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冲天楼的底层之后,秦天望着殿堂中央的神像,忽然转身问拔普道:“阿爸,这是什么神灵?”
拔普微微一笑,答道:“他是万能神,代表了我们魔族最初的信仰。”
秦天怔怔地看着万能神,良久之后,在心里问道:“万能神,你真的存在吗?如果真的存在神灵的话,那为什么不能让我们按照自己的意志幸福地活下去?”
拔普看着秦天的眼神,似乎猜透了他的心思,缓缓地道:“不要怀疑他是否存在,只要你相信,他永远都会给你指引光明。好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然而,秦天却看着拔普道:“阿爸,你先走吧,我想在这里待一会。”
拔普看着秦天,忽然笑了一笑,道:“你是想尽快研究这秘术吧?看来你是真的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里了。其实,通过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阿爸也看出来了,你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所以我真诚地希望你能够留下来,我相信你一定会在这里生活得很好。”
“我知道。”秦天低下了头,顿时有些黯然地道,“可是,我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拔普久久地看着秦天的眼睛,仿佛看到秦天的心里去了,最后他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说道:“看来我是留不住你了。那好吧,你自己在这里好好研究,我就先走了。”
秦天对拔普点了点头,然后就准备在神像前的蒲团上坐下来,可是就在他想要打开竹筒的时候,忽然发现手中的竹筒竟然自动弹开了他的手。
“咦?”秦天忍不住诧异一声。
“怎么了?”拔普刚准备离开,听到秦天的声音,又回头看着他。
秦天露出奇怪的表情,看着竹筒说:“它好像不愿意被我打开。”
拔普“噢”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着道:“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来,你先把它给我。”说着向秦天伸出手,示意把竹筒交给他。
秦天没有迟疑,便把竹筒交给了拔普。
只见拔普一手抓着竹筒,一手慢慢伸出食指,轻轻绕着竹筒画了两个圈,顿时就看到有一根光线从竹筒上飘落下来,好像它原本是缠绕在竹筒上,被拔普这样一弄,所以才同意打开的一样。
秦天愣愣地看着拔普,吃惊地道:“阿爸,你也会魔法吗?”
拔普微微摇头,解释道:“这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每一代热巴拉长老都会从上一代长老手中传承到这样的一丝魔法,用来解开这道禁制。如果是别人强行打开它的话,它里面的东西就会自动销毁。以前有人为了这里面的东西闯进来过,但是面对老祖宗留下的这层禁制也没有办法,只能无功而返。不过幸好你发现得及时,不然我们就要铸成大错了。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了,你看完之后记得把它放到原处去。”
秦天点了点头,原来是一层防御禁制,于是道:“好,我知道了,阿爸放心吧。”
不一会,拔普就离开了冲天楼,只留下秦天一个人在这。秦天确实想要好好研究一下拔普交给他的东西,于是他拿出装着秘术的竹筒看了看,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扭开一端的盖子,然后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只见从里面倒出来一张古老的羊皮纸,秦天又使劲甩了甩竹筒,可是这就是里面的全部东西了。
“难道古老秘术就在这里面?”秦天忍不住这样猜测。
于是,秦天慢慢打开了羊皮纸,紧接着,一行行古意盎然的文字出现在秦天眼中。这些日子待在热巴拉,秦天对他们的文字倒也不陌生了,羊皮纸上的大部分文字他都能够认出。秦天发现,羊皮纸上确实记载了一种秘术,而且看上去非常强大。
在秦天的理解上,玄术师其实就是把自身修炼得像个容器,用来储存天地之间的能量,然后通过自己的方式释放出来,这种方式有强有弱,也就决定了玄术师的强与弱。但是,任何一个玄术师说到底都是一个有限的容器,所以他们储存的能量也有限,一旦这些能量全部用光,他们就无能为力了,只能重新慢慢积累能量。
但是,拔普交给秦天的这种秘术中却说到,一个人不仅可以利用自身所储存的能量,而且还可以借用周遭天地之间的灵气。它的原理是将天地灵气与自身建立某种隐秘的联系,等到关键的时候,就可以把自己作为媒介,然后用天地灵气转换的能量作为后盾,让人放空之后还能继续攻击。这样的话,修炼这种秘术的玄术师对付同等级的玄术师时,就可以处于几乎不败的地步了,因为他们的玄力要比别人多得多。
当然了,这种秘术修炼起来很难,非常难,特别难,就是写下这篇秘术的人,他也没有完全领悟其中的法则,毕竟人生于天地间,又怎能完全洞察天地的奥秘,除非他是神。不过,这个人也做过憧憬,如果真的完全领悟这种秘术的话,在理想状态下,修炼者可以与天地同在,从此无人可抵挡,不死不灭,万古留名。
秦天倒没想过要长生不死,他现在只需要尽快强大自己的力量,然后离开这里,找到薛微山等人报仇雪恨。于是,来不及多想,秦天就按照羊皮纸上面的方法修炼起来。一开始有些困难,秦天一点门路都不懂,因为羊皮纸上的秘术太过深奥晦涩了,有些动作做起来实在太过怪异,竟然还要首尾倒置。
秦天心想:“难道是要我倒立起来修炼?”
尽管觉得有些奇怪,秦天还是照做了。可是,就算倒立起来修炼,好像也没什么作用,只不过觉得脑袋严重充血而已。于是,秦天才知道是自己想错了。后来又尝试了几次,秦天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修炼之门,开始慢慢地打坐起来。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在他的胸口部位,竟然有隐隐的流光闪动,看上去十分奇特。
让秦天觉得奇怪的是,当他越是往后修炼的时候,他竟然发现玄力运转得越来越顺畅,而且这段时间修炼得来的玄力,居然与之前他自己储存的玄力能够完全融合!绝对是完完全全地融合,一点空隙都没有,好像本是同根生的意味!
秦天第一次拥有的玄力就是莫名其妙从吴天前辈那里得到的,后来自己又摸索着练习,但似乎因为有了吴天前辈玄力的基础,所以他自发生成的玄力也是以其为本。现在既然学习秘术之后的玄力和吴天前辈的玄力是属于同一种,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这都是秦天的运气。吴天前辈修炼的是一门叫做“无法无天”的法门,他说是他师傅自创出来的,其实不是,他师傅对他撒了谎,“无法无天”只不过是他师傅偷来的,而它真正的出处正是来自于热巴拉。
当年,吴天的师傅修炼到了瓶颈,没有办法再突破了。他是一个痴迷于玄术的人,如果没有进步那还不如死了。有一天,他觉得是不是应该出去游历一番,或许可以找到突破瓶颈的方法。但是雪国都已经被他游历遍了,虽然这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是对于他那样一个强大的玄术师来说,雪国的疆土已经容不下他的足迹了。
于是,他决定进入绝境森林。后来便发现了热巴拉。
他偷偷地抓了一个热巴拉的毕兹卡,然后穿上毕兹卡的服装,甚至连相貌都变得和那人一模一样,这对于一个强大的玄术师来说不算什么。他进入热巴拉之后,听得最多的就是毕兹卡们对于他们老祖宗伟大功绩的赞美,而且他已经知道热巴拉老祖宗是个魔法师,所以肯定有什么密藏留下。经过他的多方打听,终于得知,热巴拉长老知道这个秘密。
于是,他迷魂了当时的热巴拉长老,让他告诉自己哪里可以找到这个密藏。所以,热巴拉的长老就带着他来到了冲天楼,将三层阁楼里的秘术拿给了他。他还算是个正直的人,只不过痴迷于玄术,虽然知道魔族与雪国势不两立,但是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得到秘术之后,他也只是誊抄了一份,然后就把原稿留在了原处。最后,他就带着秘术离开了热巴拉。谁都没有发现这个事,被他迷魂的长老和那个他扮作的毕兹卡,两个人好像只是做了一场无关紧要的梦。从那以后,热巴拉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祥和。
让吴天师傅感到震惊的是,他从热巴拉得到的这份秘术实在太强大了,修炼不久之后就让他突破了瓶颈,而且仿佛前途一片光明,坦坦荡荡,无拘无束。但是,修炼本就是一件循序渐进的事,他这样的修为暴涨,带来的弊端就是无法驾驭,最后只能走火入魔,自毁前程。而他还因舍不得让这份秘术消失,所以就把它传授给了徒弟吴天。但是,吴天也没有逃脱厄运,最后变成了人们口中的疯子,直到遇到秦天,才安然地死去。
不过,这倒是让秦天现在修炼这份秘术变得容易很多。几个时辰过去之后,秦天就差不多已经完全领会了其中的要义,不过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慢慢推演。于是,秦天将羊皮纸上剩下的口诀记熟之后,然后就准备将它放回原处去。
正当秦天将羊皮纸卷好放进竹筒的时候,他忽然发现竹筒竟然隐隐泛着青光,这让他感觉有些蹊跷,于是又拿起竹筒仔细看了看。为了看得更加清楚,秦天将竹筒表面的灰尘全都擦得干干净净了,这时,他才发现这竹筒上面似乎有些奥妙,因为他隐约看到上面有浮光流动,而且似乎像是由热巴拉的古老文字组成。
也许是出于玄术师的本能,秦天轻轻将食指按在了竹筒上面,顺势就将一小股玄力送到了竹筒里面。然而,竹筒却仿佛有意识一般,竟然在阻止秦天的玄力输送过去!这让秦天更加感到奇怪了,干脆加大输送玄力的强度。最后,竹筒终于抵挡不住玄力冲击,秦天顿时感觉手上一送,玄力就这样畅通无阻地进入了竹筒。
接着,竹筒像是被激活了一般,竟然竖着从中间慢慢裂开,缓缓铺展在秦天面前。
秦天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忍不住在心里惊叹:“这竹筒竟然也是秘术的一部分!”
只见竹筒完全铺展开来以后,就像是一页羊皮纸般,上面还流动着淡淡的荧光。
一会儿之后,荧光自动排列成为一段曲曲扭扭的文字,秦天怔怔地看着,只见最顶端显示的四个小小的荧光字体:生生不息。
秦天迫不及待地看了下去,这篇叫“生生不息”的文字,竟然是秘术的最高要诀!
如果当初吴天师傅仔细一点,发现了竹筒的秘密的话,或许他就不会那么悲剧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秦天练习了秘术的缘故。只有用秘术生成的玄力,才能够激活竹筒内部的禁制,而吴天的师傅却是回到雪国才修炼的秘术,自然发现不了竹筒之间的秘密。
“不知道阿爸知不知道这里面的秘密?”秦天这样想着,然后又继续研究起来。
拔普确实不知道这里面的秘密,如果不是遇到秦天的话,他或许这辈子都不会记得还有秘术这回事,毕竟他们已经太久没有出现像老祖宗那样的天才了,而对于不能修炼魔法的热巴拉普通人来说,这份秘术有了也等于没用,注定只能遗落在尘埃之中。
也可以说,秦天的到来,终于让它得以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