“嗯嗯嗯。”貔貅使劲点头答应,屁颠屁颠的轰的一下,变成一只龙头、马身、麟脚,形似狮子,毛色灰白,会飞的兽类。麟脚跃起,飞向湛蓝的天空,瞬间消失在月落身边。
微微睁眼,看了眼貔貅的背影,又闭起来。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轻笑,带着淡淡的疏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