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之间,这韦陀山庄就让这青年毁去了一半。吕无病还要上前讨教,被普霞师太一声“贼乞丐”叫住,如此再打得三招,非把这韦陀山庄拆了不可。在看那少年,面罩上红颜褪去,玉笛轻摇,十分潇洒从容,看光景便是再对上十招也没有问题。
吕无病笑道:“老子我江湖上耍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功夫,当真算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了。”
普霞师太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只听她说道:”慷慨胸中藏秀气,紫袖红弦明月中,意息相随丹田趋,元神蓄力育生机。”这青年了无心计,手中旋转玉笛一顿,登时啧啧奇道:“这中原果然还有奇人,师傅曾说他这”言灵“的功夫天下无人可识,想不到你这师太倒也知道。真正是这中原武林藏龙卧虎,半点也小瞧不得。”
普霞师太苦笑道:“公子谬赞了,百年前我峨眉前辈偶然得知“言灵”心法总纲,奈何一纸残卷,无缘窥得这绝世神功全境,后代弟子虽多有参祥,仍不得其法,今日一睹此功神威,老尼三生有幸。”
顿了顿又道:“不知尊师又是何人,可否告知名讳,想必公子既有如此神通,令师必不是籍籍无名之辈。”面具青年摇了摇头道:“师尊从未与我告知其名姓。”
柳如嫣在一边挣脱了罗凡,跑将出来喝道:“装神弄鬼,世间哪有不知道师傅名字的徒弟?本姑娘如何是你。。是你。。你倒是说清楚。”
她本要说未过门的妻子,但一来女儿家的矜持,二来自己心中所中意之人罗凡还在现场,只能是说得不清不楚,但在场之人都能听出话中的意思。长风浩浩,吕无病方叫了声小心,这青年一袭白衣如电,青烟飘渺,转瞬就到柳如嫣跟前,柳如嫣又急退了三步,立在了罗凡身后。
心中生了三分惧意,若是这青年要对自己不轨,恐怕自己便是一个照面间也难以抵挡。青年道:“柳姑娘,你身后的青山明月琴便是我师傅的,师傅既然说你是我未婚妻那就是,此次出山也是奉了师命前来中原寻你,你若想知道缘由,自可以跟了我去见我师傅。”
在场之人一时无措,这柳如嫣生的亭亭玉立,纤腰婀娜,拘束得燕懒莺慵。当真是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芙蓉如面柳如眉,秋水为神玉为骨。青年武功很高,若真要对柳如嫣用强,还真是件麻烦事。
柳如嫣笑道:“连自己师傅都不知道的人我如何信你,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不会嫁给你,我心中早已有了人了。”说着回眸望着罗凡浅笑道:“今生我只愿和凡哥哥在一起,我只爱他一个,他心中也只会有我。”她今次也豁了出去。这一语震惊四座,柳如嫣是罗凡的师叔,未曾想两人竟会暗含了这等情愫,緈芳脸色最是难看,耶律宝琴想笑又笑不出来,心中莫名酸溜溜的,跺了跺脚,暗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这青年喜怒不显,玉笛指向罗凡道:“是他么?”柳如嫣心里咯噔一下心道不好,这青年将笛子纳入袖中,缓缓一掌向罗凡隔空推去,罗凡只道他这一掌招式平平,就要运起武当心法,硬接下来,柳如嫣担心有失,一把将罗凡拽向了一边,尘土荡尽,这三丈开外的巨松杆身不摇,松针应掌尽数簌簌而落,竟是都竖直插进了土里,就好似从土中长出的一般,密密麻麻形成了三尺见宽的圆形图纹。
吕无病暗想,若如他这般老子自己也能办到,只是如此游刃有余也实在难得,此子年纪轻轻功力如此不弱,不知玉尘风在此比他又如何?
青年道:”你不是我对手,我不想杀人,还请你放了柳姑娘,让她与我去见师傅。“吕无病心念一动,笑道:”小子功夫不弱,不知这隔空打物的本事比你的师傅又当如何?“
这青年事没办成,反被问了许多闲话,心中十分不耐烦,哼道:”我只能将这树上叶子都打落下来,若是师傅在此,你便说出个数字,他便能依你打下几片叶子,若是多出一片,或是少上半分,便不算他的本事。“
普霞师太叫了声阿弥陀佛,场上众人默然,若果真如他所说,只怕那魔教教主也当不得天下第一,罗凡想到自己于剑法最有心得,不知这神秘男子剑法造诣如何,他好容易见着武功明显强于自己的,暂时放下对这男子心中的成见,遂上前一步递出佩剑道:”阁下掌法惊人,不知于剑法处又能如何。“
这青年并不接剑,他虽无甚江湖阅历,但对此也颇为不喜,冷笑声音传来:”你叫我练剑我便练剑,你当我是耍杂的把式么?“
这罗凡早已料到,剑鞘推出,长剑陨电飞星,一式“浩歌归去”转化“弹霞西来”风吹云起,唰唰两剑刺向青年,青年衣不沾尘,闪身避过,道:“你逼不过我出招的。”转身探手抓向柳如嫣,吕无病将酒葫芦抛开挡住青年去路。
这青年脚尖一顿,“平沙残月”一抓将葫芦抓的粉碎,拍地而起,扶摇直上,望西便去,只听他道:“今次你们人多,咱们暂且歇战,你们防的了我一时,防不了我一月,我以后再来。“
众人想到未等辽兵前来叫阵,眼下又多了这么个强敌,倒是十分的不吉了。“罗凡道:”咱们暂且歇过,待到我武当强援来了,必有办法破敌。“吕无病心内哂然,这太微真人一身功夫连自己都打不过,他能有什么办法?”
緈芳脸色不好,向众人告罪一番,独自回房歇息去了。耶律宝琴笑道:“辽兵的事咱们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有我在这儿,他们还没胆子打上门来。”吕无病想到她是个辽国公主,笑道:“你这娃娃有些意思,身为辽国的人如今却与我们宋人混迹在一起。”耶律宝琴道:“白胡子老头儿,拿下韦陀山庄是我父王的事,与我何干,我该玩的玩,该吃的吃,只要你们不亏待与我,我就有办法让辽兵不打过来。”
吕无病笑道:“你打的主意与我也不相干,这韦陀山庄更与我无干,老头子我喝酒去。”摇摇晃晃探手摸向腰间,才反应过来酒葫芦已被方才青年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