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宁开车到康扬所在的西餐厅，店铺里外装修都透着大气不凡，秦安宁无心欣赏，转动眼眸在店里望来望去，大厅里没有他。
那只能……利用外挂了。
上到二楼，各个都是包厢，她从头走到尾，眼睛一刻也不停歇，利用透视在较为安静偏僻的一处包厢找到他，的确是，独自一人。
她抬手较为礼貌的敲敲门，里面传来他温和的声音，“进。”
秦安宁扭开门把，脸上已经扬起一丝微笑，抬步走进去，笑着喊了一声，“康总好。”
康扬神色一愣，随即放下手里的刀叉，拿起一旁湿巾擦了擦手，问道：“谈公事？”
还不等她回答，神色间已经染上了一丝苦笑，“我连吃个饭的时间都不放过。”
秦安宁一愣，望过去，气质温润如玉，显得很平易近人，可说的话一时间让人没办法接。
只是看上去温润吧？
秦安宁嘴角扯出一抹笑，“那抱歉，打扰了。”
话落，转身，抬步往门口走。
她不像其他谈合作的人一样，没皮没脸地贴在人家这里，也没有个好脸色。
虽然他的鉴定机构比较公正公认，可也不是只有他这一条路可行。
秦安宁淡淡想着，手已经覆在门把上，转动起来。
他自然没注意到男人脸上一阵错愕。
跟别的谈合作的人怎么不一样？
他其实就是欠。
别的谈合作的人好话说尽，他有可能也不会点头同意合作事宜。
可像她这样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干脆，利落，果断，知道占用人家时间，转身就走。
有点不按套路出牌。
“我吃好了，可以谈。”康扬开口，声音透着急。
秦安宁脚步一顿，脸上划过一丝得逞的笑。
她能来这里占用他吃饭时间，自然是做足了万全准备，把他全部都调查清楚了。
康扬这样的大老板，都有通病。
难约，摆架子，仗着自己的机构的名声，迟迟不放口同意合作，不论对方人说的如何口干舌燥，他都不为所动。
所以，刚才她那么干脆，她在赌。
康扬一直这样，虽然还挂着公正公认的名头，但是业绩有所下滑，跟他这样膨胀的性格有很大关系。
但是他也要业绩，他也要给员工发工资。
要不是摸准他这个，她也不会慢吞吞地走到门旁，扭开门锁。
看来，赌赢了。
秦安宁转身，脸上挂着淡笑，“康总没吃完呢，更何况，一定要给康总留吃饭时间，我就不打扰了。”
“我吃好了。”康扬忙说，又叫了服务员把桌面收拾了一下，要了两杯咖啡，秦安宁挑眉，这才入座。
康扬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交叠双腿，问：“秦小姐的公司是？”
秦安宁眉眼淡淡，“知玉斋，不是公司。”
“哦？”康扬眼底闪过惊讶，上下打量着她。
看起来约摸二十岁左右，脸上虽有一丝稚气，但情绪隐藏极好，根本看不出什么来，尤其那双眉眼，淡然自若，好像谈判场的上老手，没有一丝怯场。
秦安宁并未吭声，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放在他面前，“这是我们知玉斋简介，康总了解一下。”
康扬眼底划过一丝兴趣，将资料拿起来，一页一页地翻阅。
“秦小姐那里还有皇家紫紫罗兰翡翠？”康扬声音里多了一丝惊讶。
秦安宁点点头，没有否认。
康扬悠悠道：“我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呢，看来几个月前赌中皇家紫紫罗兰翡翠的就是你吧。”
秦安宁又点头。
康扬一连问了两个问题，秦安宁都是淡然不多话的样子，这让他对她多了一丝兴趣。
两人在包厢谈了两个小时，秦安宁坚持自己的价格绝不提高，康扬也坚持自己的最低价，不降低。
“秦小姐有皇家紫紫罗兰翡翠和帝王绿傍身，还缺钱吗？”康扬神色间已经染上了不耐烦，谈了这两个小时，他又想起秦安宁在赌到皇家紫紫罗兰翡翠不久之后，又赌中了一块老坑帝王绿，而两块极品翡翠，都是她赌中的。
“我有钱也不是让康总随意抬高价格浪费的！”秦安宁眼神一凛，眉眼的淡漠已经转变成冷厉疏离，冷声道。
紧接着，又道：“还以为康总的事业做到这一步，各方面素质都会有所提高，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什么意思？”康扬一愣。
秦安宁声音愈加沉冷：“我有钱，没错，但是该怎么样就要怎么样！不能因为我有钱是新开的店，随意将价格提高三成，就算康总这几个月来业绩不好，下滑，但是也不能因为这个宰我这个新人。”
康扬抿紧唇，没吭声。
秦安宁又冷冷一笑：“知道康总这叫什么吗？为人不地道！”
康扬脸色瞬间憋的涨红。
秦安宁嘴巴也不停，又说：“是不是看我年纪小，什么都不懂？想宰我一笔，有时候，别太小瞧人。”
康扬猛喝了一口咖啡，掩饰自己的心虚尴尬。
秦安宁所说的，他都有。
他就是看她年龄小，才心存歹念。
哪知道，被她摸得一清二楚。
不知怎的，康扬想起网络上一句话，“你永远不知道你客户是干什么的！”
他现在就有一种这样的感受。
秦安宁好心提醒他：“早些年，康总将鉴定机构经营的有声有色，可有声有色之后，还要继续保持，千万不要……膨胀！业绩下滑，就是你膨胀的原因之一。”
康扬轻咳一声，不自然的岔开话题：“秦小姐，我们还是谈合作的事吧，就按照你说的价格。”
“再降一成。”秦安宁掷地有声。
康扬一愣，随即说道：“秦小姐刚才说的已经是我们公司最低价了。”
“是不是最低价康总心里明白？需要我再次说破吗？”秦安宁冷冷一笑。
康扬咬牙，斟酌起来。
他现在不确定秦安宁到底是不是知道他公司的报价，如果坚持，她知道的话又弄得不好看，如果不坚持，她只是吓唬他的话，他又少赚好些。
秦安宁刚才说的只是他公司的正常价，现如今又降低一成，真的算是低价了。
向她看过去，又打量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