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森罗万象
她从来没有想到，比她大几岁的海蒂会面临那样的命运。海蒂同样是丹的杀手，只不过比起其他成员来，她的技艺不是很纯熟。
“海蒂……”安娜不可思议地睁大漆黑的眼睛，她看到平时经常对她笑的女孩此时竟被另一名组织成员压在身下，不管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海蒂嘶吼着，哭嚎着，用力地拍打、掐着男子的胳膊。伴随着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被撕裂，海蒂的哭声也撕裂了安娜的平淡日常，宛如一根犀利的钉子，狠狠钉入了她的脑海中。
“安娜救我！”海蒂沙哑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男子也扭头看去，“别来碍事！这是她自愿的！”
安娜疑惑起来，只见男子又对海蒂说，“你不是想救你弟弟吗？”听到这句话，海蒂的反抗明显少了，就连哭泣的声音也变小了。
“海蒂……”安娜有些不清楚眼前的情况，她继续呼唤着海蒂的名字，希望她能够给她明确的答案。
海蒂有气无力地看着她，嘴角勉强勾起一抹微笑，她披头散发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凄惨，但双眼里依旧有光芒存在，“没关系……是我自愿的……你快回去吧……我不希望你看到……”
安娜震惊地看着她渐渐倒下的身体，想要过去的时候，却被身后的博士拉了回去。
“为什么要阻止我？”安娜不解地问。
怀特把她拉到一边，压低了嗓门，“海蒂的弟弟被派去执行任务，结果被对方俘虏，海蒂得知消息后就想去救出他，但是组织有组织的规定，任务的人手不会轻易变更，更何况海蒂的战斗力并不突出。也许是组织早有用心，海蒂现在的年龄也到了可以培训的时候，如果哪方面擅长的话，弥补战斗的不足也是不错的选择。所以……海蒂……”
安娜一时说不出话来，她隐隐约约知道了身为女性杀手的利用价值，但亲眼目睹的时候还是止不住打颤。
“但实际上，他的弟弟已经死了。”怀特又加了一句，说完之后他就有点后悔了。
安娜心里一震，海蒂这么努力是因为想救出其实已经死亡的弟弟……可是……她不知道真相……海蒂被……利用了。
想到这里安娜就一阵反胃，她又不是不知道组织的虚伪和不择手段，但是当血淋淋的现实摆在她面前时，她又不愿意面对。
“等我长大后，也会变成那个样子吗？”安娜抬起头，黑漆漆的双眸中有几分乞求。
怀特蹲下来，温柔地抚摸着她乌黑的头发，看着她的眼睛，“不会的。我保证。”说完，他勾了勾安娜的小拇指。
安娜被他的真诚感动，放心地点点头。
怀特当然不愿意将安娜贡献给丹。这是他当做女儿抚养的孩子，他绝不会把她推向黑暗的深渊。
不过，最近，丹那边也给他打了预防针，只不过因为他的屡次拒绝推脱，丹对他的态度也渐渐恶劣起来。在拍卖会上的冷淡表现更好地树立了杀手的形象，有不少观众在离场前对丹表示了意图，但丹都没有直接答应下来，只怕是最近……
但不管怎样，他都会尽全力保护她。
“先跟我来吧，有些东西要交给你。”怀特紧紧拉着安娜，走向了实验室。
“这是……”安娜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东西。
一个铁质的盒子里面，躺着三个小小的饰品。一个是小拇指粗细的银色耳环，一个是小小的玫瑰耳钉，花瓣看起来有些生锈，坚硬的玫瑰边有两片黑色叶子衬托，另一个则是大约有十五厘米长的绳结，米色的丝线极细，一根一根缠绕在一起，编织出独特的形状，绳结长长地垂着，头尾分别被一颗红色的宝石固定，尾部还留出了一些绳穗，看起来就像是一条精心编织的辫子。
怀特让安娜坐在一旁，他一一拿出盒子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戴在了安娜的双耳。安娜并没有耳洞，但是当三个饰品靠近耳朵的时候，它们就自动贴合上去，融合在了皮肤里。安娜摇摇头，长长的绳结慢慢地摆动，最后垂在了她的肩膀。
“这些可不是普通的饰品，它们有各自的作用。耳环能够增强你的听力，耳钉能够增加你的魔力量，绳结以及两颗宝石中储存了一定的治愈术，足以将致命伤缓和为轻伤，但是一天只能使用一次。”博士把小铁盒盖上，转过身又拿着什么东西，“它们都是我研究了很久才做出来的，世界上没有第二个，在关键时刻也许会对你有用。还有一样东西，我觉得是时候交给你了。”
安娜拨弄着耳朵上的绳结，看向博士，问道，“是什么东西？”
怀特叹了一口气，“在来到丹之前，我在一个地下教会里生活，在那里，我发现了一个很多年没有开启的地窖，趁着其他人不在，我溜了进去，里面的味道很难闻，到处都是腐臭和潮湿的味道。里面的空间很大，我在那里转了很久，里面其实没什么，只有一些废弃的神像和桌椅，还有一些破破烂烂的书，当时，我绕着那一堆书转了一圈，挑三拣四地看了看，觉得没什么价值，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看到一座神像的眼睛有点奇怪，出于好奇我便爬上去戳了戳，结果一戳，神像的眼珠掉了，当时可是把我吓了一跳，但是眼珠掉了之后，我看到在神像里面，有一本封面诡异的书，我把它拿了出来，一直保存到现在。”
“那本书写了什么？”安娜有点好奇，在神像里藏着的书会写什么内容。
怀特转过身体，面对安娜，手里捧着那本书。
“什么都没写。”怀特耸耸肩。
安娜的目光依然锁在博士身上，等待着他后续的回答。
“这是一本圣书。”怀特翻看着里面空白的页码，“书虽然是空白，但书名却是《森罗万象》，安娜，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怀特看向安娜，眼神中充满期待。
安娜怔了一下，她没想到博士会突然问自己问题，思索了一阵之后，她缓缓开口，“空白便是万象。”
“没错。也可以理解为万象就是空白，就是虚无。”
“那这本书有什么价值呢？”
“这是一本魔法书。”怀特把书递给安娜，“它能够记载无尽的魔法，并为它的主人所用。将书翻到空白的一页，施展魔法技能，并将魔力注入书中，书本就会记住这个魔法，为书的所有者所用。魔法无法摧毁此书。记载在上面的魔法只有书的所有者能够看到，外人看到的依旧是一片空白。魔法书可以易主，易主之前需要清空原书本里所含有的魔法。”
怀特对安娜神秘一笑，“现在，你知道这本书该怎么用了，那么你要做的就是，录入自己的魔法，并且收集他人的魔法。”
“收集他人的魔法？”安娜不解地抬头。
“没错。只有这样，才能发挥它作为森罗万象的功能。”怀特继续说，“魔法无法摧毁此书，而当它受到魔法攻击的时候，就相当于记住了敌人的魔法技能。”
“拿书当做……盾牌……”安娜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艰难地说出了这个事实。
怀特点点头。
“好吧……我先试试。”
安娜站了起来，将书本放在凳子上。面对着书，发动了第一个魔法，“空间匿影。”
《森罗万象》立即悬浮在半空中，书页“唰唰”地自动翻到了其中一页，散发着乳白色的光芒，在这光线还算好的实验室里并不算亮。魔法发动过程中，空白的那一页飞速吸收着魔法粒子，魔法的内容被勾勒在页码上，魔法完成之后，那一页闪烁了一下，上面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形，而在怀特看来却依旧是空白。
“使用自己的魔法时，可以不借用魔法书，使用他人的魔法时，魔法书就派上用场了。如果收集工作做得很好的话，它以后会成为魔法字典般的存在。”怀特转过身又鼓捣起其他的实验，“还有一点，这本书的存在，除了我和你，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安娜点点头。她明白博士这样做只是为了他们的安全，如果让别人知道了，很有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