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洪哥一边抽着烟,吐着烟圈,一边看着朱容容,上下打量着她,就好像是打量着猎物一样。
打量了很久,这才转过脸去对朱容容的家人说道:“你们家这个还不错嘛,只不过嘛……也不值二十七万呀,可以先抵抵利息。”
“你说什么?”朱容容睁大了眼睛,听到洪哥这么说后,她不禁有些紧张起来,什么叫自己看上去不错,可以抵抵利息?
洪哥一边吐着烟圈,一边哈哈地笑了起来,笑了很久才说道:“难道你娘没告诉你吗?好,既然这样,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先给你们一段时间叙旧。兄弟们,我们先进去吧。”
洪哥招了招手,他边上的那些人就跟着他一起走到了里面的房间里,接着里面便传出了哈哈大笑的声音,听上去肆意而又张狂。
朱容容连忙上前去给她娘、她哥哥和她嫂子解手上的绳索,等到解完之后,她看了看里面,见也没有人出来,便说道:“我们赶紧逃走吧。”说着,她便起身往外走。
但是她一起身,一抬头,才看到门口还站着两个人呢。她不禁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没用的容容,这些人凶神恶煞,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跟他们抗衡。”她嫂子哭哭啼啼地对她说:“你哥哥的手差点就被他们砍断了,要不是关键的时刻娘提了你的名字,你哥哥的手早就保不住了。”
“提我的名字?”朱容容有些犹豫地说道:“为什么提我的名字就可以保住我哥哥的手啊?”朱容容觉得好奇心很重。
“那是因为……”她嫂子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地把头低了下去,脸上露出了很担忧的神色。
朱容容看了之后,心里头越发地惊疑不定起来。她望了她嫂子一眼,这才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告诉我吧。娘,你告诉我,是你打电话让我来的。”
“好吧。”她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着说道:“容容啊,不如这样吧,那个洪哥说了,如果你长得符合他心意的话,你就可以先跟着他来抵偿利息,以后等你哥哥挣了钱可以慢慢地还给他,你看好不好?要不然他就把你哥哥的手给砍断了。”
侯树勇看上去非常地暴躁,他伸出手来重重地在墙上拍了一下,他的样子看上去很是憋屈,显然是不希望朱容容这么做的,可是又好像是完全没有办法似的。
朱容容听了她娘的话后,如闻晴天霹雳,过了半天才说道:“你说什么?”
“容容。”她娘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头,语重心长地哭喊着对她说道:“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呀,要是有办法,我也不可能让你去跟洪哥呀,你说对不对?可是你也知道了,现在这种情况,你哥哥的手是不能被他们砍掉的,要是被他们砍掉的话,你哥哥岂不是没有办法出去做事了吗?那我们一家人还怎么生活呀?我知道很委屈你,可是……”
说到这里,她娘犹豫了半天,才对她说:“我也是实话实说,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孩子,我也一碗水端平。反正你以前也已经被人糟蹋过好几次了,多跟一个男人少跟一个男人,压根就没什么区别,你说是不是?”
朱容容听了她娘的话后如遭晴天霹雳,她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这番话是从她娘的嘴里说出来的,她娘竟然会这么想,竟然会这么认为,这让她在那一瞬间简直是要崩溃了一样。
她呆呆地望着她娘,过了很久才说道:“娘……”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朱容容犹豫了很久很久地,才对她娘说道:“原来是你出卖了我,我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出卖了。你打电话根本就是想骗我来,想把我送给那个洪哥,好让他宽限你们欠的钱,是不是?”
朱容容说到这里,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倾斜而出。她有想过被别人出卖,可是她没有想到出卖自己的竟然是她最亲的人。
她娘听了她的话后,就上前去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安慰她说:“容容,农村有句话叫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也不是不知道,要是你哥哥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咱们家以后就后继无人了。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丁,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怎么能砍断手呢?再说了,娘也不是让你去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只是让你跟着那个洪哥一段时间,等到他玩腻了自然就会放你走。”
“玩腻了?原来你的女儿在你心目中就是一个玩物吗?原来你的女儿在你的心目中就这么不重要吗?”她一边泪如泉涌地控诉着,一边望着她娘。
她看到她嫂子把头低低地垂了下去,她看到她哥哥在那里狠狠地砸着墙壁,手上满是血迹,她同时也看到她娘看她的眼神之中带着几丝悲悯和几丝不舍,可是更多的是毅然和决绝。
原来整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她娘为了保护她哥哥,打电话把她骗来,好让她给那个洪哥做玩偶的。朱容容感觉到这是天底下最大的、最好玩的、最可笑的事情。
她呆呆地愣在了那里,过了很久很久,才指着她娘对她说道:“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整件事情从来不是我的错,你们欠下的高利贷,我千辛万苦为你们借了二十万,现在你们不拿钱去还债,反而拿钱去翻本。你们被他们抓住了,现在你们又要我拿身体去换取你们的平安。不错,你们是我的亲人,可是我为你们做的也已经真的很多很多了,这件事情我是不会答应你们的,我也是有尊严的,我也是一个人,并不是一个玩具,可以随随便便地让你们送来送去。就算你是我的亲生母亲,就算是你把我养大的那也不行,因为我已经为你们做的够多了!”说完,朱容容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就往外门外走。
在那一瞬间,她下了决心再也不管她哥哥、嫂子和她娘的事情了,因为被人出卖的感觉真的是很心痛很心痛。
她像发疯一样地冲到了门口,却被门口的那两个小混混给拦住了。他们一左一右地架着朱容容的身子,有一个人还把脑袋歪了下去,在朱容容的脖颈那里轻轻地闻了闻,说道:“好香啊,真是一个漂亮的妞儿,我们还是把他拖进去交给老大吧。”
“是啊,赶紧拖进去,想逃?没门!”另外一个人也说着。
那两个小混混便使劲儿地把朱容容往里面拖,朱容容拼了全身最大的力气去挣扎着,她做梦都不想出现这种事情,她绝对不能沦落为那个人的玩偶。她也是一个人,她也是有尊严的,她绝对不能就这样被她娘和她哥哥出卖了。
她拼命地扭动着身子,拼命地挣扎着,像是疯了一样。但是她只不过是一个弱质女流,她哪里有那两个男人的力气大。
那两个男人很快地就把她给拎到了房间里面,然后把她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就上来几个人把朱容容的手脚全都按住了,然后他们就拿了绳子把朱容容的给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