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话让天笑又看向了一线天,越看越觉得玄妙,他当然从一线天中看出了些玄机,要不然他又怎么会在此顿悟呢。但老者的修为深不可测,境界也高出自己千百倍,留在不远处的花海上修练,傻子也猜得出是为了什么。自己只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尽管机缘巧合下悟出了些东西,但肯定是无法和老者相比的,所以天笑也不藏着,将自己刚刚的感受都说了出来。
“我刚刚见到一线天,就感觉到它的特别,两边山壁如此光滑平坦,太阳光将整个一线天都照亮了,显得很是雄伟甚至神圣,而照过来的阳光也将我的眼睛刺花了,让我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眼睛。”老者脸上带着笑,悠然地听着天笑的讲述,而天笑的讲述也不间断地进行着。
“当我揉眼睛时,眼角的余光又一次看到一线天,心里却突然产生出一个猜测,这个猜测凭空从我的意识中蹦出来,却立马被我的潜意识认同。我似乎隐隐中感觉到了一线天的由来,一线天的山壁如此光滑平坦,又是一条处于山脉中间的裂缝,莫不是哪个大能者一剑将山脉劈断的!当产生出这个想法,连我自己都被自己这个猜测吓了一大跳。”天笑此时讲起刚刚的感受,还是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脸上的表情也很是丰富。老者听到这里,尽管表情依然淡然,但还是露出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而当我有了这种想法再去看一线天时,我的眼前出现了完全不一样的景象,或者说我的眼前出现了幻觉。我似乎看到了原本并没有分裂开的天兰山脉,突然一把携带着滔天威力的重剑劈砍下来,瞬间天崩地裂天兰山脉生生被斩成两截!”天笑不由自主地语气越来越重,说到最后他的情绪都不由自主地变得激昂起来。老者也看着天笑,语气急迫地问:“那是一把怎样的剑?!”
天笑闭上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却极其精彩,像是在努力回忆那把剑的样子,“那是一把重剑,携带着涛天的威能,就那么直接的劈砍下来,山就……山就……哦!不对……那剑不是那么直接地劈砍下来的,虽然剑招看似简单,但似乎其中又含有诸多玄妙,我努力地想要看清,想要看透,却看不清也看不透!”
“那你看出来了些什么?!”老者的声音似有穿透力,直接刺进了天笑的意识深处,让天笑的意识不由自主地跟着老者问的问题去思考。
“我努力去推演,在心里推演了千百遍,但还是学不来,还是学不来……不过我的剑招却不停在进步,我感觉对剑的理解也更深了。但还是学不来,就是斩不出一样的剑招,再怎样也无法做到一模一样,看不透……看不透那剑招的奥妙,看不透那剑意!”天笑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无奈与失望的表情。不过老者听到他的讲述,却张大了嘴巴,脸上露出了极其惊讶的表情,“透过这一线天留下的剑意,竟然不只是心中略有感悟,竟在心里推演起剑招,还让自己的剑招有所精进?”老者在心里想着,看着天笑说道:“将你推演的剑招挥舞一遍,快将你推演出的剑招在我面前挥舞一遍!”老者脸上出现了狂热,急迫地说道。
天笑像是被老者控制了一般,对老者的要求没有任何抗拒,毫不犹豫地将背后的紫金色大剑拿在了手中,看了老者一眼而后开始舞剑。天笑的剑起先挥舞得很慢,劈砍削刺不停变换,却连接得天衣无缝,老者的脸上露出轻微的笑容。起先的剑招虽然完美,没有丝毫破绽,但却欠缺些凌厉,用于防御倒还可以,却看不出什么强大攻击力。随着时间推移天笑手中的剑越舞越快,那最先缺少的凌厉也逐渐显露出来,各种攻击手段层出不穷,每招每式都蕴含着玄机。老者看到这里,连连点头,很明显他对天笑越来越看好了,但他心里还有着期待,他还没看到他真正想要的东西,但天笑的展示却也还没有结束。
天笑继续挥舞着手中重剑,但手中重剑挥舞的速度似乎又从新变得慢起来,原本已经出现幻影的剑身,现在却让人看得格外清晰,每一招每一式看起来都如此踏实,似乎平淡无奇,又似乎玄妙无比。这时侯老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欣慰的表情,很明显天笑此时的剑招才真正被他认可,此时他看天笑舞剑时,脸上全是笑意,已经完全是在欣赏天笑的表演了。
天笑此时挥舞的剑,看似比先前要慢了许多,而且也不再那么凌厉,似乎变得平淡无奇了,但在你不经意间却又会惊鸿一现,以极快的速度击出致命的一招,而后又恢复到先前的套路。这样的招式,若是平常人看来,一定感觉不如刚刚的剑招的,但老者可不是平常人,当然一眼就看出了天笑剑招的玄妙,此时他只想要看一看天笑的极限在那里。
天笑继续挥舞着手中重剑,老者也一直这样看着,此时天笑手中剑似乎更加缓慢了,但每招每式却都能引动天地之力一般,竟让剑身周围的空间都有所扭曲。此时老者才真正地露出了惊讶,他甚至屏住呼吸不愿影响天笑接下来的表演,天笑此时双手握住重剑,眼睛看向了远处一块大概三人高的石头,他专注地盯着石头,似乎在这世界上就只剩他和石头了一般。天笑握着手中重剑,慢慢走向石头,看似缓慢却瞬间就到了石头面前,重剑被举过头顶而后劈砍下来。重剑似乎携带着滔天威能一般,看似缓慢却瞬间就斩在了巨石之上,巨剑斩在巨石之上像切在豆腐上一般整个没入巨石,而石头上除了那一道剑痕之外,没有任何的损伤甚至没有一点声响传出来。
但是当这一剑挥出,天笑的脸上却出现了失望的表情,他将重剑从巨石中抽了出来,随着巨剑离开石头,整个石头竟整个崩塌了,尽皆化成了粉末,天笑将武气灌注剑身,再一挥舞便有狂风刮出,变为粉末的石头就都消失在了风中。天笑将剑收回了背上,转过身看向老者,落寞地吐出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唉!还是差那么一点,就是无法做到真正的完美控制。”
老者看到了天笑挥剑的所有过程,听到天笑最后说的话,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过他却大笑道:“小娃娃才多大年岁,这样还不满足?难道是不想要我们这些老头子在这大陆混下去了。”说着老者的手上便也出现了一把剑,他的剑和天笑的一般大小,不过剑身却是乌青色,“小娃娃,你看好了!”
老者飞到了远处另一块巨石面前,这一块巨石比刚刚天笑斩碎的那块要稍大一些。老者轻巧地挥舞巨剑斩向巨石,他也如天笑一般没有动用丝毫武气,巨剑轻巧地斩入了巨石之中,也如天笑刚刚一般没让巨石产生丝毫波动,但当老者将巨剑抽出时,巨石却仍然毫发无损,只是多了那一条剑痕,老者收起巨剑,而后飞了回来。
天笑完全震惊了,惊讶地看着已经收起重剑悠闲站在一旁的老者,张了半天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好久之后才终于发出声音:“你!……你……你参透那一剑了!”
老者听到天笑的话却默然不语,而是转过身看向了一线天,叹着气说道:“一线天中蕴含的剑意奇妙高深无比,哪是那么容易就悟透的,我这一剑只是斩在这么小的一块石头之上罢了,若是更大一些的东西就无法做到了!”老者的话天笑只相信一半,他相信老者没有完全参透一线天中的剑意,却不相信老者只有他口中说的那样的实力。
不久后老者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着天笑嬉笑着说道,“刚刚看小子你舞了那么久的剑,现在我便也来舞上一段,这样才算公平。”天笑听到老者如此说,立马兴奋起来,他专注地看着老者,不愿错过任何细节。
老者舞完剑便飘然离去,天笑却还沉浸在刚刚的剑意中无法出来,老者说是为公平才舞剑给天笑看,但天笑心里清楚,老者分明是在指点自己,所以他的心里此刻含着深深的感激。已经不见了老者的踪影,但老者的声音却传入了天笑的耳中:“小子这次是要到哪里去?”
天笑听到老者说话,却听不出声音从哪里传来,不过他还是大声回答道:“穿过北边的魔鬼湾,到嵩国去。”
天笑说完后,等待着老者再说话,不久之后老者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尽管天笑仔细在听,不过还是听不出声音从哪一边传来,老者的语气中带着笑腔:“哈哈!原来你是要过那魔鬼湾,那里可不好走,我劝小子你还是换条路吧!”
听老者如此说,天笑充满疑惑,立马询问到:“前辈何出此言?那边虽然凶险,但我也听人谈起过,若是规矩赶路应该也不难通过啊?”
又是好久之后,那老者的声音才又传过来:“反正我已经提醒你了,你还是坚持要去我也管不了。哈哈!哈哈!小娃娃要入狼窝了!狼崽子们要嗷嗷叫了!”老者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在逐渐远去。天笑又试着喊了两声“前辈”,却再也没有人回答,天笑也只有当作老者已经离开了。
天笑站在一线天的前方,若是穿过一线天便能进入贷国,走上太平的官道,而继续沿着魔鬼走廊往北,便要通过魔鬼湾,天笑将两条路都看了一遍,略作思索就往北方走去。“叫我不要去,我偏要去。”天笑在嘴里小声自语,而后便快速往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