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不代表他为而来他的仇恨而伤害利用她的那些,可以一笔勾销。
“你知道告诉我,你要如何才肯原谅我。”阮向南的态度诚恳,眼神里带着几分祈求。
柔善美看着外头雪景,忽然道:“我说过,除非你去死。”
闻言,他身子一颤,不过旋即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好!”
没想到他会应,柔善美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有缆车车门的开门,当那股寒风吹入缆车,他高大的身子站在缆车车门口的时候,柔善美慌了。
“阮向南,你疯了?”
“我是疯了,我抢了一辈子,我报复了一辈子,却都没有让我觉得分毫的快乐,真正能让我觉得快乐的,我却永远也得不到,柔善美,如果有来世,请不要再拒绝我,再见。”
说话间,他的笑容带着决别的释然,双脚往外微微挪动。
“阮向南!”柔善美彻底慌了,不顾三七二十一的上前拉住了他的西装外套,大声道,“你疯了吗?你进来。”
他回头,微微一笑:“善美,如果我的死,能化解你心里全部的恨,我愿意。”
说着,一把拉开了柔善美是手,尽然在柔善美的眼皮子底下,就这样终身一跃,跳下了缆车,100多米的高空,底下微弱却绝美的霓虹还在不停闪烁着,而阮向南身影,却迅速的缩小,缩小,及至彻底消失在了这茫茫一片夜色之中。
亲眼看着他跳下去,她惊愕了,握着缆车的门把,她开始尖声呼喊他的名字:“阮向南,阮向南!”
她的呐喊,一声声被淹没在漫无边际狂飞的雪花中,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眼泪决了堤,面颊一片惨然的白。
她没有真想要他死,对,是恨他,恨之入骨,但是这种恨,只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执着,她靠着这股恨才撑过了这么多年,靠着这股恨才能这样好好的活着,可如今这股恨没有了寄托,她的心里空落落的难受的好像被掏空了什么似的。
脑子里,开始大面积的放映和阮向南拥有过那些不堪的,尘封的回忆。
还闪现过这些日子他的死缠烂打,纠缠不休。
这些真实发生过,这些因为爱,因为恨,都存在过。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当阮向南悲凉的和她叙述往事的时候,她的其实为他痛了心。
他的终身一跃,他最后那个决绝又温柔的表情,瞬间将柔善美除了那些尘封的恨之外的关于曾经爱过的回忆,大量挖掘出来。
回头看,爱之深,才恨之切,如今他终身一跃死了,她却并没有半分的愉悦,心沉沉的,痛痛的,几乎钝痛到无法呼吸。
阮向南,你这个疯子!不是说了,要重新追她一次的吗?死疯子!
搜救队寻找了整整一天一夜,却并没有找到阮向南,甚至连尸体都没有寻见,柔善美焦急的等待着,等来的就是这样一个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惊的消息。
没找到尸体,就是说可能人还活着,不是有句话叫做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吗?虽然从那样的高空摔下去是什么结局,谁个人都预料的到,但是她还抱着一线希望。
搜救工作还在继续,却不知道是谁放风了出去,这件事情居然让外界给知道了。
只是这个放风的人显然有所保留,只放出阮向南晚上搭乘缆车不幸坠车,生死未卜的消息,却并没有将柔善美牵涉其中,所以媒体报纸开始大量追踪报道此事,报道中对柔善美却是只字未提,因为谁都不知道,当天晚上缆车上,还有柔善美。
阮向南的坠亡,在整个丽都揭起了一场轩然大波,真个丽都的经济都为之动荡了好大一番,阮氏集团无主,运营陷入了短期的混乱,阮氏集团面向公众召开了一次巨大的记者招待会,招待会上,阮向南的母亲泪流满面的上台,恳求媒体大众,她儿子现在并没有确切被找到,所以请大家不要胡乱报道。
那些媒体却一个问比一个问题问的犀利。
“100多米高的缆车,阮夫人您真的觉得阮总还有生还的机会马?”
阮母闻言,掩面嚎啕大哭起来,100多米的高空,有点常识和没有常识的人都改知道,不可能的,就算下面铺满的雪花,人这样摔下去,也觉得没命了。
她痛苦的模样,将一个母亲的悲凉和伤痛体现的淋漓尽致,从电视里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柔善美湿了眼眶。
她曾经是那么的恨这家人,那么的恨那个人,可到现在才发现,没有爱,哪来的恨,她的良心受着谴责,如果不是因为她,阮向南怎么会死,阮向南的死,别人只知道是意外,只有她清楚整个事件的过程,他是死在了她的手里,死在了对她的忏悔中。
双手痛苦的抱着头,眼泪滚烫的从眼眶溢出,她无法控制内心大量滋生的悲凉,这种大面积滋生的悲凉,将她团团的包裹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把自己关了整整两天后,她接到了枫林母亲从医院打来的电话,是想问她什么时候又空到医院来,枫林每天傍晚6点这个段儿,心脏都跳动的好快好急躁,半小时后,心脏又恢复了原先的跳动频率,可能枫林的意识已经清醒了过来,每天傍晚6点都在等待着柔善美的到来。
再如何,日子要继续,她的痛楚,也无法换回阮向南重归,她勉强收拾好心情,出门前往医院,及至到了医院门口,她猛然想起,不该啊,枫林的母亲这么会有她的电话,她记得自己从来没有给过枫林母亲电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