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剑持续了三天,每天三百多人,听到口令,每十人一队,按次序进入少君的大帐,少君穿着军礼服,金黄色的穗带衬得少君很是威严。领头的单膝下跪,大声宣誓:“感谢上天赐吾追随君上的荣耀,君上剑锋所指,即吾此身所向!某某发誓,终生谨守武士忠义,捍卫武士荣誉。誓以此身报效吾国,护佑吾民!”
少君从侍从手中的托盘中接过剑,抽出剑来,用剑平放着在宣誓者左肩一拍,赞礼官高声吟道:“在天地的见证下,君上相信汝等的忠诚和荣誉!”这时少君说道:“国家和君上的荣耀,就托付给汝了。”然后收剑入鞘,发誓者双手接剑,平托胸前,后退三步然后转身到另一侧。
这把代表着武士荣誉的的骑兵剑把大家乐坏了。全是长剑,光剑身部分就有九十厘米长!而且军士长说这是钢剑!锋利得可以轻松剃须。还带着卡簧,不怕骑马的时候掉下来。剑鞘上带着吊环,可以挂在腰后,威风极了。剑身带着极为漂亮的弧线,一看就杀气逼人,很是适合马上劈砍。这把剑装饰得很简洁,偏偏让人着迷不已,刚发下来的那几天,大家伙都恨不得抱着骑兵剑睡觉,时不时就拔出来看半天。
全军现在只有我们骑兵营有骑兵剑和马靴。连卫司马现在都没配上呢。车士们看到我们的骑兵剑和马靴,眼珠子都被嫉妒烧红了!
接下来就是出征前最后的训练了。少君和童军旅也跟着我们一起训练。真没想到,少君就在我们这一卒!跟我们住在一起、吃在一起。听少君的小侍从们闲聊才知道,原来不光这次的新装备,瓷器、石灰、锯子、纸笔、连香皂都是少君发明的!藤甲也是,不过小侍从们说,现在产量不够,最多三年,全军的铠甲都会换成跟少君身上一样的钢甲。也是骑兵先换!可把大家乐坏了。
训练的时候,少君和小侍从们的马术也把大家震了,虽然检阅那天,大家都看出来了少君的马术肯定很好,但是没想到好成这样。练习刺吊环的时候,一趟马过去,少君可以连续刺中三个环(前后排列)!刺第一个环的时候,正好从环心穿过,少君手一松,让长矛穿过吊环。单脚挂在马蹬上,俯身一捞,将穿环而过的长矛在落地前抓在手中,眨眼间已在马上坐正,顺手刺中第二个环!
骑射的时候更是厉害,少君带着童军旅的小军官们一队,从草靶前驰过,眨眼之间已经连发六箭,几乎都在靶上。掉头回来,又是六箭——这可是左右开弓啊。虽然少君年龄太小,弓箭威力不足,不过这个武艺,现在骑兵中好像还没有呢。
劈砍的时候更厉害了,少君他们这一队,十个草靶,几乎每人都能砍中八个以上,少君自己十个全中,而且速度很快。看得军士长的脸都是通红的。自然,我们这一卒的训练就被童军旅的小军官们接手了。
后来跟车士们的对抗演练,也是少君带领童军旅们搞的骑兵战术,三次不同的战法,把车士们打得全军覆没。大家心里那个痛快啊。以前车士们总觉得咱们骑兵只会侦查,打仗根本不行,这一次演练,把大家心里的不痛快,全都打出来了。
弟兄们纷纷议论,看少君对骑兵的重视,以及少君身上骑兵才用得上的武艺那么高超,可见平时花了多少功夫练习。包括旅尉们都说,咱们骑兵的好日子来了。听少君的小侍从们闲聊的话里,好像也有这个意思,骑兵会越来越重要,编制会越来越大的。
看来,当年进骑兵是无可奈何,自己只有会骑马还算是个特长,现在回头看,真是一个英明无比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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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侯他们拿到封赏土地的时候,薛离已经回到国都好多天了。
薛侯跟陈济、蒙洽、纪舒他们在讨论诸侯助师王室东方新领地的事情,郑、齐、鲁这三个大国都没有响应王室的命令,大国中仅秦、晋、宋、卫响应了,但是数量也不够,只是意思一下罢了。加上其他小国,零零碎碎倒是凑足了一个军(五个师,两千五百人传统编制),还差了三个师。装备也不齐,战车数量是够的,但是几乎都不堪使用。
纪舒说道:“郑国,开了臣子以强凌迫王室的先例,必须惩罚郑国。鲁国依仗是周公之后,与王室的血脉亲近,加上又有周礼正统,在王室衰弱后,多年不朝,可以说是王室亲族中最坏的例子。得到的封赏最多,但是奉献最少,还时时依仗与王室的血脉亲近,欺辱小国。齐国的封国得天独厚,享有渔盐之利不说,还拥有当年得以专伐的斧钺,可以说是异姓诸侯中最得王室信重的。
这一次的表现,恐怕王室会重新考虑对他们的信重。”
蒙洽评点道:“郑国就不说了,不提与王室的关系,国内分成两个政权,这一次征师,郑国肯定是没有的。不过,总算还好,把王世子送回王都了,王室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鲁国人很是虚伪,记载历史,从来都是删删改改,只记对自己有利的。比如,鲁国不朝,他们从不记载。而这次,他们肯定会以王室要求失礼的名义记载他们这次拒绝征师。王室若是知道鲁国如此记载,待时机恰当,鲁国受到的惩罚,严厉程度恐怕超过预料。
齐国人富裕,所以历代君主总是贪图个人享受,虽然现在还是国力蒸蒸日上,但是他们的国力上升与否,总会受限于君主的品德和才能。一旦王室收回齐国的征伐权,齐国不再能随意扩张,恐怕北面的戎人就会让齐国人头痛不已。
宋国这次很是积极,不过,作为商朝的遗民,其用意无非是往重建的东八师里面掺沙子罢了。”
陈济点头,建议道:“君上,既然如此,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趁着王室对齐鲁的不满,限制他们的发展,免得跟我们争夺东夷。现在我们的钢铁产量稳步上升,少君说,三年内可以全军换装,包括最费料的铠甲在内。不如我们先把民用的铁料降低些,加快换装,然后把换下的装备,送给王室——明年君上朝觐,给王室送上一个军的装备。”
纪舒点头:“如此,大概可以促使王室下令齐国交还斧钺了。”
陈济补充了一句:“估计冬季,王室就会派王世子到东方新领地,王世子肯定要来拜谢君上,那时君上主动前去拜见王世子,顺便就将装备移送王室。”
纪舒又用他一贯悠悠的语调接了一句:“君上可以先借给王世子一个禁卫旅。”
薛侯和蒙洽都笑了:王世子东来,王室肯定会派信任的军队护卫王世子,那么这队禁卫旅的用途,稍微引导一下,王世子大概就会派去各部队做教官了。
因为是借的,那么这些人最后还是要回薛国,王世子也不会有疑心,只会真心感激。但是等到教官们分散到整个王室东方领地,稍微说说薛国的新法令,尤其是入籍令、农无税、义务教育法、军士的待遇等等,各国派来的这些部队,还不飞快向国内传递这些消息?如此呼朋唤友,短时间内,薛国的人力短缺恐怕就解决了。
薛侯点点头,说道:“光送装备还不够,不足以使王室有足够的名义,再给我薛国升爵,甚至将征伐之权授予我国。干脆,将纸张的造法,献给王室。让王室具备持续不断增加财力的能力。”
陈济赞同:“纸的市场几无穷尽,就是加上王室也是供不应求。开放给王室,王室自身具备了财力支持能力,这么大的功劳,大概可以促使王室将斧钺移交我国了。”
蒙洽补充了一句:“如果还不够的话,可以将绵花的种植法也献给王室,我薛国高价收购。明年我们已经可以推广绵花种植,等到君上明年冬天回国,大概我们已经可以给王室东方领地提供绵花种子了。”
纪舒也说了句:“大豆更佳。”
蒙洽和陈济都笑了:纪舒这是说,王室东方领地粮食还没能自给自足,这时提供绵花,王室未免会犹豫。而种植大豆,既可以多条榨油的财路,又可以吃,就没有粮食不够吃这个顾虑了。王室会立即接受。但是榨油的机器,我们不说,王室只会砸木楔子榨油,以后也不会影响到薛国大豆油的利润。而且大豆我薛国也是刚刚推广,一有好处马上就想到了王室……纪舒还真是一贯的腹黑……
薛侯笑道:“都献上去。让王室自己选择先种哪个。反正都是我薛国刚推广的(刚发现可以纺纱织布、榨油的好处,就立即献给王室了)。”
计议已定,薛侯这才有功夫召见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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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离其实也是一回来就忙得不可开交。
炼钢铁的原材料都已经齐备,刑轼他们甚至已经把新的耐火砖都试制出来,而且替换了。还根据之前薛离的图纸,新增加了高炉煤气的燃烧室,进一步提升了炉温;增加了正对铁水的吹风口。甚至连高炉本身都是重建的。基础用了铁筋混凝土,再用砖基座,然后才是耐火砖,炉身也是用了铁筋混凝土支架,砌了砖石围护,炉里面再砌耐火砖。实际上,他们已经直接炼出了熟铁,也用薛离说的加生铁炼钢的方法,炼出了钢,就是质量不稳定,正在不断实验。
薛离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再尝试加入新发现的白云石(生、熟),进一步提高脱杂质的能力,另外就是在铸铁外,再开一条连续铸钢。另外安排利用新的质量更好的钢铁,替换原来的部件,并且铸造各种机床基座,生产各种刀具,进一步升级轴承,然后再升级机床。同时尝试轧机,直接轧制。再利用机床生产更长的轧辊,升级轧机。
并且开始研制地秤和皮带传送。使用砂轮机打磨铸坯,用观察火花的方法,初步判断铸坯的质量和进行分级。
这些都只能一步步的去做,急不来。不过工匠们现在已经有了经验,已经能够按照工艺记录,逐步改进,基本不太需要薛离指导了。
薛离现在是忙着规划产业。
冬季快到了,薛离想起了雪花膏的制作,赶紧让人而是到处搜集杏子,果肉做杏仁酱;果仁用新的榨油机榨取杏仁油,加蜂蜡调制成雪花膏;加硼砂调制成消炎膏——锡皮软管装的现代版哦。
能炼钢了,薛离自然不忘玻璃的制作。留了几条技术路线,分别让工匠们琢磨:一是仿玉;一是澄清透明;一是平板;还有就是铅玻璃。也将回火处理的工艺特别做了交待。并且将吹制、浇铸等手法,分别让人尝试。
顺便将酒精喷灯做了出来,蒸馏了一批高度酒精,用酒精喷灯尝试制作各种玻璃工艺品和各种化工试管,同时安排明年春天大量采集牵牛花——做试纸。
在做出小块的平板玻璃不久,薛离用密封的小高炉,在炽热的焦炭上方吹入水蒸汽,可以获得几乎等体积的一氧化碳和氢气的混和气体。其中的一氧化碳在催化剂的作用下,进一步与水蒸汽反应,得到
二氧化碳和氢气。然后将混和气体在一定压力下溶于水,二氧化碳被吸收,就制得了较纯净的氢气。
同样将水蒸汽与适量的空气混和通过红热的炭,空气中的氧和碳便生成一氧化碳和二氧化碳,二氧化碳被吸收除掉,从而得到了所需要的氮气。
但是想利用氢气和氮气,小规模地合成氨水失败了。六百度的高温,能达到。二百个气压,打死或者打不死薛离,现在都是超越了他的技术极限,而且缺乏催化剂锇。最后只能放弃,还是老老实实用铅室法先制成硫酸,再用硫酸制成硝酸,然后用银汞制作镜子。
(直到十年后,薛离暗中推动,加快了元素周期表出现,又花了十年,测试各元素成分的手段基本具备,先后进行了六千五百多次试验,测试了两千五百种不同的配方,最后选定了含铅镁促进剂的铁催化剂。
其中开发适用的高压设备也是工艺的关键。当时能受得住两百个大气压的低碳钢,却害怕氢气的脱碳腐蚀;想了许多办法,最后决定在低碳钢的反应管子里加一层熟铁的衬里,熟铁虽没有强度,却不怕氢气的腐蚀,这样总算解决了难题,能够大规模工业化生产。
再用氨和空气中的氧反应,用从银中提炼出来的铂拉成成丝网做催化剂,制成硝酸,加入银,制成硝酸银溶液,再滴取极少量氨水,制成银氨溶液;
制取了葡萄糖和利用水果制成了果糖,利用玻璃化工试管和滴管,反复尝试。最后将待镀银的镜片置于大型烧杯和器皿中,放置于80度左右的热水中,这才获得了满意的效果。
所以利用银镜反应,成批制作镜子,已经是二十年之后的事情了。)
工匠们用各种材料做框,甚至还有镀锡钢边的。
这还不算,薛离又用松香,把松香融化了,做成一个个大珠子,再用磨球机磨得滚圆,再上蜡抛光。没错,这就是所谓的只有用海东青才能捕捉到的,黑天鹅嗉子里的“东珠”。而黑天鹅嗉子里的珍珠是只有黑龙江水域里才有的冷水蚌生长的,黑天鹅吃了蚌以后珠子存在嗉子里。这个营销故事,从金到满清,鞑子们讲了近千年,也隐瞒真相近千年。薛离准备拿出来,逐步普及,断了鞑子们以后与中原平衡贸易的这条路。鞑子们还有条路,就是人参。薛离准备等以后拿下辽东,也跟后世种萝卜和西洋参一样,让中原农夫大批种植。
既然东珠做出来了,薛离一不做二不休,也不等拿下日本了,就安排在连云港和日照的海边,先进行海水珍珠的养殖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