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朕闭嘴。”
容北辰几乎是厌恶的瞪了眼独孤贵妃,眸光似刀,携着满腔怒意看向皇后,“皇后就打算这么走了?”
“那皇上的意思待要如何?把臣妾拘了,送宗人府治罪?”她笑盈盈的转身,声音轻柔而婉转,目光带着几分隐隐的戏谑和嘲讽,红唇微掀,面容恬淡而柔软,可吐口的话却是字字带血句句刺骨,“或者,皇上是想着就此治臣妾的罪,废了我这个皇后?”
“皇后很想着当废后么?”
“臣妾不想,但是臣妾觉得皇上有这个心呀,所以,便提前说出来,给皇上您分分忧呢。”
砰的一声,容北辰一掌把御案上的东西扫落在地,眉眼一层重重的怒意凝成实质,“滚,来人呐,李嬷嬷几个移宗人府,六公主一案由他们全权负责,不管涉及到宫中哪一个,朕许他们便宜行事,任何人不得枉纵!”凌厉的目光在门侧的几名侍卫身上扫过,最后死死瞪向皇后,几乎是自牙缝里一个个把字挤出来,“至于皇后,事情不曾查清之前,禁凤梧殿,收回凤印,贵妃独孤氏暂掌后宫诸事……”
“臣妾谢皇上。”
看着皇后转身就走,不带半点犹豫的,身后容北辰铁青了一张脸。
她宁愿被软禁也不肯求他一句!
凤梧殿,贴身嬷嬷服侍着皇后简单的净了面,捧了盏****心疼的看着她用,“主子您何必和皇上对着来?老奴看着刚才的情形,皇上并不是没有怀疑的,您便是和皇上说几句软话又如何?”皇后摇头打断她的话,“嬷嬷你不必多说什么,我心里有数。”
“可是李嬷嬷如今被押入天牢,又有宗人府接手,况她之前也已经招认……”嬷嬷一脸的忧心重重,心疼的帮着独孤贵妃打着扇,却又一边不忘让小宫女把冰盆往外移移,只待得她满意了才点点头把小宫女打发了,扭头看向皇后叹口气,“那个天杀的李嬷嬷,愧得主子您平日待她那般的好……而今两位皇子都不在,五皇子又……若是皇上真的信了李嬷嬷的话,以为是您暗中动的手,届时您岂不是麻烦?”
“无碍的。”
皇后凤眸微咪,独孤贵妃呀独孤贵妃,你即出了手,就没有这么容易缩手的道理。
一个人想要图谋什么,就必得有承受一切后果的准备:好的,或是坏的。
独孤贵妃,你可准备好了?
这一回,她会让她输个彻底的!
清华宫里,被容北辰勒令回宫静养的独孤贵妃抬手砸了面前的白玉九桃纹的碧玉盘。
里头各色水果唏哩哗啦滚落一地:白色的梨子紫色的葡萄,还有黄色的芒果柑橘……
身侧的宫女嬷嬷纷纷心头一颤,低眉垂眼的愈发恭谨。她身边的贴身嬷嬷看一眼面色惶恐大气不敢出的满殿宫女太监,心头叹了口气,挥挥手打发了宫女们退下,又着人去收拾了地下捧了新鲜的果盘点心上来,亲自帮着独孤贵妃捧了茶服侍着她用,而后她则在独孤贵妃身边的脚蹋上坐了,边打扇边小心的覤着独孤贵妃的脸色轻声劝着,“娘娘您也不用恼,如今情形对咱们有利,咱们可是人证物证都是真真的,皇上可是一国之君,他就是再徇私,难不成便为了皇后而把白的说成黑的不成?”
“他敢。”
独孤贵妃竖了柳眉,可却终究也只是说出这么两个字。
她在这宫里全凭的一个容北辰,若容北辰铁了心的要偏着谁,这宫中诸人谁敢违逆?
可一想到自己女儿的死……
独孤贵妃红唇上咬出一排细密的牙印,眸底是凌厉的杀意,她一定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软禁算什么,她要她死,给她那可怜的女儿赔命!
公主府。
容三急的团团转,“九妹,这可如何是好?”
两个弟弟不在,母后唯一能靠的只有她,可她这会却偏什么都做不了。
难不成任由着母后被那个女人冤枉?
“你以为,舅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人?”凤九一把按住她,两人坐在小花厅的椅子上,端了茶放到她手里,挑了下眉,“你先喝杯茶缓缓气,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而且,皇上舅舅心里怕是还另有算计,不然的话他不会只把舅母软禁凤梧殿,而是直接就和李嬷嬷似的押入宗人府或是迁入冷宫了。”虽然她不知道容北辰那脑子到底在想什么,可他没有完全相信,或者说最起码暂时不打算动皇后却是真的。
“你是说,父皇相信母后,只是一时为难,才暂时间母后禁足凤梧殿?”
“我觉得应该是这样。”
凤九点头附和,心里却是觉得不以为然,若让她来想,还是觉得容北辰另有算计!
只是,这话却不能和容三说。
有些时侯,真话太伤人,比一箭穿心还要痛。
而且容三也不见得想不清楚这些事情,不过是一时不敢或者说不愿想罢了。
拍拍容三的肩头,“三姐姐别急,舅母心里肯定有法子了,至于咱们,若是三姐姐坐不下来,何不去查一下六公主奶嬷嬷的全家,以及李嬷嬷的家人情况?”这两个人都是有可能被人利用的,李嬷嬷随着皇后身边良久,一般的利益打动不了她,除非是很特殊的情况,比如说对方许下的承诺让她很心动,而李嬷嬷终身末嫁,只有外头的一个哥哥全家,视侄儿为亲子,这其中是否另有算计?再说那六公主的奶嬷嬷,那可是独孤府挑的人,中间有什么差子谁都说不定,所以,这事中间藏着什么,这会还真的谁都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