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真能睡,跟猪似的,睡这么久。”
他说:“别再睡了,今天的太阳很好呢。”
他说:“惠恩的伤好了,她很担心你呢。”
他说:“冷兄和白姑娘成亲了呢,你开不开心呀。”
他说:“你快醒啊,冷兄的喜酒你错过了,可不能错过惠恩和冷剑辰的喜酒哦,对了,还有冷剑灵和宁子卿的喜酒呢。”
他说:“你睡着的这些日子,知不知道错过了很多事?你快点睡过来,我一样一样讲给你听,好不好?”
他说:“大家每天都来看你,可每次都失望的离开。”
他说:“如男你快点醒吧,别再折磨我了。”
她听到了,听得到薛寒夜的话啊,渐渐的,那本就虚无缥缈的空间更加的虚无缥缈了,她的意识逐渐的模糊着,眼皮好沉重好沉重,柳如男想要用力的睁开,可眼皮上下仿佛被强力胶粘住一样,怎么样也睁不开。
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散了架似的,又酸又痛。
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似的。
不行,她不能再睡了,她要醒过来,醒过来,睁开,睁开啊,柳如男心急的呐喊着,双眼力力的睁着,使劲的睁着,突然,她真的将双眼睁开了。
大大的,圆圆的,眼前,出现一张沧桑的脸,那沧桑的脸,在笑,安慰的笑。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醒过来的。”薛寒夜俯视着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柳如男,对他来说,如男能醒过来,就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礼物。
柳如男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薛寒夜,抬手,指尖轻触薛寒夜的脸,指尖传来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温暖“因为我知道,我要是再不醒过来,有个自大狂就没人疼,没人爱了。”柳如男浅浅的笑着,轻轻的说道。
薛寒夜低笑一声,伸出双手拉起柳如男:“睡了近两个月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吧。”说着,将她朝门外拉着。
柳如男任由他拉着自己,走出房间,刺眼的阳光笼罩着她,让她有点睁不开眼,于是,本能的用手挡住阳光,等到能适应了,才拿开手,看了看房间外的天空,天气好好哦,薛寒夜就那样拉着柳如男的手,慢慢的走着,谁也不说话,只是那样走着,走出府第,走到热闹的大街上,一直走,一直走,这种感觉让柳如男觉得很幸福,很温馨。
“柳大人您终于醒啦,太好了。”热闹的大街上有着这样惊喜的声音。
“柳大人你可吓死我们了。”这时,她和薛寒夜似乎成了中心人物一样呢,被一群人给围着了。
“柳大人,你昏迷的这些日子,京城的百姓可每天都为您祈福呢。”一位卖菜的大婶热心的说着。
“还好柳大人您醒过来了。”人郡中热闹的说着,柳如男红着眼眶看向薛寒夜,薛寒夜只是淡淡一笑,并不作声。
“谢谢各位的关心。”柳如男红着眼眶真诚的鞠了一躬。
“柳大人您快别这样,我们哪受得起呀。”那些大街上的人忙七嘴八舌的说着,都被柳如男的举动震憾了。
感动,又是感动,为什么大家都这样的关心她?她会舍不得离开的呀,离开?对,离开,她要离开,终究,她还是会选择离开的,陌然的,脑海里响起一句话:万事皆缘,缘起则聚,缘灭则散,一切,皆是宿命……
那个老尼姑?她知道什么?对,她一定知道些什么,思及此,柳如男扒开关心她的人群,朝尼姑奄奔去,薛寒夜则追在后面,徒留一脸迷茫的人群。
跟到尼姑奄,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踩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走进去,经过院子,看到一名小尼姑在打扫地上的落地叶,柳如男上前有礼的问道:“请问师太在么?”也不知道那老尼的法号是什么。
那小尼姑停下打扫的事情,杵着扫帚一下打量了一下柳如男,随即说道:“施主可是姓柳,柳施主?”
柳如男暗暗惊讶,脸上却若无其事的回答道:“正是。”
“师太已经圆寂了。”小尼姑双手合十,念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什么?圆寂?那不就是……
柳如男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师太让贫尼转赠柳施主几句话。”那小尼姑又道。
“什么话?”难道那老尼知道她会来?真是太奇了。
“落叶归根,施主的根不在这。”
“师太还说了什么?”柳如男愣愣的问着,难道师太早就算到了一切,早就知道她的来历?也知道她终将回到现代?
“望施主,挥慧剑,斩情丝,八月十五,月圆之夜,沙漠以北,回家之时。”那小尼姑又道。
轰!
柳如男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一切,真的是宿命么?
这时,薛寒夜在尼姑奄找了一会,总算在院子里找到了柳如男,快步跑上前,亲昵的拉着柳如男的手,关心的道:“怎么呢。”他不明白为何如男会突然跑到这里来,是来看素颜郡主的么?
柳如男回过神,看了看薛寒夜,眼里,有不舍,有眷念,许久,她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我们走吧。”然后,反拉着薛寒夜的大手往外走,那小尼姑则继续打于扫着院里的落叶。
一路上,柳如男都没有讲话,她只是拉着薛寒夜宽厚的大手,感受着他手掌中的温度,感受着,那专属于她的温柔。
八月十五,月圆之夜,沙漠以北,回家之时!她明白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