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贵人冷哼一声,“既然你承认,也省的我们费诸多功夫细细盘问了。”
雪镜闻言,只含了悲腔拉着我的手,“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姐姐不要诓我~~”
我无奈摇头,“对不住,瞒了你这样久。”
淑妃与慎悯夫人对视一眼,只是无言。
皇后叹息一声,仍语含温存,“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缘故,你且一五一十说来吧。”说着她走进我,低声叮咛,“皇上顾念旧情,哪里舍得难为你。”
我朝她感激一笑,整理好思绪,当下不疾不徐道,“臣妾当年不过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父亲早逝,母亲~~”才说道这里,温充仪哂笑出声,“都说你一向聪敏,怎么到了今日,反而糊涂起来。”缓了一缓,她才满是鄙夷道,“到了今时今日,你还敢忘称臣妾二字吗?”
我无声剜了温充仪一眼,心里虽是恼恨,却无心与她分辨。
我遂改口道,“民女母亲独自操持养家,含辛茹苦,实在难以为继。她临终时将我卖给当地望族顾家为婢。”说到自己身世,我不免伤心落泪。
淑妃不由怜惜,“原来妹妹也是苦命人呢。”
汪容华闻言嘴角一动,并不言语。
我拭了拭腮上泪痕,只慢条斯理道,“好在顾府老爷是极其仁厚的,不曾苛待下人,更处处照顾奴婢。”说到这里,我不由朝老爷看去,“老爷知道我想学字读书,遂让我与小姐一道读书习字。”
慎悯夫人感慨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妹妹倒是勤学之人。”
我朝她会心一笑,只将当年七夕之夜与小姐夜游与易清寒相逢并情根深种之事略略说过。
佑宁语气并不方才那样生硬,只问我:“那后来呢?”
我遂答道,“后来孝武先帝下旨选秀,小姐哪里肯依,老爷与夫人不知其中缘由,遂将小姐锁了起来。”歇了一歇,我又道,“为了小姐的终生幸福着想,奴婢唯有漏夜将此事告知易公子,请他携了小姐远走天涯,双宿双栖。”
雪镜闻得一句“双宿双栖”不免触动情肠,只问我,“那后来呢?”
我含笑道,“易公子确是重情重义的,当夜随我救了小姐出来。此时,老爷察觉遂命人要拿住他们。我见此,这才相出了冒名顶替,瞒天过海的法子成全了小姐与易公子。”说了这许多话,口里不免口干舌燥,缓了一缓,才道,“这后来的事,皇上、皇后与众姐妹都知道了。”
辛贵人好整以暇地以手交拈一绺青丝,只是阴侧侧地开口,“既如此,你已凡了三条大罪。一则,冒名顶替,罪犯欺君;二则,私自出宫;三则~~”她一双水杏眼滴溜溜一转,一字一句道,“私相授受,有歪宫规。”
我闻言,只见佑宁面色一沉,显然,这最后一句“私相授受”正凡了他的忌讳。
此刻,我已如入海上孤舟一叶,暴风雨汹涌而来,我即将载沉载浮,支离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