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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往返的两重天

无垢大师的神情十分的陶醉忘我,眼前放的就是之前我见过的那方绣着金戈的方帕,而方帕前则是一个小酸枝木匣,里面应该也是罗望子,毕竟我的故乡就盛产这种酸酸的果实。

我没敢多看,生怕她发现了我的注视。不想再惹上她和她的那些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

凤凰的头颈我画过挺多的,多半是闺阁的飞梁,毕竟这种祥瑞多半应用于女性的诠释。所以只是飞快地数笔,连头带颈就都勾勒出来了。大师姐的色料调配的很快,七个粗色小沙坛装满了基础的颜料色。由于有了她的帮助,我们很快就完成了墨线稿的绘制。此时的天,还未到正午。

午餐就是在戒律院吃的,香油素点心就有八种,桃花泪的粥水也熬的恰到好处。我们利用来回的时间,确定了套色的方案,到底谁来做什么也并没有异议。说真的,和这二位同僚合作,真的是挺默契的,此次的交流不多,就足以心领神会了。在这中间,几位大师再没有出现过,只有思瑞一直陪伴左右。其余的勤杂比丘都被我们婉退了。红轮尚未西坠,我们就成功收工了事了。

思瑞一面赞叹我们的手艺,另一面急命人去请无尘大师,我们也正好缓缓手臂,这多半天的劳作,双臂早已酸麻的很,看来明日起不起得来床,都在两可之间了。

无垢大师先一步到了现场,跟随她到的还有一副刚写就的对联。这是一天中我们第一次见到她会心的笑颜。一面点头,一面招呼身边的比丘将对联挂上。待这对联展开一看,词句确实有些气势,上写到:

天上一尾复回转,

人间万姓尽欢颜。

我们都不是太懂这其中的意义,只得在那里一味的称好。

“啪啪啪…”只听身后一阵鼓掌声,不觉中无尘大师已经到了身边,“几位新晋采女果然出手不凡,确实令我等大开眼界。想我夜郎地大物博,部族众多。这江山待有才人出,几位确实令贫尼领教到了。几位如若不嫌本庵清贫,贫尼略备素斋来款待几位采女,以表心意。贫尼也正好为礼部尚书令江大人起草这趟公事的回文。”说着,便礼让我们到前院,准备一番款待。

虽然吃的都是各色素食,不过全部用素油烹制,都别有一番风味。况且所呈上来的水果,有一些我们还都叫不上名来,或酸或甜,让人意畅神迷。

天色将晚,几位大师也不多留,只让几名丰壮武尼用二人抬送我们出泥路,走时还包了一匣果品让我们带走。要说这里的人确实更善于走这泥泞的山路,虽说脚下还是会有些不自如,可肩上却十分有数,一点也不感觉晃。

我们当中最担心的就是千琉了,她还是在忌惮来时的事。可走了一程,这种担心就一扫而空了,想必也在我身前的二人抬上会心的微笑呢。

礼部的马车早在泥路的尽头等着我们呢,我们下二人抬礼退了众武尼,便上了马车直奔都城扬长而去。

红轮西坠,等整体坠入翠山背面之时,这里就要掌灯了。夜郎的夜并不长,源于旧时楚国的更梆用在我国,总会显得有点尴尬,毕竟到了定更天这里还没有全黑下来,而五更打毕这里早就是鱼肚白多时了。

顶着落日的余晖回到城里,画院门口的街上又开始了常规的熙熙攘攘,只属于这一时段的小贩们,才陆陆续续的推着车出来。当我们就要行驶到画院前那最大的一个纵向的路口,那里却被围得水泄不通,人声鼎沸。看来是突发状况来了。

我们只有这孤零零的一驾马车,只有车夫是男的,勉强可以出头。大师姐央求这位帮我们到前面去看看究竟。这位车夫应承了之后便将车靠向了路边,然后小跑着去看看热闹。

人丛围了很大一个圈,他想挤进去也并非易事。当走的略靠前点才发现,原来是几名随从样的人在推打一名百姓,细一辨,原来这百姓竟也是礼部的车夫,便是今早同出公差中的一位,车还停在路中央靠前一点的地方。

“慢来慢来,各位息怒,我们都是礼部的工人,都是公出上命所差,先消消气,住手吧,住手吧。”这位车夫赶忙挤进人群来劝架,免得这位同仁再吃亏下去。

从车窗处,我们发现了这变化,又不敢上前,正在急时,大师姐提议直接站到车辕上,这样就会高出很多。我们便相扶着慢慢的走出车厢,登高一窥。

我们的车夫正欲继续上前劝架,不想却被身后的一只手拉了回来,这人一早就端着肩膀在那里看着,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现在看他准备拉架,便上前拉住车夫的后衣领,扯到自己身边。车夫被这背后的一下吓了一跳,扭回头看着这人。

但只见背后这位,头戴束发金冠,****包发。一身锦缎华服短打装扮,戴着香牛皮的护手,脚下蹬着快靴。面容虽然还算俊朗,不过眉眼见透着轻挑,嘴上一抹淡淡的不羁,令人生厌。

作为在都城街头久混的人,车夫一眼便认出眼前的这位。正是兵部协御右承包大人的大公子,绰号通城虎的便是。此人乃是都城一霸,单单靠的还不全是他父亲的地位,更难惹的则是他那护国辅政王妃干娘。这都城百姓,几乎人尽皆知,所以一般没人敢招惹上他。如今这事和他缠在一起,最为让人头疼。

“唉!唉唉!你算哪棵葱,这是你配管的事么?混蛋!啊?”原来这么撇着嘴叫嚣的混蛋真是哪里都有。

“我…,原来是包大公子啊。我…我…”看得出来他这几年是怎样的作威作福啦,都城里似乎人人都认识他,却又不想认识他。该怎样化解这场风波呢。

是马铃声!哪里传来的这么嘈杂的马铃声?由于我们站的高,一眼见到北城门方向来了一队高大的旌旗,旗幡招展好不壮观,看来是来军队了。

围观的百姓也听到了这声音,只是单有北面的一小部分人才能看得到这由远及近的壮观景象,离得近的早就纷纷四散回避了。

那些旌旗离这里越来越近,我们也就看的越来越清楚,最前番的是细长的刀旗,分别绣着狻猊、獬豸和飞龙。中间偏后一杆座督大旗,上书斗大的一个苑字,威武异常。

“是陆林军的人!应该是飞龙章将军苑无敌!他现在也负责都城的城防么?没错的,是他!”千琉兴奋的如此忘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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