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大人到访,有失远迎,实在罪过,大人请进。”
阚泽很利索的就把戴明两人放了进来,一进门他俩就傻眼了,刚才从门缝里只是管中窥豹罢了,进门才知道,原来贫寒俩字是这么写的!屋子很小,也很破,眼下雨还没有停,屋子里就像是漫水的湖泊一样,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整间房子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一张床,一张桌子,仅此而已。
“二位在外站了很久了吧!”阚泽感叹道,他平日里见过的人也不少,游学的时候也去过不少同僚的家里,偶尔也有同僚来拜访过他,只是基本上那人来过一次之后,感慨一下,就不会再来第二次了,来这里简直就是受罪啊!
“无妨,听德润读书倒也是人生一大享受!”戴明感概道,由衷的佩服阚泽这学习的毅力,“未曾想德润家里贫寒如此,在下本想给德润带些礼物,但是想了想德润昔日作风也就作罢了,现在一见,戴某着实佩服!”
“得亏你没带礼物!”阚泽大笑道,“昔日我的一些好友前来看我,都带了不少礼物,我都是原封不动的给他们退回去了!这一来嘛,泽实在是不想受人之物,只愿自力更生,二来嘛,泽家境如此,怕是实在还不起他们的情啊!”
“德润此言差矣!正所谓交友重在交心,昔日伯牙子期相交,可有听闻礼尚往来否?伯牙又可曾嫌弃过子期?伯牙摔琴誓不再复琴音,为何?不过是心已去也!知音知音,不过是知心耳!今日就在我江东,孙郎周郎不复昔日伯牙子期否?”
“忆夫所言极是!请坐!”听了这话阚泽对戴明的称呼也变了,而是叫出了表字,却把手指了指还在下雨积水颇深的床上,搞得张纲颇为为难,他倒是宁愿站着,“忆夫子固在外面已经站了很久了吧,不嫌弃的话就请坐。”
“子固,我们坐。”戴明二话没说,就叫张纲坐下。
“大人!”张纲显然不是很愿意,他这人也就这毛病,明明也同是寒门子弟出身,却偏偏不知从哪学来了一副富家子弟的习惯,似乎是不太吃得苦。
“你我在外恭候多时,也有些累了,既然德润坐得我们也就坐得!”戴明感佩之余,决定以身作则,首先就坐了上去,哈哈大笑,“这绵绵细雨的,颇为清爽,你我三人在此畅谈天下,未尝不是一番乐事!”
“哈哈哈,”阚泽心怀所谓的大笑,紧跟其后的坐在了水堆里,“泽在此读书读了两个时辰,忆夫就在外面站了两个时辰,泽都看在眼里,只是不知道忆夫为何不敲门而入?”这次阚泽很高兴,感觉和戴明的关系又进了一步,而这次说话就直接把张纲给忽略了。很显然阚泽也觉得戴明非凡人,至于张纲嘛,平常人而已,这样子的人见得太多了。
看见张纲勉为其难的坐下,戴明松了一口气,这个手下虽然有些好面子之类的臭毛病,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工作起来一丝不苟,不为外界所动,交往起来虽然有些不习惯,但也还算是熨帖,这是戴明对他最新的评价。
“德润没有读完书,明怎么好意思打扰!”戴明恬笑道,“再者嘛,明也知道德润兄早就看见我俩了,自古成大事者无不是心志坚定之人,我也想和德润兄比比,到底是谁先耐不住性子!”
“这么说来,倒是我略输一筹了!”阚泽开怀大笑,只觉得眼前之人无比有趣,至于这房子里的水早就漫过了地面,打湿了众人的衣衫这种事早就被人抛诸脑后了。
“忆夫说的不错,自古以来成大事者无不是心志坚定之人,忆夫心志坚定,不知又是想要成什么大事呢?”拉家常的话就此结束,三人正式进入正题。
“往长远了说,明欲辅佐主公安定江东,西取荆益,北进中原,一统天下,结束这个乱世!往眼近了说,明要完成好主公交代下的任务,保境安民,平定山越!势必要把安平县打造成天下第一县,把安平军打造成天下第一军!”戴明对着阚泽这个聪明人也决定不再隐瞒,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自己的豪言壮语,阚泽还没有什么反应,倒是搞得一旁的张纲倒是一震一震的,用尽惊讶敬佩的眼神看着戴明。
“大人好大的雄心!纲愿为大人马前卒,甘为大人驱使!”没一会,阚泽还没发言,张纲就先表态了,此时他才明白自己是来了个什么样的领导。深深地受到一种挫败感,同样是人,这做人的差距,这做人的理想咋就这么大呢!
“往远了不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过如是,泽也非常佩服。就往近了说吧,泽在此地居住多年,深知此地乃是一片白地,还时有山越人前来侵扰,不说天下第一,把这打造成一个县怕是都很难吧!”阚泽可不是张纲那样的人,一封豪言壮语就能把他忽悠住,人家可是江东名士,未来的贤才,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
“正是因为此地乃是白地,明才敢立下此等豪言壮语!”戴明一点也没觉得奇怪,阚泽要是像张纲那样子的表现才真是奇了怪了,“天下都郡不过四民,士农工商!士暂时有你我三人已经足矣,农只需引用耕牛开垦土地,减低赋税保本即可,此地交通颇为便利,河流不少,工商乃是至关重要,天下人皆以农为本,却不知无工不活无商不富的道理,只要我大力发展工商,此地变为天下第一县不是难题!”
“忆夫此言倒是别具一格,自成一家,泽倒也想领教领教!不知忆夫准备如何开始?”阚泽来了兴趣,正如戴明所说,这个时代天下人无不是以农业为第一大业,以农业为第一重心,戴明的重工商这个说法他闻所未闻,一时间还真来了跟着他干一票的冲动。
“要想富,先修路!不知德润有没有兴趣与我俩一同干出这一番名动千古大业!”
“好!忆夫的观点着实新颖,泽自问熟读古今,却也是闻所未闻,就像与忆夫一起来验证验证,此言当真否!”阚泽被说得一时兴起,钻研学问的本性被调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