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和姐姐在一起,还是比较快乐的,那时的姐姐比较乖巧,也很疼我,每次出门总会背着我,趴在姐姐的背上很舒服。村上有的人喜欢开玩笑,说:“瑶瑶,拿你弟弟去卖钱好不好?”此时的姐姐都会紧紧抓住我的手,把我抱起来一本正经地说:“不卖,我不要钱。”姐姐也很懂事,很小就会做家务了,扫地、喂猪、煮稀饭。
姐姐六岁那年,上了幼儿园,每天背着小书包,每次看到姐姐出门,我就哇哇大哭,因为没有人陪我玩了。爸爸和妈妈渐渐开始因为各种琐事,有了一些矛盾。记得有一次,爸爸去河里摸了半盆螺丝,妈妈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先把螺丝在水里泡几个小时,然后放在锅里煮,等水凉了,拿一根套被子的针一个一个把肉挑出来,放在盘子里。看着那一个个小小的螺丝肉,我很开心,期待姐姐放学后,我们一起吃螺丝。
那天,我们很开心期待着吃上香辣的螺丝肉,妈妈用辣椒、蒜苗、蒜等吵了一盘螺丝肉,闻起来香喷喷的,我伸出手想去抓,妈妈拿筷子制止了我说:“快去洗手,等爸爸回来了,一起吃。”我和姐姐赶紧去洗手,不一会爸爸就回来了,姐姐兴奋地对着爸爸说:“爸爸,今天晚上吃螺丝啊。”爸爸嗯了一声,看着桌子上的螺丝,我垂涎欲滴,这时妈妈走了进来,把粥端来进来,姐姐从屋子里拿出一摞煎饼,看样子是可以吃饭了。我兴奋地打开电视,眼睛盯着电视机看了起来,此时正在放我最喜欢的‘一休哥’。
爸爸端起酒杯,大声说道:“把电视关上,什么德行。”看得正起劲的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你干什么?别吓到孩子。”妈妈忙抱起我。爸爸很不高兴,说:“你惯的不清,说一下就哭了。”妈妈很不高兴地说:“你在外面受了委屈,不要拿孩子撒气,有本事找别人去。”爸爸瞪大了眼,关了电视。妈妈不理这一套,打开电视,说:“去看吧,荞麦。”我跑到桌子边上,盯着电视看了起来,全然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姐姐有些胆怯地看了我一下,“啪”的一声,电视又被关上了,爸爸气乎乎地说:“这个家我说了算。”我伸了伸手,拿起螺丝吃了起来,爸爸也一边夹菜一边喝酒,妈妈气不打一处来,端起螺丝往门口一摔,只听‘咣当’一声,散落一地。妈妈气得直跺脚,说:“叫你吃,我辛辛苦苦弄了一下午的,你吃得还挺开心。”看到那么好吃的螺丝,一个个躺在地上,我有些心疼,光着脚,弯下身子用手捏着吃,“不要吃,都别吃了。”爸爸大声吼道。
姐姐吓得直哭,我也跟着哭了起来,接下来是暴风雨来临,爸爸和妈妈砸了家里的锅和碗,一直骂到了很晚,迷迷糊糊中,我和姐姐,饿着肚子哭了好久,哭累了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周围静悄悄的,也不知道几点了。姐姐推了推我,小声地说:“弟弟,爸爸妈妈不在家。”我揉了揉眼睛,光着脚到处找妈妈,从一个房间窜到另一个房间,什么都没有,我开始大声哭了起来,“啊~啊~”姐姐看我哭了,也跟着哭了起来。哭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听见大门口有脚步的声音,姐姐下意识地握着我的手,说:“弟弟,待会如果是坏人过来,你不要怕,有我在。”可我分明感觉姐姐的手也在颤抖,大门的锁被打开了,听见了爸爸妈妈的声音,和爸爸妈妈一起进来的好想还有奶奶,姐姐抱着我,躺了下来,说:“别说话,我们装睡。”
奶奶推开屋子,打开灯,看到杯盘狼藉的屋子,还有熟睡的我们,奶奶叹了一口气,“唉!你们吵架没什么,可怜了我的孙子孙女,他们都没吃饭吧?”妈妈点了点头,挂满了泪痕的脸,哭诉着说:“我辛辛苦苦做的螺丝,孩子们都没吃上。”奶奶看了爸爸一眼,说:“行了,以后少喝点酒,一喝酒就误事,赶紧弄点饭吃,两个孩子在这里睡觉会感冒的。”
奶奶说了几句就走了,这时只听爸爸说:“都是我的错,别生气了。”听了这句话不要紧,妈妈哭得更凶了,仿佛所有的委屈终于得到了发泄,哭了大概10几分钟才消停,爸爸抱起我,我睁开眼说:“爸爸,我饿。”爸爸看着我,那凶悍的眼中分明有泪水在徘徊,“那起来吃点东西吧。”我一骨碌爬了起来,也许是我过于幼稚,不懂成年人的思想,很开心地去吃东西了。只见姐姐摸着妈妈的脸,一边哭一边说:“妈妈,别哭了。”妈妈抱紧了姐姐,擦了擦泪,说:“宝宝乖。”
那样的一个夜晚,就这样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