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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在新与旧之间抉择(1)

龙伊打开自家的大门,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着急进去、合上门扇,而是自己先退至一旁,将她身后拎了大包小包的男士让了进去。

随后,进屋、关门、换鞋……最后,她抬头问阿威:“你要喝点什么?”

阿威将大小纸袋放在茶几边上,自然地往沙发上一靠,露出他的招牌笑容:“你允许我进屋,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接受了我?”

“当然不是!”龙伊连忙急急地否认。

阿威却不以为意:“那你请我喝咖啡吧!”

“嗯。”龙伊低低应了一声,走进厨房。

不很大的客厅里渐渐弥漫起咖啡的浓香,茶几上雾气氤氲。阿威大大咧咧地占据着中央宽大的三人沙发。龙伊小心的缩在右侧的单人沙发里,双手握着胖胖的马克杯,鼻子凑在杯口。透过杯中蒸腾出来的雾气,她不时向左偷偷瞄着沙发上的男人。

阿威端起茶几上的现磨黑咖啡喝了一口,赞道:“原来你的手艺这么好!不错,很合我的口味。”

言下之意,他似乎更认定了这个女朋友。

龙伊却有点不以为然:他爱抽“555”这种味道有些呛烈的香烟,说明他的口味原就比较重。而且如果一个人的手艺真的够好的话,相信能够适合不少人的口味。

一切均是心中所想,实际上龙伊并没有答话。过了一会儿,她就感觉到阿威的视线灼灼的落在她的脸上。

心又开始不争气地怦怦狂跳,刚想装作没有察觉,就听见阿威的声音响起:“你冷吗?”

呃?!龙伊诧异的抬头,却看见阿威脸上挂着一反常态的严肃表情。这样的阿威显得有些陌生,让人捉摸不透。不过龙伊可以看出他是很认真的在问!可是,就快是夏天了。

“当然——不冷!你怎么会如此觉得?”龙伊反问。

“因为从刚才你走出厨房坐在沙发上开始,就一直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如果你不是冷的话,那么,你是在害怕?”阿威终于又露出他的招牌笑容。

龙伊顿时感觉自己被耍了。她的脸迅速涨红——恼怒之后是被窥出心事的羞惭与惶恐。

阿威看出她的紧张,决定不再戏弄她:“其实你不必怕我,难道你以为我会把你吃了不成?”

是的,是的!龙伊在心里拼命点头。她正是如此想着。

“人说‘无知者无畏’,会害怕是因为担心自己把握不住未来的方向。你是担心我在你的家里,接下来就会发生一些你意料之外的事吗?”

龙伊沉默不语。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吗?不,无力的辩解只会益发暴露自己的心慌,事实上,她心里的想法确实如同阿威所说的那样,只是,并不是全然的害怕……当然这一点,是更加不能说出来的。

她不能告诉阿威,在惶恐之外,她还有那么一丁点儿好奇。

一直觉得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极偶然的相遇、莫名其妙的告白、直至如今奇特的发展……下面,还会发生些什么呢?

见她依旧不语,阿威自嘲般一笑:“或者我现在坐在这里、坐在你家客厅的沙发上,对你而言,已经是种意外!——不过对我来说却不是,这些可以算是我精心策划才得到的!”

阿威看见龙伊诧异的睁大眼睛,又恢复了轻松惬意的心情,他知道自己终于再次成功引得了她的注意。——真不知道这小妮子竟然随随便便的就能够神游太虚,想和她说些自己想说的话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看见龙伊脸上带些惊骇的表情,他有些微微的后悔,把自己说得好像阴谋家似的,这可不利于以后逐步打开龙伊的心扉。想了想,他决定做些补救:“我是说如果不是我下定决心无论遭遇你怎样的冷脸都要跟着你,就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机会……”

“谢谢!”

“不客气!呃?”

“谢谢你帮我买了这么多东西,可是我真的用不了!”龙伊看着一旁的纸袋子皱眉,阿威将她今天试过的衣服全部买下来了,另外还有些他自己觉得适合她的,“而且我根本不可能收你的这些东西,这显然——是不合适的。”

“为什么?”阿威脸上露出难以接受的表情,也许他怎么都无法理解为何龙伊会如此认为。因为在他看来,送心仪的女孩子东西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但是,龙伊尚是第一次在他面前主动说这么多的话,他不禁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鼓励她说下去。

当然,即便阿威不听,龙伊还是要继续说下去的:“其一,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是做什么的,我没有理由接受你的馈赠;其二,虽然这些东西单独放着并不算什么,但是加在一起,就太贵重了。”

阿威想了想,正色道:“关于你说的这些,我早就想对你说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至于这些东西——因为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所以它们自然也不算什么。或者今天、现在,我们就可以做个全面的沟通——其实我不太喜欢说,我总是喜欢做。也许因为我所生活的圈子使我已经不能用你认为正常的方式与你沟通,我的所作所为在你看来过于强硬了,但是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看的出来,阿威似乎是久已不用如此文雅的措辞了,这一大段话,他说得很吃力,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显然他不想将好不容易建立的美好现状毁于一旦,所以,他努力坚持着,不想将龙伊吓退。

顿了一顿,他继续说道:“我叫——肖威,我的哥们都叫我阿威,你也不妨如此叫。至于我的工作,你可以在明天下班之后到乱世佳人去!”

这一次,龙伊是紧随在肖威的身后踏入乱世佳人的。

由于时间比较早,乱世佳人里面的客人寥寥落落。在他们进门的时候,只有几个人抬头向他们张望,很快,便又继续着他们本来在做的事情。

肖威将龙伊安排在吧台角落的一个位置坐下,和剃着板寸的酒保低声说了几句话后,径直走了开去。

龙伊茫然的看着肖威走出乱世佳人的大门,不觉怔住了——他就这样将她丢在了这里?

这个时候,酒保将一杯“烈焰红唇”放在了她的面前:“威哥请你的!”

龙伊点头表示了解,目光却仍旧注视着门口的方向,她在想也许阿威只是暂时有事走开了,而绝不是将她撂在这里不管。不一会儿,她发现酒保依旧靠在她身旁的吧台上,没有要走开的意思。她抬头看向这个头发极短,约莫只有十八、九岁的少年。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果然,对上她的视线,少年咧嘴一笑:“威哥很少请女孩喝酒,小姐运气不错!”

听见少年的话,龙伊右眉一挑:是么?真的是这样么?她不信。

她有理由认为晚上肖威几乎都是泡在这里的,这一点,从他和这里的常客混的如此熟稔就可以看出。而且,阿威在这里一定也有自己熟识的一圈人,其中不可能没有女孩。有女孩,他就不可能不请别人喝酒。大家一起哄,这便不是很少,而是经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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