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不到边的平坦土地上,行进着一条长达十数千米的队伍,如果凑近了看就会发现,队伍本身原来是由无数身着白色铠甲的士兵组成的。
他们中有人背负巨剑,有人手拎巨锤,也有人扛着长矛,甚至还有人,手中仅握了一根木棍,总之,闵庄此刻所能看到的长蛇队伍中,当是各式各样的武器装备,就足够让他感觉到眼花缭乱的。
这一路上闵庄都在左顾右盼,感觉很是新奇,特别是那些个手持木棍的家伙,一个个看上去都是弱不禁风的模样,闵庄心里一直在揣测,大概就是因为那些家伙看上去疲软不举的原因,才被配了根烧火棍吧。
说到这,就必须说说闵庄的来历了,闵庄原本是个孤儿,在村里吃百家饭长大,大学毕业后,他就选择了北漂,和大多数人北漂一样,在BJ租住着最便宜的地下室,每天都在为了梦想而努力的挣扎着。
然而就在三天前,闵庄突然被一场大雨给从睡梦中浇醒,浑身湿透了的他正准备跳脚骂娘的时候,刚一睁眼,表情就瞬间凝固了,因为他发现,此刻的自己非但没在那个租的地下室,而且还窝在一个陌生墙角,更离谱的是,周边的一切环境都显得陌生,脚下是青石板铺成的街道,街道的两侧是华丽的欧式建筑。
难道自己一觉便睡到了国外?而且是冷兵器时期的国外。
闵庄感觉自己有点混乱。
在街上转悠了大半天后,闵庄简直无语了,他确定自己确实是穿越了,不过要说到底是穿越到了历史上哪一个时期,闵庄就不得而知了,这个叫做枫岚城的地方似乎从没在历史书上出现过,不过这似乎也不能说明什么,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城市数不胜数。
神奇的是,自己竟莫名能够听懂这里人的语言,而且似乎只要自己愿意开口,和他们交谈起来也照样能够准确无误。
这突然出现的情况,使得他因为穿越而忐忑不安的内心逐渐平复下来,很快他的心思又变得活络起来,在他的看来,只要沟通不是问题,那么意味着自己大展身手的机会来了,他想到了第一次工业革命时出现的蒸汽机,如果自己能搞出来,就牛避了,至于自己的将来,真是想想都会笑。
在饿了一天后,饥肠辘辘的闵庄自然是想要先把自己安顿下来,可他在城池内又转了许久,却是四处碰了一鼻子灰,没有身份契约,连洗碗都没人敢要,甚至连自由出入城门都不行,不过好在一个好心老板给他指了条路。
对方将闵庄带到一个墙角问道:“你是偷偷溜进城的难民吧?”
“呃,是。”
“嗯,城主今早刚下了戒严令,现在想要出入城门都不成了。何况你一个难民连身份契约都没有,想要找到工作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不过,你如果现在去参军,应该很容易,听说征兵处对身份契约的要求不严格。”
“难道你们不担心敌人打过来吗?”闵庄多了句嘴。
老板无所谓的摆摆手笑道:“就算前线的军队战败,敌人的军队要到达这座城池至少也是两个月之后的事,还早着呢。”
老板的话使得闵庄一阵无语,如果自己早知道城里要戒严,还在城里瞎逛个屁,不赶紧趁机溜出去才怪,不过事到如今又能怎么办,所以闵庄只得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到应征处报了名,很快他就被应征入伍,都饿了大半天,毕竟填饱肚子才是大事。
平坦大地上。
闵庄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将肩头扛着的长矛换到另一侧的肩头,然后他才抬眼望了望那望不到边的地平线,同时在心底咒骂着该死的军方高层,居然把演练的地点定那么远。嗯,居然用这么垃圾的冷兵器折磨老子,等老子搞出蒸汽机后,就先造机关枪,到时候老子要你们全都跪着唱征服。
就在闵庄还在心里YY的时候,地平线上葛地出现了一条土黄色的丝线。
闵庄怔了怔,沙尘暴?正当他疑惑着要不要提醒大家沙尘暴来了的时候,突然,一道道同样且有序的命令,从阵前传至阵后。
“列阵……列阵……长矛方阵上前,骑士方阵……”
闵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先前心头的那点不满瞬间烟消云散,反而被一种莫名的兴奋取而代之,他暗自喜道,原来那不是沙尘暴,而是参与演练的军队,看来自己得好好表现下了,说不准凭借自己对冷冰器时代兵法的半吊子理解,将来也能混个狗头军师干干,再不济幕僚也行。
此刻的闵庄又将造蒸汽机的事给抛到了九霄云外,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
“准备……”预警声第一次从阵前传来,那条土黄色的丝线离得更近了,已经隐隐能够看清那土黄色灰尘下清一色的黑色身影。
嘶,待闵庄能看清楚对面的黑铠甲骑士时,不由倒吸口凉气,对方来势很是凶猛,着装也比自己这方要整齐威武得多,最关键的是,为什么对方的旗帜和武器都和己方的差异太大,怎么回事?
闵庄不由得皱眉深思,本来作为新兵就参加战役演练,这放在任何时代就是不可思议的事,除非是战事吃紧,才会直接被征召去往前线。
可昨天那个老板又说了,就算敌人攻破了防线,来到这也是两个月之后的事,自己这才离开枫岚城小半天脚程,会不会是自己多虑了?
不放心的闵庄再左右看了看,身边的长矛兵一个个都显得很是轻松,有说有笑,一点也没放在心上的样子,闵庄也松了口气,他不由得暗笑自己有点怂了,参与演习的军队武器着装旗帜不同又有什么奇怪的,以前自己所在的那个世界,有时候军事对抗演习不也干着一样的事么。
想通了的闵庄终于不再紧张,而是紧了紧手中的长矛,一丝不苟的直视前方,他希望自己的认真能够被上级军官注意到,以便给上面留下个好的印像。
准备的预警是大阵前沿一个手持巨剑的男人发出的,他沉着且高昂的声音从大阵前沿传来。那由远及近的轰隆声伴随着地面的震动,早已使得骑士胯下那些不知名动物躁动不安。
闵庄所在的长矛方阵很快便抵达了最前沿位置列阵,他们全都和闵庄一样,是昨天才刚入伍的,军队当时就给他们每个人都发了身好看的白色铠甲,以及一把长约四十公分的短刀,和一根五六米长的长矛,紧接着,又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来练习如何抬举长矛。
今早长矛方阵就接到了参与联合演习的通知,每个新兵都满心期待,因为训练以后意味着又能混到一顿饱餐,可他们所有新兵都不知道,练兵是假,上阵是真,他们将要面临的,是一场连老兵们都没见识过的惨烈战斗。
随着对方的距离越来越近,闵庄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他望了望前方,有些不明白,双方相距不过千米,为什么对方还是没有一点停下避开的意思,完全就是要直接冲过来的架势。
长矛方阵中终于有人发现不对劲了,开始惊呼道:“天啊,这么近的距离,该死的骑士为什么还在往前冲,”
闵庄的心在这一瞬间也提到嗓子眼,他下意识的望了望身后一动不动的弓箭手方阵,这才察觉到他们的目光并不是盯着对面,而是盯着自己所在的方阵,闵庄的心顷刻又凉到了脚底,原来身后的弓箭手方阵是执法队,此刻的他才恍然大悟,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他心里直打鼓,自己能活下去吗?
“准备……起。”
闵庄听见自己所在方阵中,这个一气呵成的命令,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娘的,干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横竖也就百来斤,勇敢点,至少背后不会挨刀子。
想到这,闵庄咬了咬牙,将长矛有模有样的斜竖了起来,将矛根撑地,就是不知道这样一根长矛能否抵挡住对面骑士团的第一波冲击。
就在闵庄心底还在考虑什么角度刺进去最具杀伤力的时候,只听轰地一声在耳畔响起,整个方阵顿时都乱做一团,敌人的铁蹄毫不留情从中践踏而过。
喊杀声,频临绝望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四溅,有些骑士,则连自己带着胯下的魔兽一块给长矛穿了糖葫芦,当然,死伤更多的则是闵庄这样的长矛手,第一下穿透对方后还不待拔出刀来,就给后边冲上来的魔兽给踏成了肉泥。
闵庄手中的长矛,也在第一时间扎入了迎面冲来的一只骑士胯下的动物身体当中,然而闵庄第一反应不是拔刀砍翻滚下来的骑士,而是急忙闪身避开,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谁知道被弄死后还能不能幸运的再来一次穿越。
闵庄刚一闪开,却不料脚下突然一滑,直接摔了个四仰八叉,好不容易翻过身来便见眼前黑影一闪,一个身披黑色铠甲的敌人出现在自己眼前,对方唯一露出的眼睛,透露着嗜血的光芒,尤其是对方举起的那把闪着利芒的武器,看得闵庄感觉一阵酸楚感从菊花直冲脑门。
就在闵庄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连贯的“咻咻”声响从天上划过,黑铠甲躲避不及时,被满天飞舞箭雨的其中一支直灌入眼,他立马痛苦的捂着半截裸露在外的箭尾,直挺挺的砸到了闵庄的身上,闵庄不敢多想,立马抽出身上的短刀,就朝着黑铠甲下好不容易才暴露的脖子抹去,手起刀落,一股热腾的鲜血瞬间洒满了闵庄的脸。
好险,生死竟在一瞬间,正当闵庄惊魂未定,还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时候,周边空气的温度的突然生变,温度开始热冷交替,热的时候,他身上的衣物瞬间变成灰烬,所穿的铠甲也泛起通红,他甚至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都在沸腾。就在闵庄被烫得快受不了的时候,空气又瞬间冷却下来,似乎连空气都被冻住了一般。
“我靠,这尼玛怎么回事?冷兵器时代居然有着温控武器?”闵庄不由得破口大骂,索性一热一冷只在一瞬间,还未伤及根本。
这还不算完,整个天空这时候开始变得五光十色,各色光影漫天飞舞,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己方后阵那原本平静的天空突然出现一个漩涡,数不尽的人或物给吸了进去。
“黑,黑洞?无……无量那个天尊,我祈求……祈求你让我活下去,帮我加持。”闵庄几乎被吓破胆,他哪曾见过这么诡异的战争,嘴里不由得将小时候从村里老道那听来的话给变化了一番后,念叨了出来。
后面再发生什么,闵庄已经记不清楚了,一场猛烈的爆炸在附近发生,将闵庄震晕了过去。
闵庄所不知道的是,在他念叨完那句话后,他的身上瞬间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光晕,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护住了自己,当整个战场在强烈的魔法波动下几乎成为了炼狱,却是也未伤及闵庄一丝一豪。
不知过了多久,闵庄醒了过来,隐约中似乎有个身影在眼前晃动,危险的念头猛然在他心底出现,敌人?吓得闵庄连忙抬手就朝着身影不管不顾的抓去。只是……
唔,为什么抓上去有点柔软,有点温热,再多捏一下,好像是36D的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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