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薛皓天躺在床上睁着双眼,他睡不着,心里很惶恐。父亲到现在都未回家,这让街上传言的薛家赌输了家业的事,显得有些真实,若这是真的,薛皓天不知道该怎么做,,
“父亲。”
想着想着,薛皓天不由得喊起了父亲,只要有父亲在,只要父亲回来了就什么也不用担心,只要父亲回来了一切便会如以往一样,一家人其乐融融。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不知几时睡下的薛皓天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闹醒。
“谁!”
“少爷!我是玉儿,那沈家派人来了。”
听了玉儿的话薛皓天连忙穿上衣裳,猛地将门拉开。
只见玉儿站在门口,心如乱麻,不停的抖着纤细的身子。
“玉儿怎么了?沈家派人来做什么?”、
话刚刚问下薛皓天一下子明白了,沈家派人来八成只为一事,脸涮的一下变得阴暗。街上说的都是真的,父亲真的用家业和沈家的当家沈祺打赌,而且还赌输了!
“少爷。”
“我没事,那人现在何处?”
“回少爷的话,现在正和夫人在客厅。”
听完后薛皓天立刻向大厅快步走去,后面传来玉儿提醒自己衣服未穿戴整齐的喊声。
来到大厅前,薛皓天刚要走进却听到母亲的呵斥声。
“你到底什么意思!”
“薛夫人,我可说的亲亲楚楚,薛老板和我们当家在赌坊以家业房产为赌押,结果薛老板赌输了,这薛家的一切可不就归我们沈家了吗?”
“你!在胡说”
薛夫人手指着那沈家派来的人,双眼睁的滚圆,眼中还冒着怒气。根本不相信他说的。
“薛夫人,这凭证上可写着一亲二楚,上面还有我们沈当家和薛老板的签字画押,当时在赌坊的人也可以作证。这可是真真确确的。”
那沈家派来的人一边说一边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纸递给薛夫人。
夫人接过轻轻扫了一眼,脸色顿时如阴云遮天,无比幽暗。之后慢慢的将纸放在桌上。垂下双眼看着那人。
那人接着说:“薛夫人,我家当家说了。你们薛家在这林定城也是有名的大户人家,给你们两天的时间,准备好东西,后天便派人来。小的先告辞了。”
看着那沈家的人一步一步的走向大门,薛夫人的手不停的颤抖着。
等到没了声响,薛皓天这才走进了大厅中,拿起纸看了一眼,不由得吸了口气,颤颤的喊了声娘。
薛夫人看着薛皓天,缓缓的张开口,良久才出声。
“皓天呀,薛家,薛家真的完了!”
离正午还有一个半的时辰的时候,薛家的下人全部站在大厅内,厅中央坐着薛夫人,她的脸色蜡白,时不时的用手捏一捏头顶。看了看下,薛夫人见人数差不多,向身旁的玉儿问道;“玉儿,这,家里的,下人,都,到,齐了吗?”
玉儿听到夫人这吃力的问话,先是抽泣了一声,之后梗咽地回答:
“回……回……夫人的话,除了陈师傅还有……还有……跟他一起去找老爷的五人,其余的都……都在这了。”
玉儿刚说完,薛夫人抬起头看着她,她脸上挂着犹如两条清澈的河流般的泪痕。想必是大哭过一场。
“玉儿你伤心什么?这家里大大小小不都好好的吗。”
“可是……夫人……”
薛夫人手稍稍抬起,让玉儿不要再说话,随后看着众人张口道。
“今天把大家召集在这,不为别的,想必大家已经听说了,薛家到今儿算是到头了,我以和府上的管家打过招呼,你们到他那每人领三十两银子,各回各自的老家吧。”
听了薛夫人的话,下人和丫鬟们有的低下头默不作声,有的用手不停的擦着脸上的泪水,每个人都是悲痛万分,久久的站在大厅里不肯散去。
“你们怎么哭了,站着这哭什么!还不快去拿了银子早点走人!”
在薛夫人一声怒斥下下人和丫鬟才徐徐散去。
到了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薛府上上下下的下人丫鬟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今晚估计便能走完。
薛夫人坐在厅堂里,看着那渐渐落下的夕阳,闭上了眼悲哀的谈了口气。
“夫人。”
听到声音薛夫人猛地睁开眼,见是丫鬟玉儿问道。
“玉儿你怎么有事吗?”
“回夫人的话,玉儿没事。”
“没事?那银子拿了吗?”
“以从管家那取到了。”
“那怎么还不走?是不是缺什么东西,和我说说,我替你备上。”
“回夫人的话,玉儿什么都不缺,只求只求留在这薛府。”
说着玉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玉儿你这是做什么?”
“夫人,玉儿九岁那年没了爹娘,又没亲戚,成了街边的孤儿,幸得老爷把玉儿接到这府上做了丫鬟,每日才不愁吃穿,玉儿早把薛家当自己家,我不走,若是走了谁来照顾夫人和少爷。”
“傻丫头,既然不想走就留下来吧。”
说着薛夫人扶起跪在地上哭泣的玉儿。
“夫人。”
“好了好了,把脸上擦干了,给我倒壶茶来,我这口渴的厉害。顺便把皓天叫来。”
“是夫人。”
玉儿回了夫人的话用袖口擦了擦脸,向外走去。不大会便领着薛皓天端了壶茶回来。
“娘您找我为了何事?”
薛皓天认为是有急事才被叫来,故而见了母亲急忙询问。
“没事没事,就问你东西收的怎么样了。”
见没什么要紧的事薛皓天心踏实的回答。
“娘,东西都收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皓天你早点休习,明还要赶路,你爹陈师傅在找,明儿一早准能回来,早点睡。”
“孩儿知道。”
“嗯,去吧。玉儿去铺下我的床,我也该睡了。”
三更时分陈师傅和几个留下来的伙计回到了薛府。和昨天一样,一行人灰着脸,低着头。
“连着找了两天没能找到薛老爷,老爷您到底跑哪去了。”
陈师傅看着天上恨恨的说着
两天后的早晨,在薛府门口站着十几个大汉。领头的脸上有道刀疤,这刀疤男正粗野地啪着薛府的大门。街上还有不少看热闹的。
“开门,开门,奶奶的,这薛家不会是都走了吧。叫半天都没个人。”
刀疤男等的不耐烦,抬脚作势要把门给踢开,他刚一抬脚,嘎啦一声响起,门缓缓的打开了。
开门的是玉儿,她看到十几个身形魁梧的大汉气势汹汹的堵在大门口,着实给吓坏了,向屋内倒退了几步才开口:
“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我们是沈家的沈祺沈当家叫来的,赶快把你们家房契什么的通通拿出来。”
玉儿话刚说完刀疤男便径直的走了进来,粗野的大吼着。
“你这小妞听没听到,听到了还不快去,大爷我还有别的事。”
“你稍等我这就去通告。”
“快去!”
在那刀疤男的催促下玉儿向夫人的房间小跑而去。
没等多久刀疤男便带着手下闯进厅堂,薛夫人早已坐下,旁边站着陈师傅和玉儿。薛皓天坐在偏座上。薛夫人见了刀疤男,不等他坐下便说:
“这位好汉,这些便是沈家要的东西,全在这里,一样未少。只是为何不见沈当家前来。”
“我们沈当家,忙得很,哪有时间。”
那刀疤脸粗鲁地说着,薛夫人看着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既然沈当家没有空,那也该派个家中管理事务的。”
“管是的,老子我就是沈家花银子请来的,我他丫的就是替沈家管事的。”
那刀疤脸显得及其不耐烦,双臂环抱在胸前,一双眼凶恶地看着薛夫人。
“玉儿给他递过去。”
见这样,薛夫人也没在多说什么,便让玉儿将契约哪去。
刀疤男接过那些契约胡乱的看了两眼便放进了衣兜里,随后又四下看着。
“这位好汉,你还有何事?”
见这刀疤脸不肯走,薛夫人出声询问道
“老太婆我问你,你家下人都哪去了?怎么就只看到一个小妞?”
听着这刀疤男满口的粗语薛夫人不免有些不悦,但还是客气的回答。
“这府上的下人都让我给遣走了。”
“遣走了?”
听了薛夫人的话,刀疤脸十分的不高兴,站起身子伸脚一踢,一张上好的红木椅便腾空而起,摔烂在地。
“怎么?这下人是我薛家请来的,我薛家把他们遣散了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老太婆,我告诉你,你这家的一草一木现在都是沈当家的,何况这下人,要遣散,也得是沈当家来遣散,和你这老太婆没毛关系。”
“你!”
听这恶语薛夫人头顿时有些昏眩,大口呼吸几次后再次问道:
“我遣散下人时,这薛府它还叫薛府,我遣散下人有何不可?”
“好你个老婆娘,那好,既然你把下人都遣散了,那就把你拿去当下人。兄弟们大家伙说是不是这理?”
陈师傅从头听到这可是怎么也忍不住了,双拳一握走到离刀疤脸有三四步的距离,怒吼着。
“哪来的混账东西,这般不讲理。”
“哟哟哟,这是从哪出来的英雄好汉。”
刀疤脸看着陈师傅讥笑着,旁边的手下也跟着起哄大笑。
“混账东西,先吃我一拳在说”
说着陈师傅腰一发力,猛拳向那刀疤脸打去,这拳势大力沉,一般人中了这拳怎么说也得躺个三四天的。可是打到那刀疤脸身上尽然一点事都没有。
“哎呀,你是只有个花架子吗?”
刀疤脸又讥讽着陈师傅。
坐在偏座上的薛皓天可傻了眼,他从十一岁开始便跟着陈师傅学拳,陈师傅的拳头有多大威力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碗口粗的木柱陈师傅一拳下去不断也折了,打在人身上别提有多痛了。
“你这混账东西。”
咚咚咚,陈师傅又接连打出数拳,可那刀疤脸仍然纹丝未动。
“行了,大爷我玩累了,你这啥也不会只会拳法的给我滚开。”
刀疤脸出手便一掌打在陈师傅的胸口,陈师傅被这一掌击的连退数步,待稳住了身体,直觉胸口先是有股热气袭来,接着口中有股血腥味,接下来他便倒在地上什么也不知道了。
“浪费大爷我时间,老婆娘,赶紧跟我们到沈家当下人去。”
薛夫人看着倒在地上当了薛府十几年家卫的陈师傅,哀伤的叹了口气。
“奶奶的,大爷我说话装没听到!”
“你这大恶人,不要动我娘。”
薛皓天从椅子上一窜而起挡在自己母亲面前。
“嘿。这回又冒出个小兔仔仔。”
“皓天,快躲开。”
“娘,没事。”
“奶奶的,谁跟你啰嗦。”
刀疤脸又是一掌而去,直向薛皓天的胸口袭去。
“皓天!”
见状薛夫人赶紧冲上前想把薛皓天拉到自己身后
嘭的一声巨响,刀疤脸的飞掌竟被人击飞了,他本人也摔倒在地。
“奶奶的,是谁?坏大爷好事。”
“你又是谁?敢在我亲家府上撒野。”
随着话音的落下,在薛皓天面前突然站着个男子,这人穿着一身镖局的衣服,由于是背对着薛皓天,皓天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这男子七尺有余,虎背熊腰,听声音大概是四十多岁。
“大哥?”
薛夫人见了这男子发出疑惑声。薛夫人的大哥是城西虎威镖局的总镖头,怎么这会在这?可眼前这名好汉无论薛夫人怎么看都觉得是他大哥冯广兴。
“妹子,这小混混可伤了你?”
男子回头称薛夫人为妹子,薛夫人一看,的确是大哥冯广兴!
这男子双眼炯炯有神,一双粗浓眉,鼻子下方有颗刀型黑痣,手上戴着对铁护手,双脚穿着双虎皮靴子,腰上还挂着把短刀,
“大哥!”
薛夫人见是自己的亲哥哥,汨如泉涌。
“奶奶的,你管大爷我是谁。”
带头的刀疤脸站起身子,趁冯广兴和薛夫人交谈的时候,冷不防的一掌击出。
“舅舅小心!”
听到薛皓天的提醒,冯广兴一回头,那刀疤脸正击出飞掌。
“哼。”
冯广兴冷哼一声左手自腹部向外画着圆,将刀疤脸的飞掌击飞。
刀疤脸飞掌击飞后双眼瞪着冯广兴,嘴上漫天的骂着。
“奶奶的,哪来的不要命的?找死找到这来了。奶奶的,现在求大爷饶你大爷也不饶。”
“哈哈哈哈。”
听了刀疤脸的话冯广兴大笑着,把刀疤脸气的咬牙切齿的。
“笑你个头!”
“笑?我笑你只不过是个炼气期的灵武师,连筑基都还没筑好吧?有什么好猖狂的?看拳。”
冯广兴一拳击出,拳风震的空气发出阵阵声响。
薛皓天听着这声响像深山上的虎啸,更让薛皓天吃惊的是他舅舅冯广兴的拳头上燃着火,薛皓天怕是眼睛花了,揉了揉眼再一看,没错!自己舅舅拳头上真的燃着火。这怪异的现象看得薛皓天张开了嘴。
冯广兴这一拳速度疾快。刀疤脸来不及躲避,一拳击在他胸口,发出“嘭”的一声巨响。这响声在厅堂里回荡了几次才停下。刀疤脸倒在地上口中吐血。满脸的惊讶不已。
“五意拳虎形的猛虎下山!”
刀疤脸大声惊叫着。
薛皓天更是惊讶,心中想着五意拳是什么?陈师傅咋没说过?炼气筑基又是什么?舅舅的拳头为何会着火?这一连串的问题让薛皓天痴痴地看着自己的舅舅。
“老大。”
刀疤脸的一个手下将他扶起,然后用及其恐惧的声音对他说:“老大。,那人是,那人像是虎威镖局的总镖头,冯广兴。”
刀疤脸听到冯广兴的名字吓得脸一下子绿了,谁不知道虎威镖局的冯广兴可是威震云州的豪杰,那一手五意拳虎形甚是厉害!
“一帮小崽子既然认得我,还不快滚!”
刀疤脸听到冯广兴这声怒吼吓得想也不想拔腿就跑,剩下手下的也跟着跑出了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