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男轻轻的摇了摇头,她,何尝不知道,此次一走,便再无见面的可能,可是,她不敢呀,不敢去见他一面,哪怕是偷偷的看一眼,她也不敢。
唉,冷剑痕叹息一声,与白若冰对望一眼,两人一齐看向柳如男,冷剑痕无奈的道:“走吧。”
于是,三人在天还微微亮的时候,一齐朝城外走着,而正要来柳府的柳如男去劝薛寒夜的余惠恩和冷剑辰却恰巧碰见了这一幕,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余惠恩用手捂着唇不敢相信柳如男就这么走了,这么绝情的走了,就连表哥最后一面也不肯见,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她相信如男姐姐是爱着表哥的,她一直都坚信这一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如男姐姐要这样对待表哥?为什么要走,还永远不回来了,永远不回来了?她怎么能这么狠心,不行,她得去告诉表哥,让表哥去把如男姐姐给追回来。
余惠恩想着,拔腿便往薛寒夜的将军府跑去,冷剑辰自然跟随在一旁。
将军府的地窖里,薛寒夜靠在酒坛旁,一坛酒一坛酒的猛灌,阴暗潮湿的地窖充斥着刺鼻呛人的酒味,待在这个地窖喝了多少天酒,他已记不清了,多少坛,他亦记不得了,他只知道要醉,醉了,就会忘记一切不愉快的事,忘记一切让人痛苦的事,醉了,就能忘了那些绝情的无情的话了。
吱呀一声,地窖的门被推开,从台阶上走下来的余惠恩看见薛寒夜这般,心疼的红了眼眶,流下泪来,她真的不懂,前些日子还好好的两个人,怎么突然之间,闹成了这副模样。
薛寒夜瞄了瞄来的两个人,拿起酒坛猛灌着酒,余惠恩用手按着,不让薛寒夜喝,整个脸担心得皱成一团,红着眼眶,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惠恩乖,一边玩去。”薛寒夜好脾气的说道。
“唔……唔……唔。”余惠恩张着嘴想要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来,可惜就是什么也说不了,于是,她瞪着一旁的冷剑辰,冷剑辰会意过来,对薛寒夜说道:“薛兄,柳如男和我大哥以及若冰大嫂一同走了。”
余惠恩对薛寒夜猛点头,而薛寒夜只是阴沉着脸说道:“那又怎样?”心里却是痛的,她,终究还是离开他了,什么也不说的离开了。
余惠恩急得再瞪冷剑辰,冷剑辰于是再说道:“柳如男和我大哥说话怪怪的,还说什么此次一走,你们再无相见的机会,看柳如男的样子,好像有什么苦衷似的。”
听着冷剑辰的话,薛寒夜的心揪作一团,此次一次,他们便再无相见的机会,柳如男,你真的如此绝情吗?
“去把她追回来吧,说不定,她真的有什么苦衷,以你对她的了解,这是绝对有可能的。”冷剑辰劝着,余惠恩一边赞同的猛点头。
想起如男为他所做的一切,苍州赈灾时,他失忆的种种,他要斩他娘的时候,柳如男为他找出真相,将他从罪恶的边缘拉回来的种种,以及在大梁,不惜以自己的清白之身为他解毒,这所有的一切,不都证明如男是深爱着他的吗?如男现在这么对他,一定,绝对是什么他不知道的苦衷,对,一定是这样的。
思及此,薛寒夜抛开酒坛飞一般的冲出地窖。
“他们去了城外。”冷剑辰在他身后大喊着,余惠恩笑了,依偎在冷剑辰的胸膛,心里默默说着:“表哥,你一定要把如男姐姐追回来哦。”
薛寒夜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城外,却没有看见他熟悉的身影,于是问守城门的将军,才得知他们向北边走了,冷家堡是在南边,他们去北边做什么?北边有一大半地是沙漠,他们去那边做什么呢?不管了,先去找了再说,于是,他又快步朝北边追去。
柳如男,冷剑痕,白若冰赶着马车走了两天,终于在晚上到达了京城北边沙漠的腹地,黑夜的天空上,星星闪着银色的光芒,一弯明月圆圆的挂在天空中,柳如男和白若冰自马车里下来,冷剑痕亦停好马车,和他们站在一排。
“是这里了。”柳如男呢喃着,八月十五,月圆之夜,沙漠以北,回家之时,今天是八月十五,而圆月早已挂在天空中,时间地点,吻合得天衣无缝。
“会记得,曾经在大禹国,有过这么一位好朋友么?”冷剑痕温柔的笑着,目光柔和看着柳如男,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目光不再炽热?不再充满爱恋?而是很柔和,很平静的,就像是对待好朋友一般。
柳如男用力的点点头:“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冷剑痕笑着点点头,这时,空中那一轮圆圆的月亮发出淡黄色的光芒,然后由淡转浓,月光突然自天空倾泻而下,形成一抹好看的月光瀑布,照印在柳如男身前不足十米的地方。
三人睁大眼看着这奇景,感叹着它的神奇,柳如男知道,她该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
抬头,看向满天繁星,她,柳如男,曾在大禹国得到过很多东西,友情,爱情,仕途,柳如男一步一步的走向面前的月光瀑布,直到走进被月光笼罩的光芒中,才转身,看着冷剑痕和白若冰,只见冷剑痕拥着白若冰,白若冰幸福的依偎在冷剑痕的肩膀上,柳如男笑了,将手圈在嘴边,冲冷剑痕和白若冰大声喊道:“冷大哥,若冰,你们一定要幸福哦,我祝你们白头偕老,一辈子快快乐乐。”
“答应我们,在那个我们不知道的时空,让自己微笑,让自己快乐。”冷剑痕也冲柳如男大声喊着,手,拥紧白若冰,柳如男笑着用力点点头,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下来,这时,她感觉到月光中,她的身体逐渐轻了起来,轻飘飘的,然后,脚仿佛离了地,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般,不一会儿,她的身体突然快速的旋转着,旋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