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纪久,你没事坐地上干嘛?”妖娆的声线突然在他耳边响起,令他下意识的就要挥拳上去。
叶格桑灵敏的偏头闪过,震惊的看着平常柔柔弱弱的纪久,语气不明的说道,“你吃炸药了啊,没事学人家电视里玩偷袭啊?”
冷汗直掉的纪久呆呆的望着手提塑胶袋的叶格桑,呐呐的说,“我刚才快被吓死了!你就不要唧唧歪歪的了!”
“切,见鬼了呀你,不跟你说了,去换衣服。”叶格桑说着起身,解开装着演出用的服装的塑料袋,朝卫生间走去。
纪久见他要去卫生间,连忙爬起来拉住了他,“先别去,里面有个危险的人!”
“我不管里面危不危险,我只知道,等会儿该我演出我要是不上去,任哥就会让我变得很危险!”
“总之你不能进去,要换衣服到别的地方换去!”
“这里就一个男卫生间,难不成你让我到女卫生间去啊?”叶格桑气的直翻白眼。
纪久瘪了瘪唇,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那你就先到女卫生间去吧!”言罢,连拉带扯的将百般不愿的叶格桑推进了女厕所的门。
他也是为了叶格桑好,如果现在叶格桑进去,说不定又撞见什么更加惊爆的场面,那样的话,恐怕小命就难保了!
叶格桑在被推进女厕所的瞬间,很不幸的将身后某个人撞了个趔趄,他歉意的回头,只觉得一片银白色耀花了双眼。
阿黛拉藏在连衣帽当中的银发飘散而出,她迅速从口袋中掏出墨镜带上,低着头以免有人看出来她的异样。
“这位小姐,我有没有把你撞伤?”回神的他连忙紧张的看着低下头看不见样貌的她。
阿黛拉饱满而苍白的唇微微一抿,声音很小的说道,“没事……这里,好像是女厕所吧?”她的视线刚好可以看到眼前男人平坦的胸部,虽然身体看起来很纤瘦的样子,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应该不小。
叶格桑比城墙还厚的脸皮竟然不由透出微红,他不自然的拽紧了手中的塑料袋,发出了轻微的悉索声音,“那个,我……男厕所好像……呃……”他顿了顿,心虚的说道,“在维修,对,男厕所在维修,但我马上要上台表演了,所以不得不到女厕来换衣服,真的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撞你的。”
“也没什么啦,你去换衣服吧。”大大的墨镜遮住她的银色双目和高挺的俏鼻,唯有一张小小的唇暴露在叶格桑的目光当中。
不知不觉,有一种莫名的情绪萦绕在他心头,那种想要抓住,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的大脑思维变得有些恍惚。
“呵呵,你是外国人啊,没想到外国人也能讲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叶格桑显然不愿太早让她离开,于是不由岔开话题,侃侃而谈。
阿黛拉的容貌前不久才被视为中国历史上的巨大发现,如今她伪装成这样就是怕有人认出来,当时的是千年古尸,如今变成了活人一定会将人家吓坏的吧?
“呵呵,这位先生,我有点急事……”她略显尴尬的缓缓出口。
叶格桑听出了她想要离开的意思,心中除了有莫名的失落外,竟然还有些心痛,窒息般的痛,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铁丝紧紧勒住了心脏,一点点收缩,血汩汩的流……
红色的,大片大片红色的……银发银眸的倩影忽而闪过他的脑海,让他不由一个机灵。
“你……要走了啊?”明明是第一次相见,他却觉得仿佛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一般,好熟悉的感觉,好……想念的感觉。
卫生间上方的音响穿出沙哑的声音,“下面由我们的夜场妖精叶格桑演唱——《凤凰劫》”
叶格桑微微一怔,霎时间才想起自己还要上台演出,于是依依不舍的看了眼陷入沉思的阿黛拉,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阿黛拉呆呆的站在原地,苦涩的笑意绽放在她唇边,刚才……她似乎听到叶格桑三个字?应该是幻听吧……
拿下墨镜,她擦干了眼底存留的泪水,带上连衣帽走了出去。
五彩的灯渐渐淡去,转而换成了忧虑的蓝,阿黛拉走到了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凌司辙身边,微微叹息,“辙,我们走吧,这里跟古代的青楼不一样,根本不是一个收集情报的好地方。”
凌司辙没有听她的话站起来,目光只是直直的透过人群望着台上的那抹身影。
阿黛拉见他如此,不由疑惑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此时,忧愁的前奏完毕,带着浓浓情绪的嗓音开始吟唱:“我分不清天边是红云还是你燃起的火焰,哪一世才是终点,彻悟却说不出再见,有没有剩下燃尽的流年羽化成思念,是尘缘还是梦魇是劫灰还是你燃起的炊烟,哪一念才能不灭,是涅磐还是永生眷念……”
这声音……好像是刚才和自己说话的那个男人的……
台上纤瘦的他来不及换下便装,侧着的轮廓很柔美,及耳的利落黑发掩藏不住耳垂上那闪亮的钻石耳钉,就在他深情演唱着将目光对上人群中她的视线时,二人均是不由怔住。
阿黛拉银色的眼瞳闪烁着不明的情绪,有一种叫做泪光的光线竟比这夜店中的忧郁蓝光还要耀眼。
叶格桑的歌声微微一顿,旋即又开始轻轻歌唱:“幻化成西天星光是你轮回的终点,寂灭到永生沙漏流转了多少时间,你在三途河边凝望我来生的容颜,我种下曼佗罗让前世的回忆深陷,多少离别才能点燃梧桐枝的火焰,我在尘世间走过了多少个五百年,曼佗罗花开时谁还能够记起从前,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