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矜的一声嘶喊,顿时将尉迟据拉回现实中,他跌跌撞撞的跑向云清,一脚将楚矜踢出几米远,紧紧抱着云清哭喊道:“儿啊……你不要吓爹……爹老了……经不起吓……你快起来好不好?你想吃什么爹给你做,你想要什么爹都找来送给你好不好?儿啊……爹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是不能没有你啊……否则爹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意思……又有什么意思呢……是爹错了好不好……爹答应你……我们……回去之后一家三口……找个安静的地方快快乐乐的生活……你若真喜欢那个丫头……爹就把她给你绑过来……给你生几个胖娃娃好不好……儿啊……不要丢下爹一个人……不要丢下爹一个人啊……”
楚矜一步一步爬到云清的身边,抬起有些发颤的手想要再次触碰到他,却被尉迟据打掉,对着楚矜怒吼道:“不许你碰他!你没有资格碰他!是你害死他的!”
尉迟据放下云清的尸体,一脚踩在楚矜的身上,几近疯癫止不住的眼泪,脚上稍稍用力,楚矜嘴角再次溢出血来。
“如果没有你!如果没有遇见你!他不会忤逆我!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更不会死!一切都是你的错!你的错!你该死!你该死!”说着一脚又一脚的踹在楚矜身上,她一声不吭,只是执着的看着云清的尸体,不敢置信道:“他不会死的……云清不会死的……你骗我……云清怎么会死……他一定是在睡觉……一定是这样……”楚矜被尉迟据踢的一直吐血,血染红了一身铠甲,可她却丝毫不觉得疼,整个人已经麻木。
尉迟据觉得不够,这样根本不够,他要让她偿命!他一手抓着楚矜的领口,将她从地上拖起,一直拖到悬崖边,双手把她高高举起,疯了般的吼道:“我的云清……那么喜欢你……他是那么喜欢你的啊……你去陪陪他吧……不要让他在黄泉路上孤零零的一个人……你去陪陪他吧……”
薛止和初苡刚刚赶来看到眼前的情况,心急如焚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一向淡定的薛止声音竟有些颤抖的说道:“尉迟据,你放下她,只要你把她完好无损的还给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尉迟据狂笑着回头看着薛止道:“哈哈哈哈哈……你们又是谁?我要什么都能给我吗?我要我儿活过来也可以给我吗?”薛止脸色一变这才看到地上云清的尸体。
“做不到吧!那么她就必须去死,这样我的儿子就不会孤单一人了,他那么喜欢这个丫头,有她陪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说着,抓着楚矜的手便缓缓松开。
“不要!”薛止惊恐的喊出一声就飞奔过去,初苡快速的向尉迟据冲了过去,与他交上了手,招招致命,她等这一刻好久了,她要为楚凌报仇,不杀了尉迟据,她会一辈子寝食难安!
楚矜似解脱般闭上眼睛准备享受向下坠落的窒息感,腰间却一紧被人抱住。薛止一手抓住悬崖边沿,一手紧紧抱着她的腰间,白皙的脖颈上青筋暴起,他双眼赤红的冲她吼道:“谁允许你死的?楚矜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死!”
楚矜的神志已经开始模糊,她仿佛又听到了芷柔死前对自己说:“你……的命……是……我救得……我怎么会……让你死……掉……”
楚矜呢喃出声:“芷柔……芷柔……不要丢下我……六哥……不要走……云清等等我……你们不要走……不要走……”
“矜矜……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谁……难道你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吗?矜矜……拜托你不要这么残忍好不好……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坚强……可以一个人活在没有你的世上……”
“阿止……阿止……”许是薛止带着哭腔的声音唤醒了楚矜,她一声又一声的喊着他的名字。
“我在……我在这里……”
“阿止……我好累……我实在太累了……放开我好不好……”
薛止看着她,心中抽痛,凄然的笑道:“你就这么想死吗?好啊……我陪你一起……即使是死……你也别想我放开你!”说完,薛止便松了手,双手紧紧抱住楚矜向悬崖下坠落……
崖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
“主子!”在初苡还没来的及做出反应时,两人就已经消失不见……
“尉迟据!我要你的命!”刹那间,初苡拼尽全身功力,身形快如闪电,从他的背后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尉迟据应声倒地,一命呜呼……
初苡一时瘫坐在崖边,失声痛哭……
皇宫内
正在批阅奏折的楚婴,不小心碰掉了桌角的茶杯,茶杯碎裂的声音深深刺痛着他的神经,心竟有些阵痛,额头不禁渗出汗来。
“皇上!皇上你没事吧!快快传御医!”一旁的太监紧张的问道。
“如今战事如何了?可有信件传回?”
“皇上保重龙体啊,若是有信件也要等后天一早才能收到……”
“有消息之后,要立刻马上告诉朕!”
“奴才遵命。”
楚婴草草处理完政事,便躺下歇息,却整夜难眠,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三日,一早。
御前侍卫齐放将送信的信鸽呈给楚婴,楚婴接过信鸽,不知怎的手竟有些发颤,一时慌乱信筒掉落在地。齐方赶忙把信捡起来,说道:“还是属下来念给皇上听吧……”楚婴点了点头。
“前日,我军与尉迟大军再次交战,通过地道毁其驻扎营地,成两面夹击之势给予其重创,北兆西纪大败,尉迟据身死,其将领统统被关押,士兵皆已投降,等候皇上发落。皇上!恭喜皇上!南楚胜了!我们南楚胜利了!”楚婴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高兴。
“信上还有吗?可有写关于定澜王的消息?”
“有,容属下看看……皇上……信上说……”
“信上说什么?”
“请皇上保重龙体……节哀……”齐方不敢直接说出信上所写,只能婉转的回道。
楚婴一把夺过他手上的信,一字不差的看完,脸色苍白,拿信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信从他的手上划落缓缓飘到地上,上面写着:定澜王,为国捐躯,与薛止一同坠崖,寻不到尸首,侍女初苡去向不知所踪。
楚婴悲从中来,吐出一口鲜血,似哭似笑道:“她死了……她竟真的死了……她说她即使是死在战场上也与我无关……可她却真的死了……”
说完又是一口血吐出,晕了过去……
齐方惊呼一声:“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