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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沉睡的修罗

1)

天空灰蒙蒙的,滂沱大雨下个不停。早已入寒的大地,看不见一细的光亮。

四合院内,夏佬正为两人沏茶。

“炎,所有事都已经好了吗?”皇洛晴大力地互搓双手,让双手暖和。

“嗯。”炎点头,苦苦地笑着说:“事端明明就是蓝氏开启的,伤害大家、伤害云的明明也是蓝氏。却要最爱云的护去拯救蓝氏夫妇。云,是不是太残忍了。”

看着炎一脸苦笑,夏佬深吸了口气:“云的心里一定也不好受。”

皇洛晴停下动作,垂下手,执着地说:“该做的,我都做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云在那里。”

现场的空气瞬间凝固,令人窒息。

2)

沈凯护优雅地坐在窗台前,凝望着窗外的雨景。

“护,现在就剩你了。”站在一旁的炎。

“恒叔家,可以了吗?”沈凯护答非所问。

“嗯。第五个是恒爱的俄罗斯套娃。”炎顿了顿,声音越发沉重,“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这样下去蓝氏夫妇会救不了的。”

“这场雨什么时候会停啊。”沈凯护坐直了身子,突然很认真地说。

“我也不知道。”炎没好气地白了沈凯护一眼,“护,不要逃避我的问题。”

“小时候,很多事我都不能控制。”沈凯护起身伸了个懒腰,“现在长大了,还是一样。”

“护!小时候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们一起去救人吧。”炎脱口而出。

沈凯护拍了拍炎的肩膀,与他擦身而过,“放心。”

3)

繁华的都市,丝毫没有受大雨的影响,灯光璀璨,依旧闪烁着别样的光芒。来来往往的人群,匆匆来又匆匆去的车辆。谁都没有察觉都市中央的蓝氏高楼顶端,那对美名远播的蓝氏夫妇,正被人放在水族展览柜上尘封。

“人我会救,不过我不希望见到你。”沈凯护摘下蓝牙耳机,面无表情地踏出车外。

“沈先生请进,蓝小姐吩咐我过来接你的。”男子打开雨伞,恭敬地迎接沈凯护。

大堂地面与四壁都是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大理石上的纹路都很精致,建筑一派富丽堂皇。乘上专用的透明玻璃电梯,由外向内照射进来的金黄光线,一道又一道的投射在两人身上。面对男子的问话,沈凯护一言不发,望着虚空的远方。

“叮。”

一路尴尬无语的男子,正打算开口时。

沈凯护冷着脸说:“你在门外等我。”

与奢华装潢不一样的简洁全封闭鱼缸。鱼缸中游来游去的热带彩色小鱼,在两具被铁链锁住双脚的尸体中穿梭。一男一女的尸体,左边眼睛侧边位置,都有一个白色的云朵印记。那正是沈凯护S标志烧印的地方。

沈凯护紧握手中古铜色钥匙,一拳猛击到鱼缸玻璃上。拳头与玻璃撞击的部位,裂开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裂痕,红色的液体蔓延在裂痕上。小鱼惊吓得到处乱撞。鱼缸下方的机关缓缓打开,清晰可见的食人鱼正隔着一片薄薄的玻璃蠢蠢欲动。

沈凯护咬牙切齿,道:“凭什么!”

门外的男子只觉背脊一寒,紧张地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好像马上有什么东西要从那扇门里冲出来一样。果然,那扇门慢慢地,慢慢地,打开了一条缝。

随即而来的是肆虐的大水,男子一下反应不过来被大水冲倒在地。肆虐的大水通过门缝从蓝氏大楼的顶端直冲而下。

沈凯护拖着湿答答的身驱,手里绑着一条染成鲜红的白布,若无其事地走到男子身旁,冷冷地说:“我先走。”

4)

“云与生俱来的力量,是六道之一的阿修罗族恶战之力。那场战役后…云所拥有的力量就开始发生了转变。保护至爱之人,才能使用的力量。云仅剩的力量太过于强大,远远超出云身体所能承受的力量。每一次运用,都使云的身体超负荷。接着,云就会进入沉睡。沉睡的时间与使用的力量成正比。”夏佬略一思忖,道:“云浮睡最久的一次是一年。”

“一年!”皇洛略明朗的眸子里充满了讶异。

“那是为了所爱之人,第一次运用修罗之力。”夏佬徐徐道:“云的瞌睡症,也是因为修罗之力。”

皇洛晴合并双手,不安地放在双腿之间,“那这次?”

“你家的地煞,蓝氏集团总部...”炎沉思了一下,“应该也需要一些时间吧。”

皇洛晴嘴角勉强地扬起:“那夏雪和凌冰...”

“不用为我们担心。我们没什么,因为不是第一次了。” 夏雪一脸歉意地从门外走来。

凌冰也紧跟而来。

炎看了夏雪她们一眼,不以为然地对皇洛晴说:“从小到大,云偶尔消失不见,是经常发生的。你完全没必要为了这两个没良心的担心。”

“炎,你说谁没良心?”凌冰漂亮地大眼露出尖锐的寒冷直盯着炎。

“没。”炎咽了咽口水,摇摇双手。

“经常?”皇洛晴不解地望了望夏雪。

“这真的是常有的事。”夏雪一脸不知从何说起的无奈表情。

“夏雪。”凌冰一撇嘴,“不要理他。反正他迟早会遇到。”

夏雪略略点头。

炎也欣然同意凌冰的说法,“那也是。”

“为什么?”皇洛晴奇怪地看着他们,“为什么?为什么我一定要遇到啊!”

“你是进入沈家,最迟的一个人。哈哈。”炎一大巴掌拍在皇洛晴肩上,狡黠地朝他眨眼, “关于云的事,你总会知道的。”

“大哥,轻点!”皇洛晴急急道:“我怎么...怎么可能是最迟进入沈家的一个人!”

三人异口同声地说:“你真的是最迟的一个人。”

“我就不信沈家不进人了。”

“有,也很难啊。车尾。”炎继续赠送一个大巴掌给皇洛晴。

“车尾。看到有人重蹈我的覆辙,真开心。”夏雪幸灾乐祸地狂笑。

凌冰笑嘻嘻地对皇洛晴道:“‘车尾’挺适合你的。”

“你们…”

突然,夏佬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嬉闹。

天空的大雨依旧下个不停。

“那场战役,能换来你们今天如此这般,值了吧…”夏佬微微一笑,嘴角的笑容里有难言的涩。

正当炎想问点什么时。“砰!”一声巨响,大门被人直接撞开。

5)

沈凯护全身湿答答,右手绑着一条血红色布条。

夏佬慌慌张张地跑过去扶着沈凯护,扭头就喊炎去拿药箱。

炎迟疑了一下。

夏佬立马大喊:“快去!最近的小孩都在想些什么的,一个个都这样湿答答的,淋着雨回来。”

“不用那么夸张,小伤而已。” 沈凯护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夏佬接过炎的药箱,细心地为沈凯护包扎。

“护大哥,你没事吧。” 夏雪担忧地问。

“夏雪,不用为他担心。他死不了的。”炎看着沈凯护的伤口,摇摇头:“情伤也不用这样找事吧。”

“你也有今天哦。”凌冰像看着一出好戏似的,津津有味。

“炎,再说话就毒哑你。还有你凌冰,给我滚回你的凌家去!”

“我不说就是嘛。不过你这样真的很糗。拍一下照留念一下。”炎不甘示弱,拿出手机拼命地狂拍照片,“看你平时这么拽。”

“你要敢再拍,我就…”沈凯护用另一边的手挡着,实在没辙了,怡吼道:“刘…”

“行,我不拍了。行了吗!”炎听到一字,马上把手机收回口袋,“就会这样对我。切!”

“全部Delete。”

“行啦。”炎不服气地应和。

“炎,你怎么不拍啦。你不拍,我拍。”凌冰拿起手机,大笑,“不回,你能怎么样。难不成还想揍我。”

“我揍你还不成。”沈凯护作势要去揍她,被夏佬笑着拦下,说:“夏雪,带凌冰回去。我真怕他们打起来。”

“OK。”夏雪连人带拖的把凌冰拉开,礼貌地说:“护大哥,那你就好好养伤。”

凌冰苦苦的哀求夏雪:“夏雪。护现在单手,夏佬、炎、皇洛晴都在,他不敢乱来的。你就再给我玩多两下嘛。”

“不行,我们现在就回去。不能妨碍护大哥养伤。” 夏雪完全不理会凌冰,拖着她,打着伞头也不回的走了。

夏佬笑了笑,满意地点点头:“夏雪这孩子就是懂事啊。”

“要是那个凌冰,能像夏雪一样懂事就好了。”沈凯护挥着自己被白布包扎好的拳头,“再走迟一步就真打过去。”

“护,你真的没事吧?”炎认真地望着沈凯护。

沈凯护恢复了常态,不自然地笑笑,“夏佬,我想先进去泡一下澡。”

炎的眼里倒映着沈凯护的背影。

“我们这群人,是一起长大的。所以很多事情,我们都可以互相了解。怎么说呢?肉麻一点来说就是,无论身心都知道了彼此的感觉,已经当成了生活中最容易理解的氧气。”炎转过头,对呆在一旁,未发过话的皇洛晴笑笑道:“你现在可以融入到云她们,却不一定能融入护。这是正常的,你不需要觉得自己多余。慢慢来,我相信你总有一天能成为沈家的氧气。”

云,当你沉睡时。地球依旧自己转动,太阳依旧灿烂,天空依旧时刻变化着。我们大家依旧不变的等待你从沉睡中回来。这样一成不变的大家,始初我以为这是护对大家的一种泠漠。后来才发现,原来这样,大家才能更容易接受那些没有你的漫长时光。

云,我知道的,知道护是如此的爱你。

——管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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