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了个懒腰,她怔怔的望着楼下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一片祥和的气息让她感觉这个清晨无限美好。
只是一抹白色身影的突然出现,让她感到疑惑万分,杨睿行色匆匆的是要去哪?眼珠子转了转,象征性的在心里挣扎着说了句跟踪人不对后,她便开开心心的使用了——瞬间移动。
街道上的人愈来愈多,用来掩藏自己身影刚刚好,阿黛拉倒不必担心杨睿会发现她在跟踪他,毕竟要从上百人中捕捉到她的身影也不容易。
跟着跟着,她感到了一丝不对劲,杨睿走的路线怎么越来越偏僻?窜过不知多少个街道后,她蹑手蹑脚的跟着他走到了一条狭窄的巷子里,这条巷子看起来像是个死胡同,因为越深处越漆黑,几乎看不到一丝亮光。
眼睁睁的看着杨睿的身影淹没在一片黑暗当中,阿黛拉踌躇在巷子口不知要不要跟进去,她总感觉这条巷子被散不开的黑雾充斥着,每一个靠近的生灵似乎都会被它吞噬。她并不惧怕黑暗,相反,她喜欢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谁也看不到你,而你是属于黑暗的使者,任何生灵都掌握在你手中,那种强大的感觉是她渴望的。
黑暗的叫嚣促使她不知不觉向里迈了一步,身体油然而生出一丝异样,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蓄势待发。
当身体完全处于一片黑暗当中时,她感觉到的是前所未有的放松,的确,血族是黑暗的统领,而她也属于黑暗。
‘砰’的一声闷响在她脚边响起,阿黛拉生生顿住欲要前进的脚步,具有夜视本领的她用一双银眸扫视着脚边的不明物,尸体……
一个长相凶悍的中年男子双手双腿均被麻绳捆住,圆瞪的双眸充满了血丝和恐惧,彰显出了他死时的惧怕心理。呈现酱紫色的脸表现了他极度缺氧,可能,是被人勒死的吧。
巷子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就在阿黛拉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唇,接着腰上一紧,她被用力拖进黑暗中的一个转角。
“是我,别紧张。”淡淡的声音像是给阿黛拉打了一剂镇定剂,原本慌乱的心情也缓缓的平静了下来。
嘈杂声音的来源似乎是一些巡街官差,他们成群的涌进小巷,自然也发现了那堵在半截的尸体。
“你们先把这人抬出去,其他几个跟我到里面搜寻下。”言罢,一些悉悉索索的声响伴随着几个人的脚步越来越近。
阿黛拉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她沁出一丝冷汗的背部紧贴着他温暖硬朗的胸膛,隐隐约约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依旧那么有规律的跳动着,似乎并不感到丝毫的紧张。
官衙的身影一晃而过,他们并没有发现这个转角。
心有余悸的和杨睿走在回觅花楼的路上,阿黛拉一直低着头不言不语。跟踪被发现,她还有脸说话吗?
杨睿唇边的笑容依旧让人感到温文尔雅,但却是那种未达眼底和漫不经心的感觉,可能是顾及她的脸面问题,所以他倒也没直截了当的拆穿,“不知姑娘去如此偏僻的地方有何事?”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在心里回了一句,阿黛拉忐忑的抬头迎上他温和的目光,答非所问的说道,“那人怎么回事?”她相信他能明白。
果不其然,杨睿只是稍微顿了片刻,而后才淡淡笑着回答,“可能已经死了吧。”
提到死,她似乎又看到了那双充满血色和惊恐情绪的眼眸,此人在死时究竟是受到了多大的恐吓?否则怎么会流露出如此绝望的神情。
那双眼睛不断在她脑海中重放着,并且还一直是特写,让她没来由心底毛毛的,忍不住甩了甩头,直咽唾沫。
杨睿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便停下了脚步,不动声色的询问道:“怎么?不舒服吗?”
阿黛拉的意识回笼,那眸子也渐渐消散在她的脑海当中,“没……没事。”
转眼间,二人已经不知不觉回到了觅花楼,在阿黛拉正准备回自己屋时,杨睿淡笑着开口,“过些时日,我要出趟远门,姑娘若是在觅花楼呆厌了,可一同出行,散散心也好。”
为什么一句可以让她心跳漏掉一拍的邀约,他竟能说的像是询问天气一般自然?虽然心里有些不适,但她还是不愿错过这个外出散心的机会,“也好,那就谢谢了!”
回到房间时,纪久俨然一副等待多时的姿态坐在她的床边发愣,见她进来后,毫无聚焦的双眼变得清明,身体也快速站直,迎了上来,“恩人。”
阿黛拉收回飘到九霄云外的思绪,目光转向一脸清纯笑容的纪久,呐呐道:“小久,一大早的怎么不在屋里好好休息?”
白皙的娃娃脸上飘过几朵红云,他澄澈的红色瞳孔有些不自在的躲闪,白嫩的小手拘谨的垂在身体两侧,指尖却是紧张的绞着衣摆,犹疑不决的开口:“奴家……”
阿黛拉看着一脸挣扎神色的纪久生生顿住话语,心下感到疑惑万分。
纪久猛然低下头,快速煽动的长睫表现出了他此时的不安,“恩人……奴家……”
实在有点受不了吞吞吐吐半天却仍然没说出个所以然的纪久,阿黛拉露出温和的笑容,语气很轻的说道:“小久想说什么就说吧。”
纪久抬起眼眸静静凝视了她片刻,而后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抿了抿唇,坚定的开口:“自从奴家跟了恩人以后,心中便有了决定,奴家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恩人,但只求恩人能够与奴家共眠一夜,让奴家奉献所有,如此这般,奴家才有理由跟随在恩人左右。也算是了了奴家心中一个心愿。”言罢,他红着脸,忐忑的低下了头。身体两侧的衣摆被他的手捏出了许多皱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