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寒夜一直走近到脚碰到了柳如男的脚,鼻子几乎也快碰到柳如男的俏鼻,双眸依然死死的盯着柳如男“为什么要这么做?告诉我,你刚才说的不是真的。”他不相信,绝不相信如男会这么对他,他的如男不会变,不会变的。
柳如男也睁大双眼盯着薛寒夜,一个字上个字的说道:“是、真、的。”说完,双手抬起用力向前一推,推着薛寒夜的胸膛,推开他们之间的距离,薛寒被推得倒退两步,定下身体不可思议的看向柳如男,她刚才说是真的,是真的,那眼神,是那么的冷淡,那么的冰凉,丝毫没有对他一丝的眷念。
“我、不、相、信。”薛寒夜亦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蹦出这四个字,再次说道:“你在骗我对不对?你一定在骗我,我们两个经历了那么多,我了解你,你绝不会这么对我。”此时的薛寒夜,心里是害怕的,害怕如男会说出更加绝情的话,害怕如男离他而去,他害怕,他恐惧。
“事实上,我已经这么对你了。”柳如男依然没什么表情,依然那么淡定,从她的眼神,从她的表情,依然什么都看不到。
“你有苦衷的是不是?”薛寒夜抱着希望的问,他怀疑如男是不是有不得已的若衷,所以才会这么对他:“你到底有什么苦衷?告诉我,我来承担。”
听着薛寒夜的话,柳如男用一种厌恶的眼神看着薛寒夜,语气带着讥讽的说道:“薛寒夜,我请你别这么自作聪明,我不爱你了,对你没感觉了,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你这样纠缠我只会让我更加的讨厌你,更加的看不起你。”
薛寒夜怔怔的,久久,没有从柳如男的话里回过神来,脑子里空空的,眼前的如男,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绝情,一点余地也不留,心口被疼痛凶猛的袭击着,仿佛胸膛就快裂开了一样,生疼生疼的,薛寒夜陌生的看着柳如男,柳如男则是不屑的看着薛寒夜,终于,薛寒夜缓缓的转身,背对着柳如男,迈开脚步一步一步的离柳如男越走越远。
看着薛寒夜远去的背影,那黑色的挺拔的背影,是那么的沧桑,凄凉,孤寂,突然,看着看着,眼里那沧桑的背影越来越模糊,柳如男想要赶走这样的模糊,用手背在脸上抹着,原来,眼睛里早已蓄满了泪,所以,他的背影才会这么的模糊。
“想哭,就哭出来吧。”不知何时,冷剑痕走到柳如男身旁,眼光看向早已走远的薛寒夜,摇了摇头,如男真的很会利用男人的弱点。
终于,柳如男再也忍不住双手伏在冷剑痕肩膀上,放声大哭起来,冷剑痕轻抚着柳如男的后背,任她哭着。
傍晚,整个柳府寂静得可怕,柳如男一个人坐在后院的石桌上,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想着自从来到大禹国所发生的事情,被卖到妓院,结识惠恩和丫头,当上捕快,遇到冷剑痕和薛寒夜,和薛寒夜一起办案,一起去苍州赈灾,所有的一切都在柳如男脑海里映着。
第一次遇到薛寒夜,无情的将她的丫头丢在大街上任她们两个女孩子自生自灭,第二次遇到薛寒夜,用竹叶伤了她的脸,第三次遇到薛寒夜,是在张府她去教训狗头张的时候,然后,竟然在她身上一阵乱摸,现在想起来,她都还有些脸红心跳的。
猛地又喝了一大口酒,觉得这是这么的烦闷,于是柳如男干脆抱着酒壶,仰着头灌起来。
整个柳府是这样的冷清,少了如梦,少了小草,少了秀屏,少了素颜,少了剑萱,少了,薛寒夜,为什么一趟古代之行让她得到这么多,却又在她得到之后又全部都失去?如果她一开始就不曾得到过,那么现在也就不会有这失去,她也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酒壶里的酒灌时嘴里,流过咽喉,进入胃里,她却感觉不到呛人的辛辣,是没有知觉,麻木了么?
突然,柳如男觉得自己手中的酒壶离手了,蒙胧中,她看见余惠恩将酒壶甩向远处,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她。
咯!打了个酒咯,柳如男笑着,灿烂的笑着。
余惠恩看见柳如男的笑脸,气愤的推拉着柳如男,嘴里呜呜咽咽的想说些什么,柳如男任她拉着,就是不动,余惠恩似乎是急了,拉起柳如男的手,将柳如男的手扳着摊开,纤纤素手在柳如男的手掌心里胡乱的写着些什么,柳如男皱眉,压根就不去看她写些什么。
余惠恩一边写一边焦急的看着柳如男,却发现柳如男根本不看她在写什么,于是气恼的停下手,放下柳如男的手掌,在一旁急得真跺脚。
“是为了你表哥的事吧。”看她那么急,柳如男好心的帮她说出她想说的。
余惠恩在一旁猛点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柳如男。
“我和他,结束了,永远都不可能了。”柳如男淡淡的说着,奇怪,喝了这么多酒,为什么还是这么的清醒?她要醉,要醉的啊?为什么不让她醉呢?
余惠恩摇摇头,双手抓着柳如男的手臂,可怜兮兮的看着柳如男,那眼神里,有着希翼的火焰。
“快回去吧,这么晚了,你表哥会担心的。”自从皇上封了柳如男,赐了府第后,余惠恩便住在薛寒夜的将军府,整个柳府,只有柳如男一个人住。
余惠恩听完,撅起嘴,放开抓着柳如男手臂的双手,不情不愿的走了,留下柳如男一个人,面对黑夜。
一个人,呆呆的关在房里数天,这几天,柳如男没有出门,没有去找惠恩和剑灵,她只是呆呆的蜷缩在床上,睁着呆滞的双眼看着手中,薛寒夜送给她的那支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