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和太子之间有龃龉,方初晴心里早就猜到,但这原因还是因为自己就是很令她惊讶的了。
方夫人看到她不解,于是解释说:“是我们一直瞒着,不让你知道。这事终究对女孩子名声不好。”
原来,当日端王的王妃人选,门当户对的有好几位,丞相方青云首当其冲。其次是户部尚书李伯韬的次女、礼部侍郎裘霈临的长女……
其他的虽然还有几位人选,但在家世上都逊色多了。
这其中,最有资格的是户部尚书的次女,但是据说次女虽然颇受宠爱,却是姨娘所生,因此身份上又低了一截。礼部侍郎裘霈临虽然素有清名,偏偏这个时候,在书院里的方元朗和方元昭两兄弟被有心人撩拨试探,一下子就激动起来。
他们俩虽然与方初晴不是一个母亲,但是方初晴心底善良,性情温婉,对他们一向亲厚。姐弟间相处融洽。
两兄弟自然在书院中大赞方初晴的各种好处,这要是放在旁人家,其他人也就当时为自家人脸上贴金。可是方丞相家,早有人打听清楚,他们和方初晴并非一母所生,还能这样在外面维护她,而且看样子也不似作假,想来可以推知这女子人品容貌的确不错。
闹出了这桩事后,毕竟端王还没有真正下决定,显然还有其他方面的考虑,可是一直关注端王的太子却等不及了。
太子虽然已经有了太子妃和两个侍妾,但是一直觉得身边助力不够,方青云刚坐上丞相位置,这端王就开始筹划拉他,太子当然要打破这件事。
于是宫里的皇后就向皇上请求,将方初晴许给太子做良娣。皇上当时皱了皱眉,婚姻之事本是结两家之好,太子虽然身份高贵,但是事先未传出任何音信,这下子突然要娶方初晴,一向谨慎的皇上没有马上答应,只说自己考虑一下。
当晚皇帝就正好到曹妃宫里歇息。那曹妃看皇上似乎有心事,自然向太监们打听。一打听,只知道皇后见过皇上,为了何事却不知。
皇后一向不容曹妃,曹妃担心皇后又在皇上面前说了自己的不是,于是百般试探劝慰,终于从皇帝口中得知了事情。
端王的王妃人选还是曹妃帮忙物色的,这下当时就明白了皇后和太子要坏她的好事。于是马上跪在地上恳求,说方初晴本是自己为端王物色的正妃人选,现在却要到太子府做良娣。虽说太子身份高贵,但是已经娶妻,可是端王身边却一个女人都没有,太子怎么能够这样抢自己兄弟的女人呢?
这下,皇帝震怒了,对于太子和皇后的用心也就明白了。
第二天,皇帝就下旨,赐了方初晴做端王的正妃。
而方元朗和方元昭两兄弟自然也就连忙对方初晴说出了书院一事。接着、方初晴就上吊自尽……
听了这些事,方初晴心里才明白所有的事情。难怪皇帝昨日见他们要让他们吃闭门羹,无非也是为了平衡后宫和两个儿子之间。另一点也是为了警告端王,不要以为这次你赢了,就可以骑到太子头上了。
这就好像两个孩子打架,做家长明理的自然要大的让着小的,可是末后也会给小的一点严厉的警告,以免他以后有恃无恐。不加收敛。
方初晴想到自己还在端王面前许下承诺,要帮端王上位。可是这个皇帝这么精明,自己的那点小小伎俩究竟有没有用呢?
不过不管伎俩管不管用,只要太子这个人不堪大才,且又是那种好色无耻之徒,这种人也不应该坐上皇位。
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告辞的时候。
方丞相和夫人带着全家一起恭送端王、方初晴、睿王到了府门口。
因为一直陪着端王睿王,方青云也没和方初晴说话,他看着方初晴的目光似有不舍,还有担心。
末了,他好像想起一样说道:“晴儿,你舅舅来信,要来京城一趟。这几天也快要到了。你舅舅一向疼爱你,他这一来肯定要见你的。”
舅舅?是谢灵舟的父亲吗?碍着端王在身旁,方初晴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睿王这时突然笑道:“有舅舅可真是好,我家舅父也是很疼爱我的。”方初晴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睿王又假装叹气的说道:“二哥娶了嫂子,不知以后我还能不能去二哥府里玩啊?”
端王似笑非笑的抬起眼皮看他,说道:“怎么不能去?从前没有嫂子,你不也一样去,现在有了嫂子,你更加可以去。”
睿王嬉皮笑脸地笑道:“去个一次两次倒没什么,天天没事跑去那,嫂子不烦吗?”看着他这副惫懒的样子,方初晴心里一动,想起了再没见面的金面人。
这两人性子可真相似。
她嘴上连忙应答:“王爷说的话太见外了,都是自家兄弟。但去无妨。”
睿王听了大笑,连连拍掌道:“听听我这新嫂子的话,我要是不去岂不是见外。”他笑得极为高兴的说:“好,二哥,虽说你是我二哥,可方丞相是我老师。你可不许欺负我老师的女儿,要不,我一把火把你的王府给烧了!”
睿王性子一向张扬,不如端王沉敛,众人也只当玩笑听了就算。
只有方初晴暗暗记在了心里,仔细观察,将他与那金面人比较,更加觉得他和那金面人脱不了关系。
方初晴和端王刚到府门口下车,就有管事来报,说是侍妾绿袖病了,请了大夫来看。端王听了,倒好像很关心,看了一眼方初晴。
方初晴连忙说道:“王爷要是不放心,可以去看看。”
端王一皱眉,好像很不满一样:“你不去?”
你的女人病了,需要你的安慰,我去干什么?岂不是作电灯泡?心里鄙夷极了,嘴上也就不饶人:“王爷,绿袖此时最需要的是您的关心啊,王爷要是一去,胜过那灵丹妙药,见了您就好了。”
端王眯了眯眼睛,突然凑近方初晴道:“你在吃醋?莫非嫉妒?”
方初晴被他忽然贴近放大的脸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幸亏身后竹叶扶住了自己。
她没好气的说道:“我嫉妒才怪,你尽管去。我求之不得。”
这句话出口,身旁的众人都大惊失色,惊骇地看着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