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叶,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枫琳语气柔和的说道。只一句,枫琳就说不下去了,此时的旋叶,仅从背后看,就让人觉得她自己背负了太多,而那淡淡的忧伤在故作坚强里,显得那样的让人心痛。
“月见草?是了,的确有这么一件事,可是,这和路泽的伤势,有什么关系呢?”旋叶缓缓的转身,问向枫琳。
“我该了解的,阿叶。你一定是忘了吧。我们中午在吃饭时,你说起月见草,还说没准这样奇茂的树林里能够找到。本是句戏言,路泽却当真了。他在午餐过后,便想去树林里寻找。新洋劝不住,我们只能瞒着老师。原本新洋要去的,可是被路泽回绝了。路泽说,月见草的花语是默默的爱、不羁的心,而他要给你的,便是这样。可是天公不作美,密集的树木里暗藏着太多的荆棘和不知明的植物,路泽一不注意的被树藤绊倒,划伤几处。几经周转,他仓惶的出了树林。而在他出树林的那一刻,他听同学说,月见草是一年或者二年生草本植物,和昙花一样夜间开放,生在北方和淮南地区。新洋把外套借给他,他随队伍回到了学校。自始至终,你什么都不知道,而他也要求我们不告诉你。可是回到学校,还没喘过气来的路泽便被政教处主任叫去办公室,而那刻,流言四起。纸里包不住火的,弄的几乎人尽皆知。”枫琳细细地向旋叶道来,天空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人尽皆知是什么意思?”旋叶反问道。
“从学校回来后,只有,只有你一个人,去过……”枫琳吞吞吐吐地说道。
“从学校回来后,只有我一个人去过政教处主任的办公室,是吗?所以,你们理所当然的认为,认为……”理清一切的旋叶无语的笑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旋叶,我当然相信你没有。可是……”枫琳企图解释,可却不知从何说起。
“是,我是去过政教处主任那里。而且还和他谈了很久。”旋叶缓缓的说着,当她看到枫琳背后不远处一袭白衣的路泽时,紧咬下唇。
“你,满意了?”旋叶轻问道。
路泽一怔,凄然一笑。“原来如此。我也许可以选择相信你,可是旋叶,就算是Believe中也有一个lie。”路泽说完,默默转身,那一瞬,一滴泪随雨丝坠落。
谁说,相见是美好的开始。我们的多年再见,只是彼此纠缠的开始。
“旋叶,你为什么不解释给他听?明明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承担所有。”藤新洋看着一直失神的旋叶,终于不忍的劝说道。
“没用的。放学后,我还有事,你自己去医院看他吧。”旋叶轻轻的说着,脸上是一丝无所谓的微笑。
医院。
“路泽,别不开心了。新洋已经教训了那些人了。整件事都是陈美嫱捣的鬼,而她自己也承认了。这次,你是真的真的真的误会旋叶了。新洋今天下午会带旋叶来的,你必须得向旋叶道歉,知道吗?”枫琳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对路泽说。
躺在病床上的路泽凝视的床边堆满的礼物,独自陷入沉思。
推门而入的是藤新洋自己,路泽看了一眼,就把视线转向窗外。
“新洋,阿叶呢?”枫琳看到藤新洋独自一人,问道。
而这边,路泽的手机里却传在暂时无法接通的声音。这已经是第几次暂时无法接通了,路泽已经记不清。
“医生,我女儿的情况怎么样了?她回到家就说自己的头痛,现在怎么样了?”旋天磊在病房的门外轻声询问着医生。
“病人的脑部是不是受过重创?”医生询问着。
“在她七岁那年,她曾在一个雨夜被过往的车辆撞伤。最近几年,她说总是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了。以前的诊断是她选择性的失忆,而今……”旋天磊说道。
“那便是了。病人的脑部留有血块,继而压迫神经而导致的头痛,现在这血块有消融的迹象。病人的选择性失忆,大概是其潜意识里想要遗忘一些事情吧,相信经过家人的关心和专业的心里辅导,是可以恢复的。”医生说完,有看了检查结果,就离开了。
“爸爸,我没事的,是吗?”缓缓醒来的旋叶看着旋天磊,露出了甜美的笑。
“嗯,没事了。等会,我们就可以回家了。”旋天磊说着,笑着摸着旋叶的头。
一楼大厅里,藤新洋远远的看到了去药房拿药的旋天磊和等在一旁的旋叶。旋叶和旋天磊说笑时脸上幸福的笑容,是藤新洋从没有见过的。
病房里坐在一旁的枫琳看着沉思的路泽,只能默默的削着手里早就削好的苹果。
时间就这样在彼此沉默里静静流淌着,久到,仿佛彼此苍老无力的再回首。
“路泽,我想旋叶她是有事,才不来的。我在一楼大厅里,看到她了……”藤新洋若有所思的说着,心里也在犹豫,该不该说清楚。
听闻这个消息的路泽,连忙朝一楼大厅里赶去。枫琳和新洋也连忙追了上去。
“天磊?真的是你。她是你的女儿吗?”前来医院的林月玲在一楼大厅遇到旋叶和旋天磊,不免一怔。
“月玲,是你啊。好久不见了,你来医院是?”旋天磊见到手拿保温杯的林月玲,不解地问道。
“是我儿子,小泽。”林月玲不好意思地说道。
一旁地旋叶一直沉默着,刻意忽略两人的谈话。
“路泽,你慢点。”枫琳看到奔跑的路泽,不免担心。在看到路泽一个踉跄时,不免惊呼。
这边叙旧的旋天磊和林月玲在听到惊呼,纷纷回身。奔跑的路泽在看到旋天磊和林月玲时,在距离他们几尺的地方停了下来。
遥遥相望的旋叶和路泽只是彼此不自然的对视,没有任何言语。
“小泽,什么事情这么急,看你这满头大汗的。这是你旋叔叔。天磊,这是我大儿子,路泽。”林月玲体贴地为路泽擦着汗,微笑着向旋天磊介绍着。
“旋……叔叔。”路泽尴尬地叫着,眼神不自觉地看向沉默的旋叶。
站在路泽身后的枫琳和藤新洋都吃惊地看着这样的场景。
“阿叶,你……怎么也在?”枫琳惊奇的看着旋叶,“新洋说你有事情,你……”
“我……我没事。”旋叶吞吞吐吐的应付着,私底下却在拉扯旋天磊的衣角。
旋天磊察觉了旋叶的异样,和林月玲寒暄了几句,就带着旋叶离开了。
自始至终,藤新洋只在一旁看着,紧锁双眉的回忆着在一楼大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