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把正直的骨灰匣子往她娘的怀里面一送,对她说道:“你把这骨灰匣子拿着,然后把正直的骨灰送回老家去吧。”
“送回老家去?”她娘惊讶地问道。
朱容容点了点头便翻出了自己的存折,对她娘说道:“这里面还有三万多块钱,你跟我哥嫂一起回去,你们在家里利用这钱做点小生意,以后不要再来北京了。”
“为什么?”她娘问道。
“在北京的生活一点都不容易,这三万多块钱在家里足够我哥嫂做个小本生意了,还有我以后会每月会定时往家里寄钱的,至于我以后要做什么事情,你们都不要管了。”
容容娘听了之后不禁大为惊讶,她睁大眼睛望着朱容容,这才对她说道:“你没事吧容容,我真怕你想不开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当然不会了。”朱容容笑了笑,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一丝的表情,她对她娘说道:“好了,你赶紧买了票,今天就出发吧,怎么样?”
她娘听到她这么说后,犹豫了一下点头说:“也好,反正你哥嫂在北京也挣不到什么钱。”于是她娘就去给她哥嫂打电话。
过了有两个多小时,她哥哥、嫂嫂都回来了,朱容容跟她哥嫂说了一遍,她哥哥说:“那建筑工地还欠着我一千多块钱呢,我把钱要回来我们再走。”
“是啊。”她嫂嫂也说着:“那家也还欠着我七八百呢。”
“不要再要这些小钱了,我刚才不是给了你们一笔钱吗?”朱容容不耐烦地说道:“你们赶紧给我走,听到了没有!”
她哥哥嫂嫂第一次看到朱容容用这种神情跟他们说话,仔细地想了想在北京过活的确不容易,他们终于还是点了点头答应着。
于是朱容容便打了一辆出租车送她哥嫂,还有她娘,还有小正直的骨灰,一起去北京西站买了票,又目送着他们上了火车。
做完这一切后,已经是下午时分了。朱容容利用手里头还剩的钱,重新买了一个电话,她老的那个电话在看守所里早就弄丢了,又去办了一张卡,这时候一看时间已经是傍晚五点多,她还记得岳忠诚的电话,便给岳忠诚打了一个。
岳忠诚接到她的电话之后非常惊讶,说道:“你是容容吗?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怎么都找不到你啊,可把我担心死了!”
“是吗?”朱容容微微地笑着,她便忍不住做出抽泣的声音说道:“我也很想你,但是这些日子我过得可苦了……”说到这里,她便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岳忠诚听了后连忙问她:“你在哪里?你等着我,我赶紧去找你。”
“我在火车西站。”朱容容便把自己的地方跟他说了。
岳忠诚让她先去旁边坐着等他,大概过了有一个多小时,岳忠诚匆匆忙忙地赶到了那家肯德基里面。
他见到朱容容的容颜憔悴了很多,虽然是短短的十几天不见,可是看上去却好像是恍如隔日,她瘦得已经不成人形,但还是那么的漂亮。
岳忠诚看了一眼,便连忙上前去紧紧地握住朱容容的手,问她说道:“容容啊,你到底去哪里了?让我很担心你,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
朱容容压抑不住自己心里的情绪,她趴到岳忠诚的怀里放声大哭,一边哭着一边说道:“你不应该问我去哪里了,你应该问你爸爸我去哪里了。”
“我爸爸?这是怎么回事啊?”岳忠诚问她道。
朱容容便指了指对面的位子,对他说道:“你坐下来吧,我跟你把事情慢慢地说一遍。”岳忠诚便在朱容容对面的位子上坐下来,朱容容便开始跟他说。
现在朱容容的心里眼里都已经没有泪了,她唯一有的是仇恨,从头到尾害过她的人太多太多了,她发誓一定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她的儿子正直莫名其妙地就死了,这简直让她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她承受了那么多的苦难,她感觉到自己活在世上也没有意义,她现在活着唯一的使命就是报复,报复那些曾经害过她的人,她想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不择手段,不择手段地去做任何事情。
以前她对人那么好,什么事情都隐忍着,什么事情都那么软弱,可是到头来呢?到头来还不是换得所有的人都来欺负她,对她予取予求?她一定要让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如果不是因为岳云帆把她给关到看守所里面去,那么她的正直心脏病发作的时候,就不至于会因为她娘打不到车而致使他死在她怀里了。她娘什么都不懂,连打电话叫出租车这么简单的事情也不懂。
据她娘说从正直开始发病到死在她的怀里,前前后后一共是一小时十五分钟,在这一小时十五分钟里面,没有一个路人肯对她们出手相助,而她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等到一辆出租车。如果是朱容容还在她娘的身边,就一定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
她的孩子是岳云帆害死的,而岳云帆这么做却是为了岳忠诚。朱容容现在整个人都已经陷入了完全疯狂的状态,除了报复之外,她心里面再也没有别的想法了。
朱容容一边哭着一边非常委屈地把发生的事情向岳忠诚说了一遍,岳忠诚听完之后睁大了眼睛,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朱容容,缓缓地对她说道:“你所说的不是真的吧?我爸爸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这样的人?”朱容容拿纸巾轻轻地抹了抹眼,“我也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知道一定会离间到你们的父子情,但是我的正直……我的正直却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