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郭芳仪离终点只有几丈来远,心下略宽,正在此时,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口哨从身后悠扬传来,郭芳仪胯下的骏马好似发了疯一般,遽然人立而起,我心下一紧,就怕出什么事来!
郭芳仪向来胆大,兼之马术娴熟,沉稳利落将那骏马制服。
我才轻嘘口气,只听得那古怪哨声再次响起,这次的哨声更加急促,那马匹闻得哨声,东突西窜,眼见郭芳仪气力殆尽,腿上一松,她便从马背上摔落在地。
我们吓了一跳,佑宁惊呼一声,“郭芳仪”便往她那里赶去。
我与雪镜忽视一眼,同皇后朝郭芳仪奔去。
我见郭芳仪昏厥在地,她已脸色发白,我忙问佑宁,“皇上,郭妹妹不要紧吧。”
佑宁仔细看着郭芳仪态的伤势,神色沉重,“朕不好说。”
皇后微露悲悯之色,只沉声吩咐左右,“还不快传太医来!”
悦嫔得胜,眼见此情此景,这才跃下马背过来。她只歉然道,“皇上,早知如此,臣妾实在不该与郭姐姐赛马。”
汪昭仪身形臃肿,不便于行,这才紧赶慢赶过来,只是以袖掩面而泣,“但愿郭妹妹无碍。”
我扫一眼众人神色,只见汪昭仪与悦嫔两人分明惺惺作态,不由心中一恼。再看王容华与裴婉仪面有忧色,蒋良娣只是默然躲在后头,心下立时开朗——众人都在,独独霍容华不在当场!
我心中已有了主意,只是不露声色,眼见着高太医赶过来为郭芳仪诊断伤势。
佑宁看着高太医,“怎么说?”
高太医面色凝重,只道,“这伤口都是皮肤擦伤,倒也不打紧。只是郭娘娘伤及脑颅,怕是难以醒转了。”
我听得吓了一跳,“什么?”说着上前扯住高太医衣角,“高太医,便没有其他的法子了吗?”
高太医为难道:“恕微臣无用,郭芳仪她怕是~~”他说到这里终于没有再说下去。
汪昭仪轻轻抚摸着高高鼓起的小腹,嘴角不露痕迹的往上一翘,转瞬之间,便是淡然无痕。
雪镜心有戚戚,只问佑宁,“皇上,郭妹妹这样可如何是好?”
佑宁眉毛一动,只一字一句道,“先将郭芳仪小心送回结绮堂再说吧。”
皇后看一眼众人,只沉声道:“各位妹妹先回去吧。”众人早无情致,巴不得回宫歇息,闻言朝帝后跪安,便各自散去。
我与皇后、雪镜结伴而行,我看一眼左右,低声道:“看样子,是霍容华动的手呢?”
皇后有些许的惊愕,“妹妹可确定吗?”
我点点头,“郭芳仪出事前,曾有两声哨声,那哨声甚是古怪。那河曲良驹素来性格温和,训练有素,断不会这般好似着了魔怔。”我停了一停,续道,“能有这个本事的,在后宫里头,只有霍容华了。况且,出事之后,唯独她不在在场,可不是她做的吗?”
雪镜点点头,“姐姐分析的头头是道。”
皇后沉默片刻,只道:“只是这一切都只是你的推测,而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单凭你的片面之词,皇上不会相信你,更不可能将霍容华治罪。”
我微露无奈之色,“臣妾知道。”缓了一缓,我又道,“臣妾要追究的人不只是霍容华一人,而是她背后指使之人!”说到这里语气不免加重不少。
皇后与雪镜知我心中悲愤,唯有安慰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