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师急忙扶起太子,嘴里说道:“太子不要着急,鸡毛蒜皮的小事算不了什么。”
太子连忙问薛太师:“外公已经知道了?”
薛太师老神在在的捋着自己的胡子,胸有成竹的笑道:“这有什么?你也是孩子,胆子小,被对方这么一吓就唬住了。来来来,外公教你,莫怕,天塌下来外公给你顶着。”
太子感激的的坐了下来,问薛太师:“外公有何高见,快告诉我,我就知道,外公一定会帮我的。”
薛太师笑了笑,安抚的说道:“不要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首先要弄清楚状告你的是哪些人,我们一桩桩的来解决。”
薛仁为难的说:“方青云弹劾的奏折上只写了罪状,至于具体的事情和相关的人,他都附在另一份状纸上,已经提交大理寺少卿手里了。”
薛太师听了皱了皱眉,继而说道:“我记得大理寺少卿不是有两个吗?这被皇上指定的是谁?那大理寺卿不是袁疏木那个糟老头吗?怎么病了这么久还没死?”
太子忿忿地说:“可不是?我几次想提拔人去坐少卿那个位置,都被袁疏木那个老头拦了下来,说是大理寺少卿有袁微竹一人足够,不用浪费黍米银两,其实,就是怕我插手大理寺。”
薛仁哼了一声,眼神里透出阴冷,冷冷的说道:“袁微竹是他族中子侄,他自然要多加维护。早知道这样我们还不如先参他一本,落到现在,我们想插手也插不进去。”
薛太师摇摇手说道:“无需太过紧张,这件事情倒不用在意他们。你们平时不是经常使人收买那些小吏吗?如今到了用他们的时候了。”
太子不解的问:“那些小吏又不审案,哪里用得上他们?”
薛太师摸了一把胡子,轻蔑的笑了一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虽说他们平时没人理睬。可是到了这种时候,打探消息,窃取证供,纂改证词,这就非他们莫属了。”
太子和薛仁对视了一眼,心中醒悟,哈哈的得意大笑起来。
端王府里
曹妃身边的曹嬷嬷此时俨然是方初晴院子里的管事,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听她的号令,就连兰叶竹叶,也都要以她的意见为主。
曹嬷嬷是曹妃身边多年的丫鬟,进宫前就服侍曹妃了,可以说得上是心腹了。本来早就来了端王府里。只是曹妃稳重,考虑到方初晴会多心,所以命令曹嬷嬷只是打理端王内院的事物,对于方初晴的事情先不插手,暂时观望。
谁料方初晴这下子突然闹出了流产的大事,曹妃就急了,当即命令曹嬷嬷马上接手端王府所有内院事宜,包括方初晴的院内事物都一并照管,因此曹嬷嬷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端王府后院此时的一把手。
方初晴虽然回到了端王府,但是身体并未恢复过来。她当日流血太多,太医给她开了方子,并且叮嘱她一个月内都不要下床,一定要卧床静养,这可把她闷死了。
方初晴虽然知道小产不能大意,也要好好休养,可是也不至于卧床不下地吧,这古人也太过于小心了。
她正谄笑着对曹嬷嬷献殷勤,与曹嬷嬷讨价还价:“嬷嬷,我这两天在床上呆着,动都没动一下,腰背酸软得要命,总得让我下床活动活动吧。”
曹嬷嬷倒是一脸和气,她五官端正,圆脸上经常带着笑容,可是和她相处长了,才知道她是外圆内方,说一不二的性格。
她坐在方初晴的床边说道:“王妃啊,不是老奴不允许,老奴也是奉了娘娘旨意,王妃这段时间若是再出个什么好歹,娘娘就要撵了老奴回老家了。王妃就体谅体谅老奴的难处,安安生生的在床上静养吧。要是腰背酸痛,老奴就为王妃捶捶?”
方初晴连忙摆手,干笑道:“那还是算了,我现在也不怎么难受了,把被子垫在我后面,我靠着就行了。”她哪里敢劳动曹嬷嬷来为她捶背呢?曹嬷嬷可是连端王都要尊敬三分的人物,自己有自知之明,自己这次本来就是自己犯了错,哪里还敢这么不知高低?
曹嬷嬷见方初晴也好说话,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对她说道:“王妃只要安心静养,要是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情,就吩咐老奴去办吧,老奴一定会为王妃办妥当。”
方初晴无精打采的说道:“那能让我的两个丫鬟进来陪我说会儿话吗?”
自从醒来以后,兰叶竹叶两人就都不能进方初晴的房里,只能在外面做一些杂活。自从方初晴失踪后,端王首先就是对竹叶打了二十大板,等到兰叶被谢灵舟救回以后,也不能幸免,挨了板子之后,又罚她们做一些洗衣的粗活。端王的意思是她们没尽到做奴婢的义务,所以不再让她们近身服侍方初晴,但是想到方初晴一定不能接受他遣走她的丫鬟,所以也就暂时让她们呆在外面做些杂事,不许和方初晴接近。
曹嬷嬷为难的说道:“王妃,王爷下命,不许兰叶竹叶两人再进你的房间,你要是想见她们,老奴可以让她们在门外等候,您看如何?”
方初晴愤怒了:“这是什么意思?我的人我为什么不能见?我今天偏要见她们不可。”
她受够了这种囚徒一样的日子,这两天,她每天被限制在这个床上,就连吃饭都不许她下床。所见到的除了这个曹嬷嬷,就是另外陌生的脸孔,而兰叶竹叶两人分明就在外面,她却不能见到她们一面。
她很担心兰叶,不知道她有没有受到什么委屈,可是现在连句话都说不上。
还有自己的家人,自己回到端王府,也没见到家里人来探望。虽说方夫人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可是方青云是自己的父亲啊!于情于理,他们都会派人过来问候,至于舅舅那边,就更有问题了,就算舅舅不知道自己出事,可是自从地震后,自己还没见到舅舅一面,只是派人去问候,按照正常情况,舅舅也应该派人来问候自己的,是不会被端王的人打发回去的。
总之,太多的事情在她心里,她不能在这张床上坐着不动了,可是端王却分明是要软禁她的架势。
还有、端王!
两天来,他自从她回来以后见过她以后,就再也不来看她一眼,难道她在他心里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难道他就这么厌恶她?不理她的病情?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所有人遗弃了,就这样孤零零的被锁在这间屋子里。
她随手拿起床边的一杯参茶用力向地上掷去,参茶连杯摔到地上成为碎片,地上顿时一片水印。溅起的一小块碎片反而又飞起溅到了她的脸上,在她无暇的肌肤上划出一道细小的血痕。
曹嬷嬷惊叫了一声,连忙安抚的说道:“王妃不要生气,老奴这就命人带兰叶竹叶过来。”
方初晴努力平缓着自己的呼吸。看了一眼曹嬷嬷,说道:“对不起,嬷嬷,我也不想这样。”
曹嬷嬷慌乱地点了点头,然后凑近看方初晴脸上的血痕,然后说道:“那王妃稍候,太医说过,大喜大悲不利于身体恢复啊。”
方初晴听了也很无奈,她也不想做出这样激烈的方式,可是一想到端王对自己这样的行为就忍不住有气。
有两名丫鬟连忙进来收拾了地上的碎片,又给方初晴换上了一杯新的参茶。
方初晴看了一眼,无动于衷。
的确,自从醒来,她的用药和吃食都是最精致最好的,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饲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得不到自由,不能在天空尽情翱翔!
曹嬷嬷办事利落,不一会儿就领着兰叶竹叶进来了。
一见方初晴,她们两人就急忙跪在地上请罪,让方初晴一愣,急忙让她们起来。
两人摇头不肯,连头都不抬,低着头,颤抖着,一个劲的说自己没尽到职责,让方初晴遭到危险,方初晴要打要罚要卖都可以,自己都绝无二话。
方初晴叹了一口气道:“我又怎么会打你们呢?更谈不上要卖你们了,你们怎么会有这种心思?”
两人听了不语,只是一直伏在地上,肩膀不住发抖,发出哽咽声,显然是在哭泣。
她愤愤的问竹叶:“是不是端王威胁了你们?不许你们再待在我的身旁?”
两人抬头看了她一眼,连忙摇头,口里虽然说不是,但是眼神中分明有惧怕之意。
方初晴沉默半晌,再看一直守在门口的曹嬷嬷和众多婢女,心里也明白两人是绝不敢说实话的。
她柔声对兰叶说道:“起来吧,是我连累你了,也不知道你受了什么罪,你也要告诉我,否则我心里也会不安的。”
兰叶竹叶二人最近都瘦了一大圈,眼睛也凹陷了下去,本来十五六的年级正是好像花骨朵一般的年级。可是两人都是愁容满面,容色黯淡。
方初晴想着叹了口气,弯下腰,探手拉出床边最底下的一个抽屉。
抽屉里有一个珠宝匣子,她打开匣子,从里面拿出两张数目非常大的银票,递给了她们。
兰叶竹叶两人接过银票,都满脸疑惑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