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的人缺少娱乐活动,饮食也是非常的简单,无非就是烤炖蒸而已,连最基本的炒菜都还没有发明出来。而席间唯一的饮品那就只有酒了,并且这时的多为浊酒而不是清酒,就如杨慎说的那样,一壶浊酒喜相逢,世人饮的都是浊酒。而清酒是有,但是很少,而且那只有是平行高洁的人才能喝的,是对应屈原的举世皆浊我独清,世人都是浊人,得饮浊酒,一般人可不敢这个自比屈原,不能饮清酒,就算比得上也得自谦不是。
浊酒又分为很多种类,按地域划分有齐楚燕赵韩魏秦等各种酒,各有各的特色,或甘醇或香咧,吴地本地的酒就是一个特点,清纯。按照酿造的品种分类,有果酒有麦酒,而吴地本地的多是由稻米酿造的米酒,度数低,也和后世的米酒差不多,只是按照吴人的口味,此酒甘甜清纯,入口很美,味道略甜,这让一向喝惯了白酒啤酒的戴明很是不习惯。
吴地最有名的酒就是丹阳醇了,顾名思义,此酒产子丹阳,就和那举世闻名的丹阳兵一样,都是丹阳本地特产,性子嘛也和丹阳的士兵一样,体现有丹阳特色。这酒,丹阳醇,乃是烈酒,高度的,是吴地最烈的酒,丹阳的士兵最是喜爱这种酒,孙策太史慈等人对此酒也是爱不释手,无酒不欢的几人最喜爱的就是痛饮此酒,看看谁先一醉。
不过这种孙策极为喜爱的烈酒,戴明也喝过,不过是十几二十度的米酒,算不上多烈,只是古人没有喝过真正的高度酒,这才会觉得这是烈酒,在戴明眼里也就是一般般而已,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这酒度数虽然高一点,可是依旧香甜,口感不错。
因此,戴明看中了酒这个行业,这个行业很有前途。丹阳醇产自丹阳,丹阳的几乎每一个人家都会酿造,来源太过广泛,所以这个酒业才没有被世家垄断。世家大族大多也都是自己酿酒,要做生意的也会从平民百姓那里收购酒,然后拿到外面去卖。吴地本地很少有人会去买酒,多是自己酿酒,卖给行脚商或者世家,再由他们卖往外地。这是因为吴地富饶,又未经过战乱,孙策治政期间也是与民休息,将士们也不敢扰民,是以粮食产量丰盛,家家户户都有余粮酿酒,这也就是戴明看中这个行业的前提条件。
酿酒是一个很耗粮食的过程,荒年的时候皇帝都会下令禁止酿酒,就是为了避免粮食的浪费。戴明没打算自己去酿酒,准确点说,是没打算从粮食发酵开始酿酒。那样子利润虽然最高,可是相对的,周期变长了,工序变复杂了,需要的人手也更多了。而且最主要的,戴明本身只会喝酒,并不会酿酒啊!他知道低度酒变成高度酒可以走什么样子的一个步骤,但是却完全不知道粮食变成酒又是怎么样的一个步骤。
自汉武帝开始,千年而降,盐铁实施官营,这为国家提供了很大一部分的财政收入。不过历朝历代的皇帝们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酒业也实施官营,因为酒和盐铁一样,都是暴利行业,而且是生活之中不可缺少的东西,掌握在手中的话将是一笔绝大的财政收入。
不过想法一直都是美好的,现实一直就是骨感的。盐铁官营汉武帝成功了,那是因为只要国家掌握了那几处铁矿盐场之后,实施盐铁官营,只要能做到保质保量,打击私盐贩子就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一般的人想做也不可能有这个路子。
可是酒就不一样了,酒源自粮食,皇帝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把天下的粮食都掌管起来。而酿酒的工序并不是很复杂,发酵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基本上已经是什么人都知道的,区别只是有好有坏口感味道不一样罢了。
于是乎,酒做不到盐铁那样子的官营,可是当权者又不想放过这个金库,所以就出来一个官方许可证这么一个东西,后世被称作是营业执照的东西。只有得到了官府授权的酒坊才有资格酿酒,并且还要对之收取重税,来从这个行业之中牟取暴利。
不过这只是理想的太平年间,那时候的皇帝大臣官吏给力,能把这个命令执行下去,为国家补贴不少外快。可即便是如此,私自酿酒的人家也不少,家家户户都有,只是不敢大摇大摆的拿出来卖就是了,自家关起门来喝点还是可以的。但是现在正值乱世,大汉朝的政务早就乱了套,地方上早就不再听从中央政府的指挥,这个酒政更是名存实亡,大摇大摆的出来卖酒的人也不是少数,哪还在乎什么政令,官府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搭理。
得益于此,戴明可以很轻易的从平民百姓家里收购原材料,也就是老百姓们自己酿造的一些低度米酒。喝了一口,浊酒,感觉口感有些涩涩的,应该是酒中有杂物的缘故;味道略甜,度数嘛比孙策府上的低了不少,估计还赶不上啤酒的度数。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饮料么,戴明苦笑一下,不得不感叹古人的悲催,生活太过单一,美食美酒实在是差的太远,同时又对自己的发家致富的前景颇为看好。
针对这些原酒的特点,戴明选择了简单的两个步骤过滤和蒸馏。过滤是为了清楚酒中的杂物,让其口感更佳甘甜,不至于那么的生涩。而且过滤之后这些浊酒勉强就算得上是清酒了,这档次瞬间就提高了无数倍,价格上涨个十倍百倍的也是理所应当的。蒸馏是为了增加酒精浓度,提高酒的度数,让这酒更加烈,这样子就能卖更高的价钱!若是可能的话,最好还能做出酒精来,那玩意的用途更加广泛,不过戴明暂时对这个酒精不抱太大希望。
说白了,这两个工序都不复杂,用这个时代的工具就可以轻易做到,只是人们不知道酒的原理,这层窗户纸没有点明,世人不知道罢了。
在孙策府上休息了两天,体验了一番人伦之乐的快感,还初步的弄出来了两坛子酒,尝了一下,比之前好多了,口感不再生涩,度数有些提高,应该到了四十度左右的样子。戴明抱上这两坛子酒,就像是抱着自己的老婆一样,和孙策一起前往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