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太监对方初晴说:“皇后娘娘,您为人宽和大度,奴才们都真心从心里敬仰您,从来没有过主子娘娘对下人这么亲切的,因此奴才斗胆有句话,就算不应该说,可是也还是说出来。”
方初晴心想,这总管太监还真是会来事,刚才还结结巴巴的,现在还知道,一张嘴先说几句好话,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呢?
总管太监继续说道:“虽然您与皇上伉俪情深,皇上对您也是宠爱有加,没有拂逆过您的心意,可是自古来,后宫就如朝堂,没有哪朝哪代的后宫只有一位主子娘娘的啊!都是妃嫔众多,莺莺燕燕。皇上虽然不对皇后娘娘点明,可是听说今天朝堂上已经是闹得沸沸扬扬,不可开交了!个个都弹劾您的父亲方大人,说他教女无方,纵容娘娘您恃宠生娇,霸占后宫,导致阴阳失调,危倾江山社稷啊!”
“噗嗤!”方初晴一下子就笑了出来:“这些吃饱了没事干的酸秀才,皇上才登基了,怎么就不知道说些好听的话,怎么一下子连江山社稷都要倒了似的,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谁说不是呢?”总管太监见方初晴一下子都笑了出来,心里也轻松了一些。
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说道:“所以啊,奴才也就想对皇后娘娘说句心里话,娘娘,奴才们心里都清楚,皇上不喜欢那位裘娘娘。前几日,方夫人不是带了好些位朝中大人家的小姐来了吗?娘娘就请方夫人进宫,好好商量商量,从里面挑几位贤淑温顺的女子,又和皇后娘娘合得来的,选进宫来。如今皇后娘娘有孕在身,选人进来,既能够免除前朝那些酸儒们的非议,又能帮皇后娘娘伺候皇上,皇后娘娘也会轻松,可以一心待产了!”
方初晴听了,似笑非笑地对总管太监说道:“不愧是做总管的人啊!这说话做事都是一套一套的,滴水不漏。这番话在你心里是权衡了很久了吧?”
“是是是,奴才在心里早就想了很久的,一直到今天才斗胆对皇后娘娘说出来啊!皇后娘娘若是觉得小的越矩了,就请责罚奴才,奴才不敢有半点埋怨。”
“那怎么行?你这番话句句是为了我好,我怎么能责罚你呢?传出去,我岂不是成了不知好歹的无知妇人?不但不责罚你,我还要好好赏你了!来人!”她高声叫人,对兰叶吩咐说:“好好厚赏总管,难为他是处处为本宫着想,这样的人越多越好。”
总管太监在地上不住磕头道谢,好半天才退了下去。
他一走,只剩下方初晴和兰叶两人,兰叶就嘟着嘴埋怨方初晴:“娘娘怎么就不生气呢?他这话是让娘娘自己主动给皇上纳妃啊!”
方初晴叹了口气说:“他说的的确是实话啊!自古以来,有哪一个做皇帝的只有一个皇后呢?我要是不想被唾沫星子淹死,就得主动为皇上纳妃。”
兰叶好奇地说:“那娘娘真的要为皇上纳妃了?”
方初晴点头:“嗯,不过这事,我还是要和皇上商量一番。皇上几时下朝?你去帮我打听打听,看他下朝后还有什么事。”
兰叶于是匆匆去了,宫里虽然宫女多,但是兰叶是皇后身边第一人,因此上,她虽不认识人,可是人人认识她的,她顺利地来到前面议事大殿,正好就看到了烈风。
烈风身上一身白色盔甲,腰间佩着长剑。看上去英姿飒爽,俊气逼人。正侧对着她,和身边的侍卫们说话。
他周围还有几名侍卫,是把守在这里,等皇上下朝之后护送的。
兰叶见了,想唤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低头在原地徘徊。
还是烈风身边一名侍卫眼睛尖,看到兰叶,就对烈风怒了努嘴。
烈风和兰叶的婚事大家已经都心照不宣,本来有心想取笑几句,看兰叶那付样子,显然脸皮极薄,也就没有开玩笑了。
烈风对同仁一笑,然后走到兰叶身边,对兰叶说:“有事吗?”
兰叶扭着手,壮着胆子说:“皇后娘娘要我来问一问,今日皇上下朝以后有没有重要的事情,她有事与皇上相商。”
烈风眉头一皱:“什么事?”看上去竟然极为严肃。
兰叶见了,更是心里好像小鹿一样乱撞,从前和烈风之间没捅破这一层窗户纸,她和他说话也不觉得害怕。可是现在,皇上和皇后都说了要指婚他们两人,想到这个男人以后就是她的夫君,要与他日夜相对,她就觉得脸发烧,心发跳。
她期期艾艾地把总管太监的事情说给了烈风听。烈风听了,眉头稍微纾解,点头说:“的确,今天还有人上书皇上了,要皇上充实后宫,在民间选妃,将福祉延绵给黎民百姓。”
兰叶是方初晴的人,听了这话自然极为不高兴,也就忘了面前的人是烈风,一下子牢骚话就出来了:“这些人,自己心里想着把自家的姑娘送进宫来,偏偏还要扯上老百姓做幌子,平常老百姓才不会像他们这样无耻了!”
烈风倒是不恼,他对于这些早就看多了,对兰叶说:“这有什么,让皇后娘娘选几个大臣家的小姐们进宫来,封几个妃嫔头衔不就行了?反正,任谁再大,地位也大不过皇后娘娘一个人,皇后娘娘还担心什么?”
兰叶听了烈风这话,立时瞪大了眼睛看着烈风好半晌,看得烈风心里发毛,于是问她:“你怎么了?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你这样看我?”
兰叶干巴巴地说:“反正我话已经带到了,皇上要是下朝,就麻烦你和皇上说一句,就说皇后娘娘有事相商,请他来一趟。”
说完扭身就走,竟是半个字都不想和烈风多讲。
烈风见兰叶这样,碍于同僚们都在身后看着,也不好拉住兰叶问个清楚,只是摸不着头脑,心里纳闷极了,自己到底是哪里说错了话了呢?
兰叶回到宫里,就对方初晴禀报了刚才烈风说的话,末了,气愤地说;“娘娘,我不嫁人了,我就不信,这天底下的男人们莫非个个都是喜欢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就连娘娘您现在也得受这种窝囊气,从前兰叶是奴才,不敢有别的想法,也从来没想过高攀烈风侍卫。可是就连丞相府里那些奴才们,也有的一辈子就一个女人,一夫一妻过得也很好。江南谢家的舅老爷家,也只谢夫人一个,怎么就不见她们纳妾呢?这些人,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只要有了一点钱和权,就想着多娶几个女人。这样的男人,我还不如不嫁。”
方初晴听了,对兰叶开玩笑:“你跟着我这么长时间,现在想法也都受我的影响了。其实你没必要这么生气的。烈风是站在皇上的角度说的这话。你为什么刚才就不问问他,问他以后打算纳妾呢?其实烈风是老实人。要是知道他刚才说的话让你生气了,他肯定不会那样说的。”
兰叶气得嘟嘴说:“老实人?老实人说的才是老实话了!我还问他?难道我非嫁他不可吗?我也不嫁人了,就在娘娘身边伺候娘娘一辈子。”
“快别说气话了,这是能随便瞎说的吗?让人听了笑话。”
她又叹口气对兰叶说:“他说的的确是实情啊,如今皇上刚刚登基,最要紧的是开展国事,不要为后宫这些琐碎的小事耽搁时间。我请皇上来,就是想看看皇上的意思啊!一切抉择都在皇上。”
兰叶听了,也感到方初晴心中的无奈,这些大臣们也真是过分,皇后娘娘还大着肚子了,就吵着要皇上把小老婆们接进门了,不但不是一个,还是两个三个四个,这万一让皇后娘娘伤心,对胎儿可是极其不利的。
她担心方初晴的身体,于是力劝:“娘娘快别伤心难过了,就算不为自己身体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这多少人眼睛都盯着娘娘的肚子了,都说娘娘这一胎怀得艰难,这孩子生下来,一定是位皇子。”
方初晴抿嘴笑道:“皇子公主都无所谓,我只要他健健康康就行。”
两人又说了一些闲话,商量了小孩子要准备的一些东西,还有奶娘的挑选,转眼皇上就下朝了。
听说皇上来了,方初晴连忙捧着硕大的肚子站起来迎接。
皇上倒是脚步麻利,一下子就到了门口,见方初晴抬脚,连忙喊道:“别走,别走,你就小心待着,免得摔倒了。”
又对身边几个宫女训斥道:“你们也真是没一点眼力,皇后娘娘既然起身了,你们就应该上来扶着。我要你们来不是像树桩子一样矗着的,要灵活做事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早就有伶俐的宫女上前扶住了方初晴,再停留皇上的话,已经是满面通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方初晴不以为然地对皇上说:“你也太过于了,像我这样子,就是要自己起来多活动活动,否则将来肚子沉了,小孩子在肚子里的位置不好,很容易难产的。”
皇上狐疑地问:“你怎么就知道不活动小孩子就会难产呢?”
方初晴一听,就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她说的虽然是常识,现代人个个都知道。可是对于医药通讯和文化都交流不发达的年代,她说的话就是震撼得不得了的大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