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说让我不要担心!可是苏羽那样决绝的不留一丝余地,我好害怕,微澜!我感觉好像这一次如果失去了也许真的就彻底失去了!”
“那你就为自己争取啊!自杀有什么了不起的……连自己都不爱惜的人怎么去给别人幸福,周嘉年那么爱你,你们如果分开了,我再也必须不相信爱情了!”
“可是……如果苏羽真的出事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我相信嘉年也是!”
“那你们要怎么办?你们总是替别人想,那你们俩呢?谁替你们想呢?”
“也许真的是有缘无分吧……”落言沙哑的声音透露着浓浓的哀伤。
“哎……”
为什么有情人之间总是隔着千山万水,熬不完的考验呢?明明前一秒幸福还是触手可及,下一秒就可能隔了天涯,远在天边,微澜不禁怅然,明明如此相爱啊。
我们总是在别人的爱情里笑开了怀,哭红了眼,却始终看不清自己的故事。
落言哭着哭着,可能是累了,在沙发上睡着了,蜷缩着身体,让人忍不住想要揽入怀中,这样优秀的女子面对感情一样的无能为力,这世上估计最磨人怕就是爱情了!微澜走进卧室拿了毯子,给她盖上了,看到落言的手机屏幕不停地闪烁着,一看显示的是“嘉年”,又看了看熟睡中的人,拿起手机走到阳台上按下了接听键。
“落言……”那端传来磁性的男声。
“是我,秦微澜!”
“落言呢?”
“她睡着了!”
“她在你那么?”
“嗯。”
“是我做的不好,替我好好照顾她。”
“落言没有你们以为的那么坚强,所以不要再伤害她,如果你放不下苏羽,那么就早点离开她。”
微澜说的很坚定,视线透过玻璃落在了沙发上沉睡中的人身上,轻颤的睫毛像是蝴蝶羽翼般动人,即使那样安静的睡着,看着仍是那样灵动可人,精致的容颜难掩刚哭过的痕迹,憔悴的面色看上去如此的薄凉。
“我知道……给我时间,我一定会处理妥当的。”暗哑的声音掩不住的疲倦和惆怅,微微的叹息声却清晰的传到微澜耳中,便也不忍再为难他,交代了几句也就挂了电话。
什么时候会是个头呢?微澜抬头看着微薄的月光,祈祷着希望一切都快点好起来。
落言来之前,方晨刚来找过他,跪着求她原谅,声泪俱下的检讨着自己的错,说自己如火如荼鬼迷心窍才闹起了失踪,结果还是发现自己忘不了她,放不下这么多年的感情,说没感觉那是假的,只是这一次却再也没有以前那样感觉强烈了,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微澜发誓这辈子再也没有哪一刻会像那一刻那么清醒镇定。
看着那个男人,心里陡生一阵凄凉,死心塌地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只觉得陌生,麻木,也许这一生都不会再爱的如此热烈,如此奋不顾身,倾尽所有,但是有些事,过去了也就真的过去了,咬咬牙,会发现没有以为的不可承受,昂首阔步走过那些旧时光,一切就真的会好起来。就像现在的秦微澜,已经决定真正的抛开过去,重新开始,涅槃重生。
想起顾朗,她嘴角自然的扬起一抹笑容,眼里眉间满是温柔,那个男人……似乎真的很不错呢!除了花心一点,滥情一点,腹黑一点,不正经了一点,其他的好像就没有什么缺点了。
她悄悄的走过去替落言掖了掖被子,然后心疼的替她擦掉了眼角的泪痕,才又重新回到了卧室打开笔记本,关掉了声音,像是在看默片一样,又重温了一遍《2046》,她一直觉得那里面有一句话她尤为深刻,电影里说:人这一辈子,真爱只有一回,而后即便再有如何缱绻的爱情,终究不会再伤筋动骨。说的真好,无论是谁,都难逃情字。
她轻啄了一口杯中浓稠的红酒,微醺的空气里透着薄薄的凉意,她随手将榻榻米上的毯子搭在身上,才稍稍觉得暖和一点。
谁也没有料到落言竟然一声不响的离开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就连秦微澜都丝毫没有察觉到。
她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卧室里已经空无一人了,餐桌上摆放着早餐,还有一张纸条,是落言留下的,微澜以为她是回家了,便也没在意。
傍晚的时候却接到了周嘉年的电话,他低沉的声音里满是疲倦,问落言的情况,她才意识到情况不妙。
“她早上就回家了啊!怎么了?”
然后电话那端便传来一阵杂音,像是在翻箱倒柜一样,过了许久才恢复正常,他说:“糟了,落落的护照身份证全不见了!”
她不禁低呼一声,“那个傻丫头不会想不开逃了吧!?天哪……”
话音刚落,就只剩下‘嘟嘟’的断线声了,她随即又拨通了顾朗的电话,照例还是PUB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她一度开始怀疑他就算哪天暴毙身亡估计尸体都一定在酒吧里,她抛开情绪朝他大吼道:“落言不见了,咱们现在分头找吧!”
一时间几乎倾巢出动去找落言,最后周嘉年拿着那张国际航班的出境人员记录表坐在车里痛哭失声,五年前的无助感又再一次席卷而来,像是案件重演一样,她又离开了,纵使有了婚姻却仍然留不住她么?那么既然如此,又为何会回来?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让他无法正常的思考,他将手里的纸撕成了碎片,随风一吹,洋洋洒洒的落入了江中。
那一天跨江大桥上一辆银白色的宾利停了许久许久,直到第二天晨光初晓时才离去。
半个月后,一则重大交通事故的新闻占据了所有报纸的版面,嘉烨集团总裁深夜酒后驾车撞上了高速公路一旁的防护栏,危在旦夕。
加护病房外被闻讯而来的记者里里外外围的水泄不通,直到出动保安才将人群疏散开来。
微澜和顾朗从一得到出事消息后便守在病房外忙前忙后,她偎在他怀里,问:“这样真的可以吗?我怕她知道了会恨死我的!”
“没关系,如果不这样,那个现在躺在里面的人估计就真得死了!”
她点了点头,心想,也只能这样了!她怎么就有了这么个不争气的朋友呢,哎……这么多年还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遇见事只会逃避,可偏偏又遇着周嘉年这么个死心眼的,认准了就绝不放手,这两个人明明都深爱着对方,却将这跳路走的这样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