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妃还未说完,已经被昊琪的笑声打断,只见他忽然仰天看着呵呵大笑起来,姝妃看着昊琪大笑的样子,心中不知为何增了几分惧意。
昊琪笑完,低头看着姝妃一字一字说道:“你……很好,朕此时才发现多么小看了你,你比那些整日在朕面前谄言媚语的人强太多了,哼,可惜了你出身为女。否则你若为官作宰前途何可估量。”
姝妃姣然一笑道:“皇上盛赞,臣妾些不过是些许薄识让皇上见笑了。不过皇上要想化解危机必先削弱玉昌王爷一派的兵权。我听闻此次抵抗北娀由白誉,和青英两位将军率军出征,一位为元帅,一位为总将?”
昊琪道:“不错。”
姝妃道:“天玄四将有两将出征,那么他们各在帝都所统率有十五万金甲精兵,该有谁继统?”
昊琪道:“由刘尚书从其他将官中择选。”
姝妃道:“可是据臣妾所知,刘尚书与玉昌王爷来往甚密。难道皇上不怕玉昌王为扳倒皇上暗中与刘尚书密谋作梗?”
昊琪道:“据爱妃看来,该当如何?这本是兵部尚书的职责之内,历来皇帝从不插手。”
姝妃道:“如今形势不同,安排金甲精兵将官一事,皇上必须可以找信的过的人或亲自安排,方不会使兵权旁落。”
昊琪沉呤片刻又一笑,道:“朕知道了,朕自有安排。”言讫看了一眼姝妃又道:“刚才的箫声凄清婉转,深动人心不知是何曲子?”
姝妃嫣然一笑,早把刚才那为昊琪出谋时深沉的面色丢抛,在她眼神里又显现出了几分娇媚与纯真,娇声道:“回皇上臣妾刚刚吹的曲子名叫雪夜新霁,是乐师近来新编的曲韵,难怪皇上不知。不过臣妾在皇上面前吹箫弄乐的也算布鼓雷门了,臣妾知道皇上最懂曲乐,奏箫再是一绝。”
昊琪笑道:“爱妃即如此说,那朕倒要献丑一番了。”说着拿过姝妃手中的玉箫,只见他轻捻箫孔,幽婉悦耳的曲声在寂静的梅园中悠扬回荡。
到了二十四日这一天,正是清庭起兵出征之日。
破晓时的曦阳将整个长安城镀上了一层酡红,林家人来至门前为清庭饯行,临别之时,各人心中伤感自不必多言,萱华夫人已是泪容婆娑,言语呜咽地嘱咐着清庭莫要恋家,在边关指挥作战也莫要太过劳累,身子是一切之本。清庭都一一答应着,清茂惠芳与清彦也都含泪说了些伤别之言,最后还是林仲打断,勉强平静好心情,说道:“清庭临别,我们且别说这些让他不舍的话白让他挂心,府上有我和清茂照管一切都会安好,所以庭儿也不要记念着家中,不过在边关时日长了,难免恋家,虽然天各一方,我在家中也会与庭儿鱼雁常通。时候也已经不早,还要去宫里与皇上辞别。早些上骄马吧。”
清庭点了点头,林仲与萱华夫人深深作了一揖,就要登骄,这时月儿向林仲道:“老爷,我与清庭身为伉俪,他这一走又不知何时方回,请容月儿再远送夫君至西城城门即可。”林仲道:“你们两人夫妻情深,自然无可厚非,我与清庭先去面见皇上行了出征大礼,你在日昳时分到西城等待庭儿就好。”
月儿听了点了点头,一家众送上林仲与清庭上骄,皆伫在门首含泪目送他两人的车马绝尘而去。
到了中午,月儿独自雇了车马,来到西城门口,等待着给清庭送行的出征车马。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见大队为人马从城门迤迤行来,最驾着金甲战马的是江海龙和清庭两个,清庭刚出城门便看到了月儿,忙下马来告知江海龙,先在前方等待,自己稍后就到。
清庭下马走到月儿跟前,两人默默含情的凝视着对方半晌,月儿此时虽有万语千言,恍然一世的话要与清庭讲,可是在即将要匆匆离别的此刻,也不知从何说起,月儿看成着清庭,缓缓抬起手将他鬓间被风吹乱的头发轻轻绾在他耳后,又沉默片刻才勉强一笑,说道:“我编的那个同心如意结可带在身上?”清庭一笑道:“即是你做的,我自然会随身携带在身上的。你看,这不是。”说着手伸入胸襟内将那个喜红色的如意结拿出来,月儿拿在手上亲手给清庭佩在项上,又道含情说道:“这个结是我亲手作的,今日出征之刻我又亲自给你带上,它即为你们夫妻之情的证物,也是你在身在疆场的平安之符,从今日起,你带上它直到你凯旋归来。明白么?”
清庭点了点头,清癯又俊朗面容上浮现出一丝幸福的微笑。
蓦地月儿转过了身去,咽声说道:“好了不说了,你快些去吧。别人他们久等了,万语千言,此刻只能对你说两个字珍重。”
月儿虽然背对着清庭,清庭知道月儿只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流泪而已,此刻清庭心中虽然想上前把月儿眼里的泪水拭去,可是他不可以这样,这样只会让月儿在此刻更增离别的苦楚,自己只能咬咬牙,把心一横,冷然对月儿道:“你也是。”说完驾上马去,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
月儿怔怔的伫在那里,泪已如泉涌。至到已丝毫听不到清庭驾马之声,才回拭去泪水,回过头来,已经不见清庭身影。她朝着清庭离去的方向怔怔望了一会儿,才向回走去。
流云飞星,日月如驶,转眼草长莺飞,柳色初翠,唐乐大地处处充盈着盎然春意。
此时已值清明,林府后竹林中,和曛的晨阳透过苍翠的竹子映在林子的地面上,点点斑斑,很是迷人。清彦兀自舞着矫捷的身姿在练习剑技,留婉坐在旁边地青石板上微笑地看着他。鸟儿也在懒散的鸣叫着。
这里的景与人似乎都显得十分温馨祥和,让人心往。
倏而,天空下起了微雨,留婉起身叫清彦回走,清彦停下动作,几点雨水打在他身上,让人顿觉清爽,清彦近留婉,道:“雨下的不大,微微细雨只会让人凉爽些,不用回去。”留婉低眉沉呤,清彦望着她想了一想,道:“我带你去一个避雨的好所在。”说着拉了一把留婉的衣袖,带她向竹林深处走去,来到一处,但见一片几竿翠茂的竹子,围攒在一起,形成伞状,下面空地正好被茂密的竹叶遮住,清彦带留婉走了进去,两人找了一些干净的竹叶坐了下来。