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什么东西咬到了。
唰的抽手的同时,手指碰到一种细细腻腻凉滑感。
好像是蛇……
“赶紧退,有埋伏。”
“老大,有毒……”
“老大,蛇……”
只是不等他们退开,只听四周咣当噼哩啪啦一阵乱响。
门窗紧闭,棺木砰炸开,夜色里一簇簇天女散花般细若牛毛暗器铺天盖地兜头罩开。
“想办法撤,走一个是一个。”
门外有人冷笑,想走?一个都不成。
灯影摇摇,月色寂寂,有人扬手一挥,作个干净利落的‘咔嚓’动作,“放箭。”
玄铁羽箭噌噌射过去,头一波是乌黑铁箭,第二波竟是裹了火油的火箭。
没一会那屋子便被大火围住,不过大半个时辰,整个王府都火势笼罩。
细细闻了,烈烈火里有浓重的焦油味道。
王府下人们哭喊的惊惶起身救火的,也有那脑子灵活欲出府逃命的。
可没一会便又都脸色惨白脚步踉跄的退了回来。
前后门包括角门,都被人结结实实锁了!
有那人想爬墙逃离的,还没翻过身呢,就露那么半个头。
噌,一箭自面门穿过后脑!
人摔倒在地下,红白相间的脑浆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直到现在想想都觉得恶心,有些人忍不住吐的全身发软。
“怎么办?”
“救命呀,救命……”
有人乱喊有人瘫软在地下,也有人干脆拿了水桶等物去救火。可水泼在火上,却突然噌噌窜高那么几分,看的有些人心头都凉了半截……这火里浇了油,四门紧闭,墙外有人,这是有人要绝他们的命呀!
大火映起半边天,直烧了大半夜……
黎明,安贤王府被兵卫围住,当先一人面沉似水,眼神狠戾。
“救火,回报皇上,安贤王府遭云沧暗卫袭击,王府众人,全死于大火……”
不远处的一个暗角处。
有男子低低的笑,“好狠的心呢,王府百余人就这么都做了枉死鬼,又能在一定程度上拔去华二的存在,还冤枉了云沧,更在百姓里头激起他们的愤怨,使得他们一心仇恨云沧……”
“尊主您说这是那个大皇子的主意?”
被称为尊主的男子啧啧的摇着头,并没有回应,只是眸底一抹玩味掠过。
看来大越的这位大皇子果然好手段呢。
该狠的时侯他是一点不会心软呐。
一身黑衣,全身透着寒冽,眉眼幽深似化不开的墨,看似古井无波却又透着摄魂夺魄般的璀璨精芒,静静的随意一个姿式倚在一株树上,看似慵懒而随意的动作掩不去他的凌厉犀利和锋锐,不是云沧大祭师又是哪个?
摇头轻笑两声,大祭师召手唤来身后的一人上前,“本尊素来良善,派个人去和容五说,就说他的猜想可以证实了,而且不管华二死没死,让他专心对付大越吧,告诉他,本尊可不想再看到边疆失手,若真到时被人家欺到圣城,会显得咱们祭祀殿多没面子呀,就说他若是再不出手,本尊都代他觉得丢人!”
整个天下也只有眼前这位能这般和五皇子说话了吧。
也不知道把这话传去后能不能留下这条命。
心里腹诽归腹诽,被点到名的属下还是躬身一礼,“属下这就去传话。”
“去吧,和容五好好说,要是真的不成,只要和本尊说一声,本尊会去帮他的。”手指来回把玩着腰间的一枚玉佩,大祭师面上带笑,可眸底不带一点暖意,嘴角微微勾起来,面上浮起几分莫测的高深,他真的会帮他呀,可是别人一定不会信呢。
哎,看看,这世道,难呀。做人难,做个好人更难呀。
云沧。容五皇子府。
静静的看着面前同他的主子一般德性,平静的语气里透着点点倨傲,一五一十的转述着大祭师话的人,容五蓦的勾唇笑了起来,不似平日的优雅淡定,身上往日里似空谷幽兰般的气息被取代,反而是多了几分肆意和说不出的邪魅,眸光滟滟里他定定看向那黑衣人,抬手,拂袖,就那么轻轻一挥,对方人已经重重撞在不远处的墙上,男子一口血喷出来,却只是自地下爬起,连唇角的血迹都没擦就那么静静站在那里看着容五,“五皇子若没其他的吩咐,小的告退……”
“回去和你家主子说,他是云沧的大祭师,有些事,他躲不开的。”
容五平静到极点的话令那人心头一寒,竟比刚才受的那一掌还要惊心。
眼角霍的跳了一下,硬生生忍下心头的悸他,他低眉,“小的记下了,告辞。”
这是贵人们之间的事,他只是个下人。负责传话的。
传话而己。
书房里容五坐在那里凝眉半响,最后眉轻扬,“来人。”
“主子请吩咐。”
“传我的话,这几个城的暗卫都动起来,一旦有事发生,立即给我掌控在手。”
“属下遵命。”
暗卫眸光一扫,却在看到某个城市名里心头一震。
抬头就接触到容五清冷似万年古井般波澜不起的眸子,暗卫唰的垂下了头。飞快的把容五手指在云沧地域图上标出的几个城市暗记于心,扬手抱拳,“主子若没其他的吩咐,属下这就去传话。”
“去吧,另外,着令青龙卫,暗中掌控整个圣城,但不得惊动任何人。”
“是。”
暗卫悄无声息的退下,容五整个人靠进椅子里,手指轻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