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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相守 II

繁花似锦,绿草如茵。澄碧的河水缠绕着座座青山,一行行的白鹭穿梭于青山绿水之中,如梦如幻。我顿时陶醉在这一片山水之中,情不自禁地言道:“莫言,我们可是到了仙境了吗?”

“这里是绛仙山。”莫言笑道。他说着便把我抱下马,和我并肩坐在花丛中。

我靠在他的肩头,望着眼前的美景,嗅着芬芳的花香,只觉得若能在这样的地方生活,该会有多么的幸福。

“莫言,如果有一天我们能摆脱所有的羁绊,不如就停留在这里。盖一幢茅屋,开一顷菜园,在屋前种满鲜花,在河边看黄昏与晚霞。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莫言忽然站了起来,我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他望着我笑道:“光想能想出房子、菜园和鲜花来吗?当然要付诸于实际行动了!”

我傻愣愣地望着他,他却一把把我抱了起来,他直直地望着我的眼睛,言道:“蓝屏,我沈莫言和你约定:每当夜幕低垂,必在此同看夕阳西下!”

我的眼里顿时一片潮湿,在他深情的目光中,我觉得,这一瞬间已值得一生去回忆。

“莫言,我们去附近的镇子上请个建筑公司来给我们盖房子吧。就我们两个,搞不好会盖个危房。”我看了看地图,随意地对莫言说道。

他从身后轻轻地抱住我,笑道:“什么是建筑公司?”

我猛地回过神来,急忙打哈哈道:“就是盖房子的工匠。我说的是家乡话,家乡话。呵呵。不过,你身上带钱了没有啊?我担心我的钱不够。”我才想起来这最关键的东西,他这样儒雅斯文的一个人,搞不好随身还真不会带钱,一念及此,我不由得有些担心。

莫言笑了笑,却没说话,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叠纸来,我接过来看了一看,两只眼睛顿时变成了$。哇塞,好多钱啊……我激动地望着他微笑的脸庞,差点就要热泪盈眶,老天啊老天,你待我真是不薄啊!

攥着手里的银票,我两眼放光地清点着银票的数目。莫言看着我一脸贪心的样子,不由得莞尔一笑:“够不够?”

我连忙抬起头,“你还有?”

莫言又好气又好笑地点了点我的头,笑道:“你这贪心鬼。这里已经是一万两了还嫌少。”

我嘿嘿笑道:“钱嘛,当然是越多越好啦。你以为走遍大江南北,吃遍人间美味是那么容易的事啊,没有钱你哪儿都去不成。”

莫言笑道:“看不出你一个小女子倒也有如此的志向。”

我白了他一眼,“凭什么小女子就不能有大志向?你大男子主义!”

“大男子主义?”“啊,家乡话,家乡话。呵。咳咳,莫言,我们快些到镇子上去找工匠吧,眼看着天也不早了。”

莫言看了看我,目光中有着前所未有的深沉。我有些慌乱,这样瞒下去终归不是长久之计,我还是要找个机会跟他说明白才好。就怕,他不相信我,平白地又会生出事端。唉,到底该怎么办呢?我依偎在莫言的怀里,直觉地想逃避所有的问题。算了,快乐一天是一天,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

骑着马到了镇上,我就把要找工匠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开始东瞧瞧西看看,拉着莫言满大街的逛。莫言被我弄得哭笑不得,怕我生气又不好明说,只得由着我的性子陪着我四处瞎逛。不同的是,我骑在马上,他却在给我牵马。

不知不觉天黑了下来,街上的小贩都纷纷开始收拾摊子准备回家,我这才想起来我们此行的真正目的。望着莫言一脸无奈的笑容,我的心里又羞又愧,“对不起。我们拜月是个边陲小国,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多好玩的东西。所以才玩得这么乐不思蜀,忘了正事,我,我……”

“你是担心我会生气吗?”莫言柔声说道,微笑着望着我。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刚想开口,只听见莫言又说道:“我为什么要生气呢?你知道吗,如果你每天都能这么开心,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生气呢?我是担心你脚上的伤势,这样劳累,恐怕康复的会很慢。”

我怔怔地望着他,这短短的几句话就像一列火车从我的心里驶过。他的深情像海洋一样包围和缠绕着我。我沉溺在他的微笑中,已经丧失了所有的气力。

“饿了吧?我们先找家客店吃点东西好吗?”

我依旧怔怔地望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莫言没有再说话,只是微笑着牵着马。他乌黑的长发随着风儿丝丝飘落在洁白如雪的衣衫上,仿佛一个坠入凡尘的谪仙,周身都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在这薄薄的夜色中,我只觉得他美得是那样的虚幻,仿佛这只是我幻想的一个梦,完美的不现实。

“莫言,”我在马上低声说道,“我是真的拥有了你吗?如果不是,请不要给我希望,因为我知道,如果没有你,我一定会发疯。”

他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声音里却有着一股难以抑制的忧伤,“你终究还是在怀疑我。你可知道,你的怀疑就像是一把尖刀在凌迟我的心。”

“不,我不是在怀疑你,我是在怀疑我自己,我……”我没有说下去,只因为这些话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莫言静静地看着我,他一尘不染的目光让我无所遁形,我急急地偏过头去,低声言道:“我饿了。先去吃饭吧。”

他忽然叹了口气,却只是微微一笑,再也没有说什么。

我们慢慢地朝客栈走去,各自的心里却有着别样的愁思。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动身去请工匠,我还带着昨天夜里在客栈里画好的房屋平面和立体设计图。可惜不是学建筑的,只好凭着原有的一点绘画底子逞了逞强。谁知道工头接过我的图纸,看了半天都没有说话。

我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师傅,难道图纸有问题么?”

那工头急忙笑道:“不,不,姑娘画得很清楚,只不过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画法,一时觉得很新奇。”

我笑了笑,言道:“既如此,便按照图纸上的规模盖吧。”

“行。”那工头倒也爽快,“我这人手和材料都是现成的,马上就可以开工。”

我笑道:“多谢了。不知盖这样一幢房子要多少银两啊?”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图纸,沉思了片刻方才言道:“可能要一千两左右吧。姑娘,我们这里有个规矩,凡是要盖房或上梁的都要先付一半的定金。”

莫言正要准备付钱,我却不露声色地按住他的手,只对那工头言道:“师傅,我和相公刚刚搬到你们这个镇子来,人生地不熟。本来大家都是敞开门做生意,要的就是一个你情我愿。可是,您给的这个价钱也太高了点吧。实不相瞒,在到您这儿之前,我们是先去了城北王师傅那儿的。王师傅给我开价八百两,我嫌贵,所以就到您这儿来瞧瞧。既然这样,我看我还是找王师傅帮我盖房子吧。”

我说着便拉着莫言要往外走,那工头急忙拦住我道:“姑娘,你别走。好商量,好商量。”

我偷偷地笑了笑,慢慢地转过身,言道:“那您看您最低开价多少啊?”

那工头笑着说道:“这,我一个人也做不了决定,要不这样,我和那几个兄弟合计合计再给您答复如何?”

“好啊,”我笑道,“我和相公就住在云来客栈里,你们议定了价格可以去那里找我们。既如此,先告辞了。”

我和莫言并肩走出大门,莫言笑道:“真拿你没办法。”

我看了他一眼,得意地说道:“做生意讨价还价不是很稀松平常的吗?你是个有钱的公子,当然没法体会我们这种小老百姓的疾苦。”

莫言低头不语,微微变了神色,我心里不禁有些后悔,是不是玩笑开过头了?刚想解释一下,他忽然说道:“你说的不错。我从来没有到集市上去买过东西,更谈不上讨教还价了。”

我有些惊讶地说道:“不会吧?难道你从来都不逛街的啊?那生活岂不会太枯燥?”

“我早已经习惯了。”他淡淡地说道,眼里却有着一丝忧伤。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中竟触动他心里不愿提及的过往,心里一酸,不禁握住他的手道:“莫言,对不起。我不该把自己的观点强加在你的身上。”

他看了看我,微微一笑,言道:“没什么。其实我应该感谢上天把你带到了我的身边。我的生活大概永远也不会枯燥了。”

我立刻红了脸,转移话题道:“莫言,我昨天还没逛够呢,今天再陪着我四处转转吧。”

“不行。”他想也不想便说道,声音虽然不大,却有着一种不容改变的气势,“今天就乖乖地在客栈里休息,不许再到处乱跑了。”

“天啊,我才不要!”我撅着嘴说道,“客栈里什么都没有,岂不是要闷死我啊。我就要逛街,就要逛街嘛!”我拉着他的手,开始耍无赖,莫言但笑不语,眼里的坚决却是一点也没有改变。

我渐渐地觉得无趣起来,干脆丢开他的手,一瘸一拐地往街上走。莫言一把拉住我,问道:“你要干什么?”

“逛街啊!”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不陪我我就自己逛咯。”

“不行,跟我回客栈。”他说着竟一把把我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我有些不悦,在他怀里挣扎着,他却不为所动,径自抱着我往前走。

我恼了起来,使劲地一挣,他显然没有料到我会有这种举动,手一松,我便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屏儿,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儿?”他急忙扶起我,焦急地问道。

我望着他满是关切的眼睛,冷冷地说道:“从来没有人可以勉强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你也不会是例外。放开手,我不用你管。”我说着便掰开他扶在我肩头的手。

莫言微微一怔,随即笑着说道:“你的脾气真坏。”

“嫌我不好你找别人去啊。”我怒从心起,口不择言。

他忽然变了神色,柔声说道:“你既然让我走,那就请先把我的心还给我。”

我看着他认真的眼睛,顿时心慌意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突然吻住了我。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推开他,可他却紧紧地抱着我,根本不为所动。周围越来越多的目光汇聚到我们的身上,我在心中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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