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如陌上尘,妾似堤边絮。相见两悠扬,踪迹无寻处。酒面扑春风,泪眼零秋雨。过了离别时,还解相思否?”这阙生查子是说那痴情女子,与情郎分别之后那永无止尽的思念与痛苦。
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想这辽国公主耶律宝琴自与武当弟子罗凡在茶馆萍水相逢,不知不觉间已是种下情根。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彼时罗凡心中早已另有她人,天公不作美,引得宝琴公主日后虽无怨无悔却是无尽凄凉,此是后话,咱们日后再提。
月朗中天,清空万里,承德府顺天门外,萧萧马蹄声渐行渐近,一男一女快马绝尘,望归德府而来。
“什么人,今夜过了子时,城门已关,你们恁的来的不是时候,明日再来罢。”守城的军长高声喝令道。
城下男女扣住缰绳,那马就此打住。
男子拿出一令牌,这男子道:“在下武当玄门弟子,奉了师命,有十分要紧事物面见宋皇使者,烦请长官行个方便。”
那军长瞧见男子手中令牌开封府赤金三字,脸上谄媚笑出了褶子:”这可巧了,方才有人拿着同样的牌子叫开城门,去见了使者。“
军士不敢耽误,急开了城门,这对男女与那军长隔空行过礼,马鞭一扬,快马飞奔,进了城内。
男子名叫罗凡,女子正是耶律宝琴。
方进入城门不远,罗凡对耶律宝琴道:”今日我带你进了归德府,咱们就此分别,緈庄主一家只怕现下已到了武当玄门,我劝你还是别回韦陀山庄了。“
耶律宝琴将马身侧过,拦住罗凡去路,笑道:”你去干什么。“
罗凡道:”我去见宋皇使者。“
耶律宝琴道:”巧了,我也要去看宋皇使者。“
罗凡将眉头皱起道:”胡闹。“
耶律宝琴勒住缰绳奇道:”如何胡闹?我是辽国公主,就是宋朝的皇帝也是见得的,莫非那宋使长了三头六臂,十分吓人?“
罗凡嘴上说不过她,踢了下马肚子,绕过耶律宝琴,行向归德府尹衙门。
耶律宝琴脸上憋着笑意,打马一驾,不声不响跟在了他身后。
忽然,罗凡打马止住,轻声道:”有人。“
声音一起,耶律宝琴回身望去,只见皓月下,街道边高阁上果然站着一红衣喇嘛,一眨眼间,人却消失不见。
耶律宝琴对罗凡道:”是个喇嘛。“
罗凡点头,还未拔出宝剑,金光宝碟夹着骤风,便向罗凡罩来。
罗凡撒开剑柄,一招”青山隐隐“,右旋开去,让过劈头而落的疾骤惊风,微运内力,就势贴住马背,人只轻轻往外一送,转瞬便立在了三丈开外,再看方才那匹宝马,已是肠穿肚烂,被那宝光一劈,当场横死在了街道上。耶律宝琴的那匹马受了惊,被罗凡一把扯住缰绳。
而那喇嘛,已经是音迹渺渺,无影无踪了。
耶律宝琴恨声道:”暗地偷袭,好生卑鄙。“
罗凡道:”那人武功很高,这事一定跟宋使出访大理有关,咱们快去府尹衙门。“
耶律宝琴驾马上前笑道:”可就剩一匹马了,罗公子你上来,咱们急着赶路。“说完伸手就要将他拉上马背。
罗凡侧身避过耶律宝琴纤纤玉手,向后退出半步道:”剩下的路不多了,你也下马吧,咱们运功赶去就行。“
耶律宝琴讨了个没趣,笑道:”可惜我不是柳姑娘了。“
看过路边马匹尸体,耶律宝琴道:”奇怪了,这中州腹地,怎么会有吐蕃的密宗高手?“
罗凡想到耶律宝琴见了宋使终究满她不过,遂语气凝重道:”我得了门派密报,那吐蕃国与西夏结了联盟,侵扰我大宋西域边境,宋皇担心大理国也乘祸起乱,派了使者出访大理,宣扬我朝上国皇威,我奉了师命,此番就是要护特使大理之行周全的。“
耶律宝琴笑道:”这吐蕃与西夏还真结盟了?罗公子,我虽是辽国的公主,可我却十分羡慕你们汉家的姑娘,那柳姑娘对你的用意又如此深。只愿我们辽宋两国永止兵戈,有朝一日,我也好向父王引荐罗公子呢?“
罗凡没想到她将话题引向一边,知她作的玩笑话,笑骂道:”蠢材,蠢材,满口荒唐言,你我虽是异邦族人,国家大事又岂是你能做主的?“
罗凡却不知:此刻耶律宝琴是十分怕罗凡提起这异邦族人四个字的。
寒夜月光凉如水,耶律宝琴被罗凡勾出心事,想到自己是辽国人,终会与罗公子兵戈相向,芳心深如许,忍不住泫然泪下,骤马避开罗凡,只希冀他没有看见。
罗凡笑了两声,只道这辽国公主果然天真烂漫,抬脚运起轻功追赶耶律宝琴。
这里罗凡去面见特使前往大理,那厢西域却是边关告急西夏与吐蕃诸国联军三日间连克西域大小二十三座城寨,进逼怀远城,宋军进至三川,兵分两路,岂料正中敌军下怀,即至大败。
眼下宋军十万人马已被吐蕃西夏联军围困于怀远城,西域凉州诸城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