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兰,你怎么了?眼睛怎么这么肿啊?”佩馨看到我又红又肿的眼睛问。我一声不吭,爬上床希望自己快些进入梦乡,然后就这么一睡不醒,多好!
从海南回来我一直萎靡不振,以至于罗佳毅拍拍我的肩说:“陈同学,你这样好似灵魂出窍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回神看着他深邃的眼睛问:“佳毅,如果在你的生命中丢了爱情,你还会这么心情无恙地坐在这里学习工作吗?”
“爱情是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大学的我们无聊拿过来消遣用的。”
“你这么看待爱情?”我不可思议他怎么可以把神圣的爱情理解成这样,“怎么?陈大美女失恋了?”
“根本没开始过,好不啦。”
“谁啊?F大的那个高材生?”我白了他一眼说:“他是我朋友!纯粹的朋友!”我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总之想让大家知道我和叶璟泫之间仅仅是友谊而已。
“不会是我朋友吧?”
“我和他势不两立!”一提到他,我便来气,“你朋友神经病啊!他以为自己有多帅,到处散播谣言说我喜欢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突然觉得在罗佳毅面前说他朋友坏话不大道德说:“对不起。”
“没事,他有时是很过分的,我还要请你原谅呢。”佳毅脸上划过一丝苦恼,我知道他夹在我和孙军之间很难做人,可是我真的无心要和他结仇,是他自己硬抓着不放。
“你知道吗?罗佳毅和孙军吵架了,好像因为陈紫兰。”
“那个很美丽的女孩?不会吧,两个帅哥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可惜了,就这么浪费了一个。”
我无意中听见一些女生聊的八卦,马上跑到系办看到罗佳毅在静静地看着书,似乎他的生活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我走到他跟前问:“你和孙军吵架了?”
“嗯。”
“为什么?”
“吵架就吵架了,还有为什么吗?”他抬头笑笑,我叹了口气说:“我只相信爱情没有理由,什么都需要理由,你们是好朋友啊。”
“好,我告诉你理由,因为她妨碍到你了,他妨碍到我们系的工作了,”我的心因他前一句话揪紧又因他后一句话舒缓,这个人说话总是让人紧张,紧张吗?是害怕吧,我这么想。
但是我和孙军的斗争是不会因为罗佳毅而停止的,这句话是他说的,我无奈地望着罗佳毅说:“你的架白吵了。”
“没有白吵,至少我完完全全站在你这边了。”他笑得很阳光,是潸潸喜欢的那种阳光,可是这种笑令我感到害怕。
潸潸说逃避的一种方法就是装傻,以前我最鄙视这种不敢面对的方法,而现在我能使用的也只有这种方法,有些事不能直接挑明也不能置之不理,毕竟我与他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期末考完后,我接到梓寒的电话,说阿泫住院了,我来不及整理一切东西奔到医院,看见阿泫靠在床上目光呆滞,我问:“没事了?”
他看到我微微笑说:“你来啦?”那表情就像我一定回来似的,我在床边坐下问:“怎么样?”
“情况很好,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时门外走进一个清秀可爱的女孩,我知道她,梓寒告诉我她是拼命追求阿泫其中一个比较有可能成功的女生,我看了她很久,精致的五官,安静的容颜,再加上一双略带委屈的眼睛,如果论成功率,她是比较有机会,看到阿泫对她温柔地笑,我借口起身,走到医院门口,一股寒风突然间吹进心里,酸痛酸痛的,拿出手机毫无犹豫地给潸潸打了个电话,那头传来潸潸懒洋洋的声音,我顿时火了:“陆潸潸,你怎么可以不顾阿泫的死活?”
“阿泫昨天人都快受不了了还给你打电话,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自顾自地发着火,完全不给她任何辩解的时间,然后陈述了很多很多事实,唯独不提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伊羽娜的存在,原本希望潸潸来上海一趟看看阿泫,可事实是,那个女人已经回家了,这个速度是不是今生都不愿意见到阿泫?我疑惑,也不敢去问,有些疑问压在心里就好。
我坐在校园里,即使天气这么冷,尽管我已经瑟瑟发抖,可还是不顾一切地坐着,直到一件温暖的大衣披在我肩上,转头看见罗佳毅微笑地站着,“你怎么还没回去?”
“因为你还没回去。”
我沉默了,谁都听得出这句话里的意思,我转移话题说:“朋友住院了,所以我得留下来陪陪他。”
“怎么到学校里来?这里很冷。”
“刺骨的风才可以让我清醒地认识这件事是对是错。”很多时候我觉得潸潸不够爱阿泫,尽管阿泫已经掏心掏肺了,她还是无动于衷。
“明天我朋友出院了,所以我明天就回去了。”
“嗯。”
我将大衣还给他,说:“谢谢,我先走了,明年见。”上海的冬季很冷,而海南的冬季却是温暖的,那边有晴朗的天空,湛蓝的海水,豪华的邮轮,温暖的沙滩,程熙啊,生活在那样的人间仙境,你都不舍得回来了吧,四面环海的城市送给你让人嫉妒的季节还送给你一个美丽面容的可人儿,你该知足了!我也不会再厚颜无耻地破坏你们平静的生活。
我走进病房问:“出院手续办了吗?”伊羽娜和阿泫摇摇头,我说:“我去办。”我拿着出院单悠闲而欢快的走上楼,还没进门,我便听到阿泫的话:“羽娜,这个寒假过后,如果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吧?”拿着出院单的手握紧,无助地靠在墙壁上,我曾经想过为他们挽回的,现在还有机会挽回吗?医院宽敞的走廊,来来往往走着忙碌的医护人员,我克制自己要迸发的火焰,毕竟很多事情,是潸潸不对在先,我哀叹,潸潸,我们想要造就的幸福呢?我故作轻松走进病房,就好似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阿泫惊慌的眼神在我毫不知情的眼神下慢慢变得清澈。
关于伊羽娜,我了解得不多,在我眼里她的确是一个善良美丽温柔娴淑的女子,如果阿泫真的喜欢也未尝不可,被自己的想法吓住,难道她也是一个让任何人都倒戈在她阵营的人?
我看到叶璟泫不安又不爽的脸,“哈哈”大笑,在他思维里火车比不上任何一项交通工具,尽管它和动车是兄弟。他黑下来的脸,让我很是得意。羽娜走进检票口,微笑着向我们挥挥手,我试探地问:“你喜欢人家?”阿泫没有思考直接告诉我否定的答案,“叶璟泫,如果你敢喜欢别人的话,我就让你这辈子做不成男人!”后来想,这句话真是暧昧,讲给程熙听时,他问我在那么大庭广众之下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火车拥挤得连路中间都站满了人,好不容易挤进属于自己的位置,叶璟泫屁股一着椅子就向我投来恶狠狠的眼光,我别过脸不去看他那要把我杀了的眼神,说:“谁会知道人这么多。”语气无比委屈,他却不懂怜香惜玉:“大小姐,你不知道正赶上春运啊。”
“我不关注新闻。”我故意用这么一个理由把自己的过错搪塞过去,可是难以想象这次的火车开得如此之慢。一下火车,阿泫拉着我就跑,唉~由此可知,他有多讨厌这里了。
刚踏出火车站就听到潸潸的声音,叶璟泫的手僵硬,现在的潸潸就是高中时期的她,扎着马尾辫,带着毛茸茸的耳罩,身穿白色羽绒服,如果没记错,那是和我一起去买的,那时我觉得粉红色比较可爱,可是潸潸执意选择白色,她很喜欢白色,因为那是冰雪的颜色,这是她当时的理由,后来我才知道真正理由,那是佳佳喜欢的颜色,有多久了,她以佳佳的喜欢为喜欢,以佳佳的讨厌为讨厌?
我把阿泫拉到她面前,只是现在的叶璟泫只是很冷静面对这个他曾经喜欢的女孩,只是说了句:“我先回去了。”我看到潸潸失望的表情,问:“你和那个男生还在交往吗?”我是希望她摇头的,可是她却点头了,这样让我怎么去做?我们走向公墓,沿着那条破旧有蜿蜒的小路上去,一束火红的玫瑰映在眼帘,我欣慰地笑说:“他还在坚持啊。”
“是啊,我昨天还见到这个坚持的人了。”
“佳佳,对不起,我哭着从海南跑回来了。”我痛恨自己的无能,是距离太远还是我们的心太远,让我们走不到一起?
那张照片上的笑脸没有因为我的失败而有一点点失落,我们的青春充满了爱与被爱,只是年少的我们却不知道如何去选择,然后一次次擦肩,一次次遗憾,到最后占据整个心灵的满是悲伤。像韩帅,最后成家,娶妻生子却依然不改这个习惯,像我和潸潸,最后生活在异乡,也坚持回来,像程熙,最后事业腾飞,她还是他的伤口,不可牵扯,不忍牵扯,这么多的最后都只因为我们放不下,放不下那段青葱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